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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噤声 作者:偶然记得
了,他挣扎地爬起来,眼睛里面还带着些泪花:“我不跑!你给我解开!我连家都不知道在哪儿,我往哪儿跑?”
昱昇生来皮相好,又是个少爷,养的娇贵,身好肉白白嫩嫩,头发乌黑,根小辫子甩在脑袋后面,大额头、宽面门、厚耳垂、天庭饱满,老话讲脸的福相,他日长成必是个做大事的人,双凤眼像极了太太,眼角微微上挑着,唇红齿白,小小年纪就生的副风流的样子。把杵着大高个子端着直破碗盘着辫子傻愣愣的男孩甩的几个胡同儿。只可惜如今遭了难,衣服和脸都不甚干净,辫子也乱乱蓬蓬,双眼里楚楚可怜,看了叫人好不怜悯。
那男孩瞧见他狼狈的样子,想了想,真个直眉楞眼的把碗放在边,蹲下身伸手替他解开了绳子。昱昇双手获得了自由,心里面盘算着想跑,他起来假装活动手腕,眼睛瞄了下外屋没有动静,估计那个瘦猴般的男人不在家,他心中有谱,趁着那男孩去给他端饭,从他后面把将人推开,扭过头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冲,脑袋里面就是快跑,管他跑哪儿去呢,反正比被拍花子的关起来强。
男孩毫无防备的被他推了个大马趴,饭也扣了,碗也碎了。时没反应地瞧着他冲出了院子。
昱昇跑到院子里面,正看见昨日嗑瓜子的婆娘在院子里面喂猪,瞧见他也是愣,昱昇顾不上管她,瞧准了路便往外跑,可惜大门紧闭,他伸手去推门的时候,那婆娘已是个棍子砸过来,不偏不倚正正打在昱昇的后背上头,昱昇嗷的叫唤了声,少爷脾气发作,捡起棍子要打那婆娘。
那婆娘可不比家中的女眷们那么没有气力,转头就抄起门口的火筷子,照着昱昇没头没脑的挥打,昱昇也毫不示弱,挥舞着那棍子和她对峙,厮打中只听得吱呀声,原是那被推开的男孩正从屋里出来,那婆娘见状连忙对他吼了句:“还不快把这猴崽子摁住!”那男孩闻言连忙过来,徒手就抓住了昱昇手里棍子,使劲儿夺,昱昇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是被那男孩钳制住双手,个拧背制服在院子当间儿了。
那婆娘见状冷笑声,举着火筷子在昱昇后背抽了两下,甚是解恨,想要再打又唯恐昱昇乱叫引来旁人,只得气喘吁吁地叫那男孩把他重新捆好,男孩捆的时候,那婆娘想起什么般质问那男孩:“好好的怎么挣脱了?是不是你解开的!”男孩低着头不说话,那婆娘冷笑:“到底是翅膀硬了!吃里扒外的东西!白吃这么些饭菜,倒是能看不住个猴崽子!”
那男孩声不吭,只低着头把昱昇扭送到屋子去了。
昱昇第次逃亡失败了,被那比他高头的男孩给拎回去扔到了墙角,他虽是个少爷,自小也是有师父教着功夫的,在学堂里面就没有个能打得过他的,自己也就得意起来,再跟师父学的时候,便偷懒不肯好好用功,这回下子让个野小子招制住,昱昇红着眼睛暗想要是能回家,定好好地学功夫,再也由不得这些人欺负。
那男孩把他扔进去之后,昱昇怕被打,又觉得求饶太跌份,只梗着脖子学那些市井泼皮般说:“是个爷们儿就坦坦荡荡的来,若是绑了我再打还算什么好汉!”谁知那男孩却也没有打他,只拿了绳子绑好后捧着碎碗出去了。直到晚上都再没有进来过。
昱昇蹲在墙角,心里盼望着爸爸妈妈来找他,这会儿总是觉出家中的好来了,他这辈子还是头回挨饿,他瞧着门口倒在地上的饭,心里头满满地委屈,如此光景还不如不跑,倒还能吃碗饭,也不知道过了久,昱昇正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听得打由门儿外头又热闹起来,他连忙从墙角起来,趴到门口去偷听。这木板门的隔音很差,外面的动静他听得清二楚。
原来是那个昨日绑了他的瘦子回来了,那妇人跟他絮叨着什么白眼狼吃里扒外,摔了碗,还放人想弄死她。然后就是那瘦子的叫骂声,昱昇心里盘算着这是在说哪个?就听见那男人吼了嗓子:“你跪下!”昱昇被吓得激灵,他寻了个门缝儿,趴上去偷看,原是那瘦子在训儿子,骂的好不难听。昱少爷平日里街头巷尾骂街的话倒不少知道,却没见过谁家父母这样辱骂孩子。谁知道那男孩倒是个骨头硬的,直愣愣的梗着脖子在那不动,也不争辩也不跪,那婆娘坐在边的板凳上,冷笑着添油加醋。
昱昇心眼子活络,他想,那婆娘八成不是那傻愣小子的亲娘,不然怎么会这样待他,昱昇的使唤丫头翠儿当初就是给后娘怂恿着被爹卖了,心里头对后娘恨之入骨。直偷偷的告诉昱昇,别看那两个小姨娘如今对昱昇百依百顺,那是因为太太在当头压着,若是没有太太,不定要怎么虐待他和姐姐,学堂里面有同窗家里续弦的后妈,当真是待人十分不善,动辄便对同窗恶语相向。入学堂的孩子正是喜爱调皮捣蛋的年纪,若是在课堂上挨了先生的手板,昱昇他们的亲妈总要心疼番,最不轻不重的呵斥两句,那有后娘的同窗回家还要再跪到半夜。
有后娘真是可怜,只是昱昇想起今天被那男孩个拧肩膀给撂倒的事儿,心里便又觉得解气。他趴在门缝处瞧着那愣头青着挨打,不免又觉得他傻,怎么就不跑呢?
那瘦子踢了儿子几脚,见他不肯松动,也有几分心疼,到底是亲生儿子,做几下样子给后婆娘看看罢了,谁知那榆木疙瘩般的倔小子就是不给他台阶下,他下不了重手,又怕后婆娘不解气,干脆朝着关昱昇的小房子这边过来,边走还边寻了个理由道:“这个臭小子要跑!我教训教训他,便再也不敢了!”
昱昇本是趴在门缝边上看热闹,谁知道这祸事跑到自己头上,眼看那瘦子直直冲冲往屋子走过来了,吓得他连连往后退,等门开,他头冲出去,撒丫子就往外跑。
瘦子把没拉住他,反身追他,那撒了欢儿的昱昇边跑边骂:“你还是不是人!分不清是非清白就打儿子!听那贼婆娘的话!都说后娘心肠毒,我算是瞧见了,那街上拉客的窑姐儿都比她有情义!”
昱昇的嘴儿叭叭叭的说,把那婆娘气的脸都青了,转身也要打他,昱昇眼看不好,干脆躲在男孩后面对他嚷嚷:“你是不是个汉子!挺大的个子了净受这个贼婆娘的气!瞧她那肥头胖脑的样子,今日瞧她喂猪时候都没分出来她和猪有甚么两样!”
那男孩本来直挺挺的着,既不抓他也没有护着他,听他这样说眼珠子瞪的老大,想笑又不敢笑,生生憋的从耳根子开始红了,倒是那追着出来的瘦子听见昱昇这样说话,个忍不住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