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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匠心 作者:毛厚

    出阵酸涩。陆商比他想象得还要敏锐,他那些细碎的小心思其实早就暴露在了他眼前,但他却看破不说破,甚至不咸不淡告诉他,没关系,这切都可以被接纳。黎邃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手中这只被掀开龟壳的乌龟,瑟缩在保护壳下的渴望无所遁形,过日子,这三个字太具诱惑力了。

    “对不起。”他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猜疑感到抱歉。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

    “陆总,严柯回电话了,他同意用6%的股权……”说到半,个急刹住了嘴。

    陆商挥了下手,“他不是外人,你继续。”

    疾步走进来的是个戴眼镜的矮个儿男人,面色红润,浑身透着股精明劲儿,他没见过黎邃,迟疑了下,还是凑到陆商耳边,压低了声音。

    黎邃听不清他们的言论,也没兴趣,只看见陆商在他说完之后,脸上有可以称之为愉悦的神色。

    “答应他的要求,开年后组织次股东大会。”

    眼镜男面露忧色:“这样我们的股份就占到40%了,他们会答应吗?”

    陆商不甚在意的样子:“由不得他们。”

    眼镜男点点头:“那我去拟合同。”

    陆商在他出门时又说:“蔚蓝,顺便给严柯说声,他女儿的玩具我征用了。”

    徐蔚蓝听懵了:“什么?”

    陆商拿着小乌龟晃了晃,徐蔚蓝笑骂了声。

    大雪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中午两个人从大门出去,黎邃看见不少车子在门口装卸香槟红酒,才知道今天是年前最后个工作日,晚上有员工团年宴。

    要过年了,他意识到。

    陆商带他去了家武道馆,在山腰,周围是片竹林,环境清幽。黎邃走进去,发现里面坐满了人,大都是男人,衣着随意,还有人光着膀子,屋子里有强烈的烟酒气息,不同于公司里那些斯文的白领,这里的男人显然不是常年坐办公室的。

    “大家久等了。”陆商到,里面的人纷纷起来打招呼,领头的是个彪形大汉,名叫左超。

    “阿左,让他们开席吧,”陆商吩咐道,“我们边吃边谈。”

    三十人的大圆桌,陆商坐在正上席,黎邃在他旁边,原本这个位置是左超的,他见陆商带了人来,象征性地让了让,没想到陆商并没有反对。这个举动基本默认了些事情,有点眼色的人都不禁面面相觑,彼此心照不宣。

    古往今来,宴席之间的重点无非都是陈词敬酒,不过这里却是特殊,宾客们杯接着瓶杯过来,陆商却只是举着茶杯浅笑回礼,如此却也没有人介怀,大家都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看得出来,陆商和这些人交情不浅,至少到了可以免除虚礼的地步。

    “来,小兄弟,陆老板不能喝,大哥敬你杯。”左超是个自来熟,看黎邃只顾低头吃饭,就忍不住倒了满杯白酒来逗弄他。

    黎邃下意识去看陆商,后者却微笑着看他,并没有做出指示。

    “我不会喝酒……”黎邃小声道。

    “不会喝?没事,大哥教你,喝酒这种事,回生二回熟!”说着就要给他倒。

    黎邃看着酒水都溢出了杯子,忙伸手去拦:“够了够了,我喝不了这么的。”

    “来来,”左超碰了碰他的酒杯,“大哥先干了啊。”

    说完他仰头,几口就喝得干干净净,还把杯子倒过来以示众人,赢得片叫好。这杯酒少说也有三两,黎邃震惊他酒量之余,又有点下不来台,偏偏旁边的人还在怂恿他。

    “快喝啊,不喝就是不给左哥面子。”

    “是啊快喝……”

    黎邃无措,转头见陆商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要给他解围的意思,时之间也摸不准到底是让他喝还是不让,只好端起杯子,硬着头皮啜了口。白酒辛辣,刚入口就刺激得他鼻子眉毛都皱在了起,呛得满脸通红。

    底下的人都拍桌狂笑,连陆商也笑着摇了摇头。

    “小兄弟啊,酒不是这么喝的,大口,得大口。”左超在旁干着急。

    “差不行了。”陆商温言阻止。

    最初那股刺激过去之后,黎邃后知后觉地尝出点回味,觉得香醇非常。

    “陆老板,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点酒又要不了他的命。”底下有人调笑。

    “就是,大过年的,灌醉了正好给陆老板你下酒啊。”

    黄腔开,底下的气氛下子就变了,男人与男人聚在起,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话题,这里带了家属的只有陆商,因此黎邃下子成了所有人的重点调戏对象。

    而当事人却仿佛置身事外,和手上那杯酒较上了劲,黎邃喝酒不快,但第口下去却像上了瘾似的,下面的人说话间,他手里的几两黄汤全下了肚。

    “哎哟,可以啊。”左超立即给他鼓掌。

    陆商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勉强。”

    黎邃感觉倒挺好,既没觉得眼晕也没觉得不舒服,他虽在酒吧待过这么年,却奇异地从没喝过酒,时之间新奇大于胆怯。

    酒壮怂人胆,他又倒了杯,去回敬左超,“左大哥,敬你。”

    “小崽子,不错,有胆识。”左超哈哈大笑,满了杯与他碰了碰,相饮而尽。

    先例开,立刻就有人上赶着来敬酒了,黎邃这才知道,他们不是不爱推杯换盏,只是没人给他们灌而已。

    陆商只最开始的时候提醒了他两句,后面也就撒手不管了,低着头和左超在旁商量正事。

    年到头也就这两天能放松下,自然没人在意什么身份问题,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不光桌上的酒被喝光,连会所老板的珍藏都被偷了出来。左超与陆商谈完事,捂着肚子表示要先撤:“你这是从哪里挖来的宝,太能喝了,连我都要甘拜下风,不行,我得去放个水,你把人看好吧,别让他把我兄弟全灌趴下了。”

    陆商闻言回过头,视线所及之处竟然倒了大片,独留黎邃高高瘦瘦个人,很郁闷似的拎着酒瓶在桌子旁边晃荡,轮番查看还有谁没醉。

    “黎邃。”他道。

    被叫的人转过头来,木木地盯着他,眼里似有水汽,陆商心知这孩子其实是醉了,只是酒品好没发作而已。

    “过来。”他招手。

    黎邃游魂似的挪过去,还有两步的时候,下子腿软跪了下来,抱住陆商的膝盖,“全趴下了。”

    这动作活像只求夸奖的金毛,陆商接住他,轻声安抚:“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