人鱼养龙进行时 作者:童格

    壬陛下，您的愤怒让万物害怕，就连最笔直的竹子也会弯下腰来。泰托斯脾气确实是硬了点，可请您看在他的脊背已经向您弯曲的份上，便饶过他吧。”

    “佛罗伦长老，你不必如此客气。”塞壬扭头，他的脸上居然带着礼貌性的微笑：“我知道你们想说的与泰托斯不样，不必在乎他，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

    “虽然您千年前才上任，但那时候我还常住在南海的波塞冬神殿里，所以其实我们也是打过交道的。那么你应该知道，在历代的统领里，我绝对算不上残忍苛暴。要知道……”塞壬顿了顿，然后咧开雪白的牙齿，“我可是条非常善良的颚鲨长尾人鱼。”

    “善良”二字刚落音，泰托斯就痛得重重头砸在地上，鲜血就沿着额头染红了地毯，显得格外耸人。

    于是当佛罗伦长老再次转向塞壬那张笑眯眯的脸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原本想说的话在肚子里打了个转，等他再说出口，就完全变了个内容。

    “尊敬的塞壬海神陛下，”这次他叫得格外情真意切，“请您原谅泰托斯的冒昧，也请您定要宽恕大家刚才说的话。我们都知道，只有您才是海中的神，波塞冬亲点的继承人。唯有您才能安抚人鱼的灵魂，带领我们继续成为海中的霸主。您是海里的太阳，是夜空的月亮，是……”

    佛罗伦长老好像把泰托斯忘了，唠唠叨叨把塞壬瞎夸了番后，塞壬始终不知可否。

    弗洛伦长老好像成了个老糊涂，念得后头的些人鱼都烦了，给他狂打暗号。塞壬看在眼里，嘴上却保持笑容。

    当个人鱼不耐烦地将葡萄丢到弗洛伦长老的脑袋时，他才终于说出了今天的重点：“咳咳……至于我们之前提出的议题您知道的，您这些年并不经常住在海里，族内的事情处理起来就那么方便。所以，咳咳，有些人鱼就产生了想要换统领的想法。”

    赛人还没回答，泰托斯就发出了声怒吼：“不！”泰托斯强忍着疼痛，从牙缝中挤出话来，“跟我……回……去……”

    “泰托斯你闭嘴！”个人鱼首领忍不住生气地训斥他，“我忍你很久了！你干嘛根筋，必须塞壬不可？既然塞壬想要留在陆地，那咱们就尊重他的意愿，让他留在陆地就好了。只要他把统领的位置让出来，反正他也不在乎。”

    旁边几个人鱼首领也纷纷点头。

    “看来佛罗伦你话里还是有所保留。不知道这是有些人的想法……”塞壬微笑着环顾圈，“还是所有人的？”

    个年轻的人鱼首领迎接了他的目光：“反正你已经在陆地定居，也准备当陆地上的神。那么，大海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他不由挺了挺胸，昂起头来。

    “嗯。”塞壬点头吗，“还有吗？”

    又有条人鱼出来，发表了同样的宣言。

    塞壬既不生气，也不评论，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且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他的眼神也非常的平和，既不觉得意外，也没表现出生气。

    只是当第五条人鱼出来后，他举手阻止了对方的发言，非常直白地说：

    “所以，你们今天来并不是想要请我回去，而是威胁我退位的。”

    塞壬甚至都没有用疑问句，他非常肯定地下了结论。

    他的声音很平静，然而等他话音落地，整个圆桌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就变得诡异起来。

    人鱼首领们面面相觑，有些害怕，但也有些兴奋。他们不动声色地相互靠近在起，人数上的优势让他们安定下来，抑不住激动地盯着塞壬。

    塞壬非常平静地从个个人鱼首领的脸上看过去，然后非常失望地发现，竟然没有个人出声否定。相反，甚至还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人鱼，竟然还用有些期待的表情看着他。

    塞壬短促地笑了下，不知道在笑什么。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转瞬即逝的表情，唯独瘫倒在地上的泰托斯梗着脖子吼了句：“别冲动！”

    这三个字，他竟然不是对目前看上去人势众的人鱼首领们说的。

    塞壬了起来。

    弗洛伦长老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塞壬竟然先低头看了眼泰托斯。

    “泰托斯，你真让我失望。”明明你的年纪最大，却连些跳梁小丑都压不住。

    因为低着头，所以其他人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唯独泰托斯看到了。他竟然不顾已经冻成冰块的鱼尾剧烈挣扎起来，同时转身朝其他的人鱼挥手，示意他们快逃。

    可惜其他的人鱼却脸困惑，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塞壬脚把他踢晕，泰托斯失去意识，身上的寒冰也变为水流，沿着地板慢慢凝聚在起。

    “啪”地声巨响，会议室中央的桌子忽然重新裂成了两半，把其他的人鱼吓了大跳，不明白桌子为什么突然又坏掉了。

    只有野狼眼尖地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他直在好奇，为什么塞壬跺脚就粘好了桌子。所以当桌子破裂时，他敏锐地发现了缝隙里逐渐融化的冰块。

    原来，塞壬是控制了水。他让水变成种特殊的粘合剂，并改变形态，让水像手样，用力将桌子重新拉到起。紧接着迅速凝结成冰，牢牢地黏住了分裂的木头。

    这种魔力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野狼曾经见过光明教会的大牧师施展过水魔法，但程序非常繁琐。必须要准确绘制魔法阵，诵念繁琐的古语咒语，并借助龙晶的力量，才能勉强将小桶水移动到另桶水里。整套仪式下来，差不要三个小时，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直接去井里打桶水。

    大量的水从窗口、门缝、地板流了进来，引来阵阵尖叫。并且非常奇妙的是，这些水竟然好似有生命似得，并没有到处乱流，而是迅速凝聚在塞壬的身后。

    塞壬的力量，实在是令野狼无法自抑地，羡慕。

    强者总会相互之间吸引，尤其对于野狼这种每日与死亡打交道的人，对这力量是有种与生俱来的难以抗拒。而当他在塞壬的身体内时，是近距离地感受了这个半神的强大。

    他的强大，在于他的言行，呼吸。他的每个笑容背后仿佛都隐藏着深意，而每次抬手……

    野狼感觉自己的右手慢慢地抬了起来，上面没有练剑磨出来的茧子，亦没有被开水烫过的伤痕，没有生死战场上厮杀留下的刀疤。

    野狼凝视着自己的手。

    这只手，完美无缺。

    野狼以种难以想象的优雅姿势，将自己的手抬高，个水巨人顺着他的召唤了起来。

    这水巨人是如此的高大，当他起来时，因为天花板太矮，甚至还不得不弯腰驼背低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