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难退 作者:此去碎凌霄

    难看的脸色也逐渐缓和起来，嘴角还带起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暗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萧公子今天又是反串，啧啧，这身段可真不错。”

    “那是，白梨园的台柱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他年纪也不小了，听说最近想收徒。”

    “他今年二十有五，就算唱青衣也唱不了几年，收徒是个不错的想法。”

    隔壁的雅间传出几句闲言，暗泽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顿时明了。

    感情这位上台就轰动全场的姑娘就是白梨园的台柱子，是个纯爷们儿。

    暗泽有意无意的看了秦逍眼，见他面带微笑，听的仔细认真，顿时心里凉。

    惨了，惨了，他们公子这是吃够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想要来点不样的。这要让老爷夫人知道，那还得了？

    暗泽在心里暗自叫苦，同时忍不住仔细的打量了台上的青衣两眼，无不感叹的想，他们公子的口味如既往的挑剔。

    “公子，这唱的是什么？”暗泽见秦逍听的认真，不由的问道。

    在他的记忆里，秦逍可从来没听过戏，这认真的样子说不定是装出来的。

    可是让暗泽意外的是，秦逍的答案脱口而出。

    “《君心无悔》。”

    四个字，掷地有声。

    秦逍摩擦着自己的扇骨，眼神追随者台上的那个身影，眼底是炙热的火苗，燃烧着心底无限的眷恋和缠绵。

    暗泽怔住，惊讶的叫起来：“公子，你居然知道！”

    秦逍白了暗泽眼，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你不知道是因为你蠢。”

    “我不蠢哪里显的出你高雅啊！”暗泽厚脸皮的嬉笑道，并没有把秦逍的话放在心里。

    秦逍也似乎默认了他的蠢，言不发的喝茶看戏。

    等到盏茶见底，这场戏也到了落幕的时候。戏台上的青衣作揖徐徐退下，临了有意无意的看向台子正对面的雅间，刚好是秦逍所在的地方。

    秦逍的目光直追随着青衣的身影，直到对方走到屏风后面再也看不见，他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戏台上又是几曲新人的戏，但都不如台柱子唱的好，大家兴致缺缺的看着。

    秦逍拿起桌子上的扇子起身，在听戏的暗泽连忙跟着起身道：“公子，你这是要回去了？”

    “不，我有事要办，你先回去！”

    说着，秦逍就挑起帘子走出雅间。暗泽慌忙追出来，梨园里人头攒动，秦逍身形灵活，不会儿就消失在人群里。

    暗泽跟丢了人，在原地捶胸顿足道：“哎哟，这叫什么事儿啊？小公子要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老夫人交代？”

    个再字，说明秦逍之前出过事儿！

    ☆、第二章：闯梨园

    第二章：闯梨园

    绕过弯弯曲曲的风水回廊是梨园的后台，这里有好几个大小不的房间。回廊尽头的那间房门口挂了个木牌，牌子上用小篆写了个萧字。

    梨园的人都知道这间房属于台柱子萧艾，牌子不过是挂给外人看的，怕的就是那些被台上其他妙人勾的心痒痒的老爷公子们走错地儿。

    不管是梨园的人还是听戏的人都知道白梨园的规矩，台柱子萧艾从不私下见客。你若要见人，需要正经的递帖子拜访。

    敢闯萧艾描眉穿衣的地儿，就得有被人打出去的觉悟。

    秦逍自然也知道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这还是萧艾告诉他的。可是他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柄折扇被他挥舞如出鞘的宝剑，顷刻间挡开了上前围堵的打手。

    白梨园能立于洛庭那么年不倒，除了戏真的好的没话说以外，还因为它豢养了批打手，负责解决眼红闹事的人。

    可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打手到了秦逍的面前就有些不够看，秦钰提气纵身跃而起，伸手抓住头顶上的房梁翻身落地，将打手甩在身后。

    他脚下生风，笔直的往萧艾的房间去。

    打手们跟在后面跑的东倒西歪，沿路的小厮也出面阻止秦逍。可是秦逍滑的像泥鳅样，任由这些人使出十八般武艺，也摸不到衣料边角。

    门外的声响闹翻了天，门内萧艾悠闲淡定的拆珠花，卸红妆。

    头上的东西件件的拆下来，他看着镜中雌雄莫辩的妙人，眼底泛起阵苦涩，但转瞬间就被压下去。

    外面混乱的声音越来越接近，猛然，房间的门被人脚踹开，发出碰的声巨响。

    萧艾的动作顿，门外响起了小厮的怒骂声：“哪里来的臭小子，看不懂门上的写着的规矩吗？我们戏班子的后台不让外人进来。”

    秦逍罔若未闻，他掀起衣摆，脚跨进房间。动作潇洒自在的像在自己后花园，身后的地狼藉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小厮见拦不住，只好机灵的躬身对萧艾行礼，低声道：“小公子，对不住，这人我们没拦住。”

    被打扰的萧艾看了眼来人，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无妨，你们下去吧”

    小厮点头应下，带着批打手退出了房间，顺便还把摇摇欲坠的门给萧艾他们带上。

    秦逍在边，摇着扇子安之若素。他在萧艾看不见的地方贪婪的打量着他的身形，眼神如笔，点点的勾画萧艾的样子。

    萧艾终于卸完红妆，露出那张俊雅秀气的脸。他透过镜子看着言不发的秦逍，好脾气的问道：“阁下无缘无故的闯进来，就只为了在门口给我当门神？”

    秦逍笑了声，调侃道：“非也，我听说白梨园的顶梁柱不仅是朵解语花，还是个妙人。如今见了，才知道什么是眉如远山，眼含秋波，传闻不假。”

    萧艾没有回头看秦逍，依旧背对着漫不经心的说道：“阁下谬赞，我萧艾不过是唱了几句戏词，学了几个眼神，即算不上是解语花也算不上是妙人。”

    表面上看萧艾口气冷淡的很，点也不想和秦逍说。可实际上，他隐藏在水袖中的手早就已经握紧。

    他不是不想面对秦逍，而是不敢面对。

    他从镜中看到的脸有些模糊，可是记忆深处秦逍的那张脸还是那样的清晰。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里，因为这张脸彻夜难眠。那飞扬凌厉的眉眼，轮廓分明的侧脸，孩子气般的冲动和霸道……

    如今回想起来还恍若昨日，仿佛伸手就能触摸。

    可实际上那已是陈年旧事，秦逍早就忘的干二净，徒留萧艾人难以割舍。

    秦逍见萧艾直不愿意转过身来看他，心里隐隐升起股火气，啧了声，从门口走过来。

    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萧艾的脸，合上折扇抬起萧艾的下颚道：“萧公子话虽如此，这张脸却不是这样说的。”

    萧艾轻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