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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蝉噤声 作者:偶然记得

    害人性命么,再者那些吃鸦片的人有什么信誉可讲?”

    赵老六陪着笑:“老爷说的也是,不然就商量把店盘出去,遣散了伙计,咱们干吃些房租。这样既不用养闲人又不用操心营生。”

    昱思惑说:“这向是黎漠管的,要他同意才行。”

    第25章

    黎漠走到长廊上,赵月朗正在跟昱琇、昱翱两个做游戏,家中自从减了下人,留下的几个整日都忙忙碌碌,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了。黎漠看着两个孩子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倒是想起他跟昱昇两个儿时的岁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碧玉。昱昇走了四个月有余,家中切依然老样子,外面闹了义和团,闹了洋人,闹了辫子军,如今又闹起革命党来。他们生在这样事之秋,太平的日子注定是过不得的。赵月朗瞧见了他,弯着眉眼笑起来,她小跑到黎漠身边:“黎大哥!”

    双弟妹也跑过来,拉住黎漠的衣服,仰头叫大哥哥。黎漠伸手下子抱起来两个,两个孩子咯咯咯地笑起来。赵月朗说:“这府里是么大啊,我小时候来过次,简直都要走丢了。”

    黎漠笑笑:“我刚来时候也总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他们正说着,赵老六和赵姨娘两个走过来,瞧见这幕,赵姨娘打趣道:“哎呀呀呀,真是不得了,我远远的看了还以为谁家小媳妇串娘家,哎呀呀身边还跟着个高大的姑爷。”

    赵月朗脸下子红起来,她转身就跑了,黎漠放下两个小孩,对他们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赵姨娘并不饶她,对赵管家说:“六哥,我看你这女儿进了我们昱家,怕是出不去了。”

    赵老六脸上也带着笑意:“姨奶奶莫要拿我们打趣。”

    赵姨娘对黎漠说:“黎漠啊,我同赵管家要出去给太太买补品,家里要是有事你就先盯着会儿。”

    黎漠点点头。

    赵姨娘和赵管家刚走没有远,李妈妈又拦住他:“赵姨娘可是又跟赵老六出去了?”

    黎漠说是,李妈妈冷笑声:“纵然是表哥表妹,总是走这里去那里,未免有些招摇。他们去哪儿了?”

    黎漠说:“说去给妈妈买药了。”

    李妈妈哼了声:“怕是又去逛琉璃厂了吧,也不知道避嫌。”

    他们正说着,昱愔从母亲的房子也走出来,她是出嫁的姑奶奶,纵然是回娘家也不好指手画脚,她没有接茬李妈妈的议论,反而问黎漠:“弟弟,昇昇那边过的好不好?”

    黎漠说:“他在那边有人照顾,应当是错不了。”

    昱愔叹了口气,微微红了眼圈说:“妈妈的身子天不如天,如今就是干耗着。家中又不太平。爸爸不问世事,赵管家又处处算计,弟弟,我真怕咱们昱家就这么垮了。”

    黎漠说:“姐姐,昇昇不是在念书么,等他回来切就都好了。”

    昱愔说:“我也这样想,我是嫁出去的人了,不能整日泡在娘家,可是我又实在不放心。”她压低声音:“李妈妈说的话,未必全是捕风捉影,可是家里现在这个光景,哎……”

    黎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昱愔又说:“切就全指望你了。”

    家中的重担其实早就偏移在黎漠的身上,他既要去柜台,又要兼顾家中的大情小事,还要周转于复杂的人际关系。他本就不擅长言辞,但是柜偏要靠着说话不可,天下来累得口干舌燥,他躺着床上,耳朵里似乎还有人嗡嗡的说话声,他要时刻清醒,脑子里随时有笔账,他不是管家,但是比管家辛苦了,赵管家自从管了帐,对于宅门别的事情就不大关心了。

    屋里点着檀香,黎漠深吸了口让自己放松,因为做生意,他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有的东家知道他不是昱家的亲儿子,又欣赏他吃苦耐劳,很是想挖他过去,他只是概推脱,不仅仅是为了要报答养育之恩,还是因为只有昱家才有昱昇。

    不止是太太和姑奶奶,他这些日子也十分想念昱昇,尤其是想念他小时候离不开自己的样子。可是他们终究会长大的,他想到那时候昱昇信誓旦旦地跟他打包票,说要他做自己的管家,要永远在起,心口热嘴角不自觉地笑了下,笑过了,又陷入沉思,就算真的永远在起又怎么样?他们到最后还是要娶妻生子的。

    黎漠终日周旋,知道他好处的人很,总要热情地帮他做媒。黎漠却没有点焦急,仿佛他辈子不娶妻也是可以的。他伸手揉搓那块碧玉,那小玉蝉雕刻的栩栩如生,他瞧着瞧着,突然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然对着那个小玉蝉亲了下,那玉石被他攥的久了,早就有了温度,饶是这样,贴在嘴唇上依然是冰凉的,黎漠被这凉意下子激回理智,只觉得自己的举动可笑。他看着那小玉蝉,又想到离别那天昱昇靠在他胳膊上红软的嘴唇,忍不住又亲了下。

    夏日里,太太油灯枯槁,已经不吃不喝了。天热虽然难熬,但是却直吊着那口气,场大雨降温了别人的酷暑,也浇灭了她的人气儿,她只觉得天寒地冻,浑身打摆子,眼看就要撒手人寰了,黎漠拍了加急电报要昱昇赶回来,然而回来电报的内容却让他吓的不清,昱昇竟然没有跟随别人齐去大不列颠。

    黎漠拿到后,手都克制不住地哆嗦起来,昱昇离开家已经快有大半年,这么长的时间他竟然都不知所踪,那边的朋友只告诉他昱昇要求留在上海,电报惜字如金,朋友只发来个街道的名字。黎漠不敢告诉老爷,只说要去接昱昇,只身人去了上海滩。

    上海这么大,黎漠找人犹如大海捞针,灯红酒绿让他花了眼睛,他找到那个街道,对人描述了半天昱昇的样子,终于有个叼着大烟的剪发先生嗤笑着问:“是不是从北京来的,家里出过娘娘的那个呢?”

    黎漠连连点头,那人笑的意味深长:“原来还真是他,要是找他,要么戏园子,要么在胭脂楼的德泰大饭店。”

    黎漠顾不上路辛苦,又跑遍了上海的几家戏院,他描述了昱昇的样子,几个杂役挤眉弄眼的说“知道,前段日子总来。这几日倒是来的少了。”

    黎漠着急的问:“那么他住在哪里你们知道么?”

    个杂役看着黎漠的样貌身材,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顺着胳膊滑下来说道:“哎呀呀,我们这些人怎么知道呢?这位哥哥也是吃这碗饭的么?是武生么?”

    他举止浮挑,说话轻薄,黎漠顾不上理睬,只又找去德泰大饭店。

    德泰大饭店里面是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