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养龙进行时 作者:童格

    塞壬，“好难受啊，你摸摸我好不好？”

    塞壬冷漠地移开视线。

    “那我摸摸你，你别生气了好吗？”黑龙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样，用爪子勾了勾塞壬的鱼尾巴，被塞壬狠狠巴掌拍开。然后他又改去摸他的肚子，还是被打开，但第二次的力气却要小很，于是黑龙的爪子又伸向了塞壬的头发。

    黑龙不停地用这些小动作骚扰塞壬，虽然塞壬始终绷着张脸，可眼神却渐渐柔和下来。

    过了会儿，黑龙大胆地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他的鱼尾上，但动作却极其轻柔，同时还仰头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塞壬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可手却习惯性地自动抚上了黑龙的脑袋。它的头形如蜥蜴，插满了尖刀的蜥蜴。然而当塞壬的手从鼻子抚摸到长脖时，手上却没有出现丝毫伤痕。虽未言语，但二人之间却充满了默契。

    黑龙撒娇地在塞壬的长尾上来回蹭，塞壬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黑龙终于找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放松下来。它重重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柔软的鱼尾，发出声喟叹，惬意的阖上双目，从鼻孔喷出悠长的龙息，尾巴快乐地扫来扫去。

    塞壬的眼睛始终不去看黑龙，野狼的心中却有种雨过天晴后的舒爽。

    初见时的恐惧感已经消失无踪，这恐怖的远古生物，在他面前，简直就跟被驯服的家犬样，甚至还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给他冰冷的内心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愉悦。

    鲸鱼朝着陆地游去，直到棕榈树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塞壬总算才将眼睛从大海上挪开。他低头凝视着打呼噜的黑龙，须臾，用力捏了下它下巴底下隐藏的软腭。

    “塞壬……好痛啊……”黑龙睁开眼睛，有些委屈的望着他，像个小姑娘样捏声捏气地抱怨，“又痒又麻又痛，你不要碰那里啦……”

    “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谁知道呢，随便啦你让我再睡下……呃……塞，塞壬，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啦好啦，你等下，我得活动活动才能知道。”

    黑龙喷了个鼻息，重新坐起来。先是用力摇晃了下迷糊的脑袋，然后刷的下张开巨翼，激扬起股狂风，塞壬金色的长卷发迎风扬起。

    它的翅膀形如蝙蝠，膜光滑如伞面，漆黑如夜，坚韧如岩。翅膀背面是黑色的，但里侧却是深沉的绛红色。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却也同时，是那么的恐怖。

    黑龙用翅膀将自己整个儿包裹起来后，阵强光闪过，翅膀重新打开，露出个二十岁模样，番红色头发的少年。这少年样貌生得极好，眼睛通红如血，皮肤白皙胜雪，身体精瘦结实。

    不过野狼却被吓了大跳，因为这少年竟未着丝片缕！

    他浑身光裸着起来，居然也不觉羞愧。而塞壬也是脸淡漠地看着，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人变身后的样子。

    话又说回来，塞壬也是纹丝不挂，长长的金色卷发垂在胸前。

    翅膀收起，消失不见。红发少年，也就是阿斯蒙蒂斯扭扭头，甩甩手，踢踢腿，活动四肢后，捏紧拳头，对着大海凭空出了拳。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顿时掀起惊天巨浪，无数小鱼飞到半空中，阳光照射在鱼鳞上，发出无数闪光，然后惊慌失措的小鱼扑腾着重新钻进海里，迅速游走。

    野狼被阿斯蒙蒂斯的攻击力所震慑。在他的印象中，就连光明教会最厉害的圣骑士，也做不到如此惊人的恐怖效果。

    可那红发少年却满脸沮丧地蹲下，对坐着的塞壬说：“怎么会这样，连平常的三成都不到。”

    塞壬不但没有安慰他，反而还冷嘲热讽地说：“活该。谁让你那么愚蠢地跳进海里。”

    “都怪你。”阿斯蒙蒂斯忍不住嘟嘴抱怨。

    但塞壬刚挑起边眉毛，阿斯蒙蒂斯便立刻改口：“不不不，不怪你，呃……也不怪我。都怪光明！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挑唆我去人类的城市，是他带我去了繁华的集市，是他让我喝那罪恶的美酒，是他主动爬上了我的床。”

    “是他诱惑了你，”塞壬冷漠地说，“可是你也动心了。”

    “没有！我没有！你到底要我说少次！啊啊啊！”阿斯蒙蒂斯暴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烦死了！都说了那晚的事情我点都不记得了！我最后的记忆是在和光明拼酒，第二天醒来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情景。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别再声不吭地走掉了，好吗？”

    塞壬依旧脸嘲讽，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我不知道光明到底和你讲了什么话，让你那么生气，可是他在我的心里连你的片鱼鳞都比不上，我怎么可能和他做跟你样的事情。真的真的……”讲到最后，阿斯蒙蒂斯竟然越说越生气，干脆放弃解释，“都是光明的错！啊，气死我了！我干脆直接杀掉他好了。”

    他张开双翅，腾空飞起，竟然真的准备直接杀过去。

    幸好塞壬眼明手快把抓住他的脚，强行把他重新拖下来，阿斯蒙蒂斯这才没有冒失地犯下大错。

    “我拜托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哪怕动次都好！你这么冒冒失失，只会让自己受伤。”塞壬生气的说，“而且光明已经有了神格，虽然现在还没有进入神域，可也算得上是半个神，哪里是你说杀就杀得了的。”

    “那你不也是海神吗！？没有神格又如何，怕他作甚！？”阿斯蒙蒂斯却好像比他还要生气，气急败坏地怒吼：“操！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好！？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

    塞壬有些迟疑地看着他，阿斯蒙蒂斯指着大海大叫：“那要不然我再跳下去好了！”

    话音刚落，他真的就准备往下跳。

    ☆、 初吻

    塞壬简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赶紧拦住他的动作。

    阿斯蒙蒂斯气呼呼地瞪着他，两腮鼓起，像个生气的青蛙。

    “你松手！”

    “你冷静点好不好？”

    “我不要冷静！我要你跟我回岸上去！”

    “……”

    “啊啊啊！你放开我，让我去杀了光明那厮！”

    “都说了不行！不行！你到底哪个字听不懂！？”

    “我每个字都听不懂！你到底放不放手？”

    “不放。”

    “那你跟我回去！”

    没想到兜兜转转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同个问题。

    塞壬眼神复杂地看着阿斯蒙蒂斯，而对方则脸倔强地瞪着他。漂亮的红色眼睛清澈如水，塞壬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这给人种错觉，似乎阿斯蒙蒂斯的世界只有塞壬个人。

    仿佛受到了蛊惑似得，塞壬忍不住说出了那个直隐藏在心底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