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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 作者:毛厚
面饼干巧克力早就没了,顿时脸色变,嘀咕道:“可那教官摆明了想要整我们,得想个法子先过他那关啊。”
黎邃看了眼远处渐渐西沉的落日,起来拍了拍裤子:“你们回宿舍吧,我个人回去领罚。”
“那怎么行?”王维立即起来。
司马靖荣嘴里叼着草,叹道:“黎邃,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守规矩。”
黎邃被他说得愣,司马靖荣从地上爬起来,猫着腰在地上番寻找,翻出株刚刚破土的绿芽,顿时眼睛亮了,“有了!”
“这是什么?”王维问。
“西瓜苗。”
“西瓜苗?这叶片还没绿豆大,你怎么认出来的?”
司马靖荣得意笑,“谁说这不是西瓜呢?”
“你就诓人吧,回头可别连累我们。”司马焰不屑。
司马靖荣笑嘻嘻地捧着幼苗走在前面,“放心,哥哥带你们去吃香喝辣。”
训练场上人已经散得差不了,只剩下两个男学员正在做平板支撑,看起来也是犯了错的,教官在旁得笔挺,手上拿着计时器。
“教官,我们找着了!”司马靖荣献宝似的跑过去。
那教官脸阴鹜,冷眼盯着他们几个人。
“喏,西瓜。”司马靖荣伸手笑道。
手上只有捧黑土加株分不出物种的幼苗,那教官死死盯着,像是盯着什么千年奇葩,半晌没吱声。这下,不光黎邃,其他两人也在旁捏了把冷汗,生怕那教官下秒就个回旋踢把大司马给踹出去。
“西瓜?”教官表情阴晴不定,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发怒,“你们家西瓜长这样?”
司马靖荣改平日的嬉笑,认真道:“教官,这虽然不是现成的西瓜,但它是西瓜苗啊,只不过它现在还太小,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等它长大了,不就结出西瓜来了?”
那教官都气笑了,问:“那你怎么证明它是西瓜苗?而不是你随便从哪儿弄来糊弄我的?”
司马靖荣本正经地指鹿为马:“简单啊,我们把它种着,等它长大了不就知道了。”
等到这幼苗长大了,他们也早就离开训练营了。黎邃听着二人的对话,不由暗暗叹服,虽然司马这人天到晚没个正形,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思维的确非常活跃,脑回路不同于般人,还有点就是,他脸皮足够厚。
这便是两个人之间最大的不同了,司马靖荣懒惯了,竟然懒出了几分潇洒,旁人那些规矩和套路,在他眼里如同草芥,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切都不在话下。
而黎邃不同,他在学会生存之前,先学会了件事,那就是守规矩,不守规矩就意味着没饭吃,要挨打,潜意识里,他总习惯将别人设立的规矩作为自己的精神枷锁,这点,甚至包括陆商在内。陆商让他不要离开他的视线,他就真的从未离开过半分,陆商让他每晚只需暖床即可,他就真的这么久以来都相安无事,从不越矩。
在原地,黎邃突然意识到,这么久以来,他就如同个从来只知道在围墙里兜转的人,司马靖荣番话,让他猛然间窥伺到了墙外的风景。闭锁了将近二十年的心门,在这样个暮色四合的黄昏里,头次有了轻微的松动。
那教官脸色沉沉,明显吃了瘪,但想了半天竟然没想出反驳他的话来,只好泄气般地让他们跑了几圈去吃饭。
“黎邃,你发什么愣啊。”从食堂出来,司马靖荣就忍不住在后面问他。
黎邃:“我在想,要是那株苗长得太快,我们还没走就被认出来怎么办?”
“嗨,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司马靖荣摆摆手,“晚上我偷偷出来把它踩烂了不就结了,到时候死无对证,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黎邃:“……”
“哎哟,我今儿是不是吃得太了,”司马靖荣拍拍胸口,往黎邃身上靠,“好弟弟,背哥哥回去吧。”
黎邃有点嫌弃地甩开他的手,“你怎么回事?”
“我突然有点儿头晕,还有点儿想吐。”
黎邃侧头看,见他脸颊确实有点发红,不像是装出来的,忙去探他的体温,惊道:“发烧?!”
他叫,王维和司马焰也转过头来,“怎么了?”
“不会是在水里泡感冒了吧?”
“总共才泡了久啊,这么热的天,司马焰都没事,我是那种容易感冒的人吗?”
司马焰不理他,把拉开他的衣领,脸色白:“你脖子上这是什么啊?”
皮肤上像是被马蜂蛰了似的,个疙瘩连着个疙瘩,看上去红肿片。司马靖荣低头看了眼,不以为然:“昨儿晚上被蚊子咬的啊,你们不也是样吗?”
司马焰捋起自己的袖子,昨晚被咬过的地方都已经平复了下去,只剩下个小红点,黎邃和王维的情况好些,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我们俩血型致,体质也差不,”司马焰皱眉道,“昨晚那药你上了吗?”
他提,几个人都想起来了,昨天被叮咬后,三个人都喷了药,只有司马靖荣因为赌气,没有去接。
“去医务室。”司马焰拽着他就要走。
“丢不丢人,被蚊子咬了还去医务室,睡觉就好了,大点事儿。”司马靖荣不耐地甩开他的手。
两兄弟的事旁人不好插嘴,黎邃劝了几句见不起作用,只能随他去了,他那小药箱里有退烧药,大不了回去给他吃两颗。
晚上还有夜跑,几个人因为白天偷了懒,这会儿精力还算充沛,勉强跑了下来,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被□□了天的肌肉抗议得厉害,几乎是拖着身体在跑,唯二的两个女生直接哭了出来,被教官果断冷漠无视。
晚上不供应热水,黎邃把开水瓶里的水倒进桶里,混着冷水洗了个澡,出门就看见司马靖荣扑在床上,动也没动下。
“别睡了,洗澡去。”黎邃拍了拍他,见他没动,去探他的体温,烧倒是没烧了,但体温明显偏凉。
司马焰正好也出来,见到愣了下,“他怎么了?”
“体温有点凉。”黎邃翻开药箱,退烧药倒是有,可这会儿人又没烧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他吃。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王维在床上看书,此时推了下眼镜,说,“他这忽冷忽热的症状,又有蚊虫叮咬的前例,我说,该不会是疟疾?”
他话出,司马焰脸色就变了,在床上翻出司马靖荣的平板,在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