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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噤声 作者:偶然记得
你照顾我,你照顾了?你不顾我的死活,自己跑去天津,倒是把别人都照顾的好。那赵月朗生了孩子还不忘来找你,什么李锦添,什么沈姨娘,八竿子打不着的你都要管,何曾管过我?”
黎漠被他气着了,话也比平时:“混账东西,都是我惯的你!从小到大你整日惹是生非欺男霸女,若不是你听赵老六挑唆,能把家都让给人家?说跑就跑,扔下你双几岁的弟妹不闻不问。”他边说巴掌边落:“都说你如今懂事了长大了,我看半点长进都没有!三十岁的人了,说话办事还是没有脑子!”
昱昇左摆右摇的来回躲着骂道:“我长着眼睛看的清楚,如今你成了东家,那些个什么赵月朗,什么李锦添都要围着你转圈,男男女女想必伺候得你舒服,还顾得上管我?我看你就是想打我!”
他说得委屈,黎漠听出话里面的示弱,他放软了口气,又问:“你错了没有?昱昇我问你,这些年你错了没有?”
十几年如日,如今往前想想,也没有什么要死要活的爱恨情仇,过日子总要搀和进去世俗,只是心口总有人,兜兜转转,总是还存着份希望,遮遮掩掩,过去的是非,说是刻骨铭心,若是想翻页,不过是须臾之间。人言轻贱,不过是信口开河,诅咒发誓,是沧海桑田,人生不过几十年,谁也看不透明天,不要说抓着过去不放,情愿活在对故人的依恋里。
说真的,他们还能重逢,还没有换掉心里的人,就比什么都值得原谅。
黎漠明明看的明白,知道两厢情愿最是难得,却不知为何认下死理,偏要这么句话。这些年来,他让昱昇折腾的团团转,昱昇不在的时候,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如今俩人的隔阂被顿巴掌打散,他心里偏偏焦虑不安起来。黎漠向来只能依靠自己,从未从他人身上获得安全感,如今却在昱昇身上破了戒,不惜动用武力也要那句服软。只是那昱昇脾气倔强,让他认错倒是比登天还难。当初落魄时候都不肯,如今想必是无望。
黎漠叹了口气,松开手,伸手想帮他把裤子提上,昱昇冷不丁被放开,心里慌,吓得连眼泪都不敢再掉了,黎漠今日反常的厉害,昱昇自从跑回来遇到他,心情总是大起大落,十分经受不起猜忌,他慌忙低下头,声音几近不可闻:“错了……”
这样声过后,昱昇又觉得道歉原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他深吸口气,又稍稍提高了声音:“哥哥,我错了。”
第71章
声哥哥把人的神智全都唤回来,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嗔痴,满满的发酵在胸口,几乎堵的人喘不上气来,黎漠内心的渴望压抑太久,爆发的毫无头绪,如今恢复正常,才觉出心慌气短,昱昇撅着个红屁股,可怜兮兮地趴在他的书桌上,黎漠从恍若隔世中醒过来,才知道自己盛怒之下做了什么,心疼和后悔齐涌上心口,被压制的欲望竟然也跟着抬起头。他慌忙的深吸口气,竟然后退几步,转身跑出去了。
昱大爷可怜兮兮地趴在桌子上,本指望黎漠恢复神智好好哄自己,谁知道,那人竟然跑了。
他慌忙地想起来去追,腿却因为长时间保持个姿势软了下,顺势坐在地上,那滚烫的屁股蛋子摔在地上被凉的个激灵,疼的昱昇差点跳起来,眼看黎漠走得头也不回,昱昇又羞又气,连挂在脸上的眼泪都顾不得抹了。
这个畜生乌龟王八蛋!刚刚那巴掌打得跟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的痛快,打完之后连句体己话都没有走跑得无影无踪,你上衙门敲鼓也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吧!
昱昇摸摸火辣辣的屁股,呲牙咧嘴的抽凉气,若不是这两瓣儿肉又烫又疼,他都以为刚刚是南柯梦。
黎漠出去后也没打算回来,昱昇臊眉耷眼地自己穿好裤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他自小就挨揍,这回算是轻的,但依然着难过,坐着痛苦,唯有撅着屁股趴着还好受些。加上挨打的时候他还动了情无处散发,憋得慌,是怒火攻心,干脆胡乱摔了些茶杯茶碗,又对着桌子板凳顿乱踹,最后愤愤然边揉着屁股边踹开门。
院子里几下人先是听到厅堂有打斗声,又见自己主子摔门而去,最后屋里又是顿打砸抢,也不敢进去看究竟,各个面面相觑。这会儿瞧见昱昇踹门而出,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主人和客人个个都铁青着脸,他们做下人的是不敢找不自在,全都散去了。
昱昇做贼心虚,生怕给别人瞧见自己被打了屁股的样子,憋着肚子的气没出撒,他转了圈,见没人敢来惹他,便硬着口气对两个丫头说:“就在这里伺候着!没有我的话,谁赶你们都不要走!”
两个丫头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喘下。
洪帮的昇爷送上门来挨揍,还是被摁在桌上打了屁股,恨得浑身都较着劲,眉毛拧着,嘴撇着,脖子梗着跟着炮筒子样,腾腾腾地往家走,还不忘把自己个儿的屁股缩进去几分,做出昂首挺胸的样子,生怕人家看出异端。
到了门口,那王二迎上出来,小心翼翼地问:“我给大少爷叫辆黄包车吧”
昱昇连忙回绝:“不必了,我走回去就成了!”
说罢也不逗留,疾步走远了,那王二在门口挠挠脑袋,疑惑的盯着他的背影瞧,总觉得大少爷走路的姿势倒是有点奇怪。
昱昇屁股火烧火燎,做不了车,只能路走着回去,他白天上赶着送了两个佣人,下午又上赶着去见黎漠,生肚子气不说,还白白让人打了顿屁股,可气的是,裤子都脱了,还真就只是挨打,那黎漠竟然也不顺势欢好番,白白让他扭了那么半天。
难道黎漠真是不喜欢他了?昱昇边走边东头西头的乱想。
会儿委屈得要回上海去,会儿又想干脆收拾东西搬到黎漠家里,恨黎漠真舍得动手,又觉得他到底不舍得下狠手,只是用手打了几巴掌,明天就好了,哪像是爸爸那样,要用拐杖打折了才算数。
不过虽然挨了打,他们似乎比刚回来的时候自然的三分,过去是个涩柿子,重逢后,他们俩谁也不敢轻易去提,如今把各自心中的不平愤恨都说出来,倒像是挖去了陈年旧创,虽然疼,虽然见血,但是离治愈又进了步。
这么想,昱昇心里又安慰了点,连屁股疼都不觉得了,这次虽然吃了个亏,但是似乎跟之前有点不样了,昱昇刚刚路过适民典当行时候还气鼓鼓地走,这会儿倒是频频回头望那边看。
昱昇这样不肯吃亏,路上都在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