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前武开阳 作者:阳关大盗

    今天是肯定要请你的，拉也得把你拉来。”

    殷静摸了摸下巴。武开阳抬目看他眼，只见殷静身靛青劲装，身形挺拔好看，平肩，窄腰，长腿，腰侧挂着只玉牌。真是英雄出少年呐，还记得自己当年沙场上第次见到副将殷远山的时候，他怕是还没出生……

    “武兄？”殷静的声音放轻了，显得沙哑了些：“我脸上有什么那么好看吗？”

    第8章

    武开阳垂目把神色掩去了，只手将菜单递了过去：“我在想你爱吃什么呢，不过不如你自己点。”

    殷静笑了笑，这是武开阳第二次看见殷静笑。和第次转瞬即逝不同，这次殷静的嘴角轻轻地勾着，形成了个好看的弧度，就连眼睛里也有笑意。殷静缓缓地翘起了腿，轻抬了抬下巴：“这儿我不熟，武兄帮我点吧。”

    武开阳见殷静如此，心下放下块石头，觉得今晚要和殷静说的事，仿佛不那么难开口了。“行，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武开阳问。

    殷静耸耸肩，整个身子向椅背靠去，双手抱住后脑勺，看向窗外夜景：“难吃的我不吃，我只吃好吃的。”

    武开阳闻言，低着头愣了下，继续看菜单。

    “你笑什么？”殷静眼神从窗外回转，落到武开阳身上，问。

    武开阳抬起脸，本正经：“我没笑啊。”

    “你额头阳白穴上皮肤牵动了下，不是笑是什么？”

    武开阳不由得真笑出了声来：“云卿啊，真瞒不过你！”说着武开阳侧头朝门，“点好了，小二！”

    守在门口的小二闻声进来了，武开阳把菜单递还给小二，报了串菜名。

    “二位爷，这么菜，两个人怕是吃不完。”小二提醒道。

    武开阳道：“吃得完，去吧！”说着武开阳给了赏钱，小二答了声“诶”就退出阖了门。

    “怎么，怕我今天早上累着了？那还不至于。”殷静单手端起沏好的茶，另只手随意地搭在窗台上，啜了口香茗。

    “哪儿能，我是想让你尝尝云州菜。”武开阳道，“难得来次，花样些好。”

    不会儿菜就陆续上来了，小二还送来了瓶云州酿。武开阳开了瓶给殷静斜了杯，满溢刚过杯盏，滴不滴不少。殷静接过道：“今天云卿有幸遇见正之，我先干为敬。”说完便干脆地仰头饮，杯底即空。殷静只感动喉中阵辛香划过，心中不禁微怔，空杯放回桌上，眼神微微敛：“武兄，你点的酒，怎么这么淡呐……”

    武开阳又给殷静再斜杯，也给自己满上，前倾了身子，举杯道：“都说，酒烈，情义就浓，酒淡，交情就淡，可是却独独不能算上云州酿。云州有千仞山屏障，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云州酿，最初是给那些行伍之人喝的，淡，是因为怕喝醉了，耽误行军打仗。可云州酿也暖，下腹之后，暖到四肢百骸，冬日可以驱寒，夏日可以去湿，还能涂在伤口上止血。行伍之人最爱，乃是袍泽之谊，同生共死。”

    ‘袍泽之谊，同生共死’八字落，殷静脸色肃，想必是出身军旅之家的缘故。他眉间舒展开，神色也郑重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个典故。”

    武开阳点点头：“云卿，我与你喝杯。”

    “好！来！”

    两人对坐将酒饮尽。

    “菜还没上全，不过先吃吧，没有那么讲究。”武开阳道，说着边给殷静布菜，边介绍着这些菜的什么什么来由，名字是怎么取的，有什么道理。殷静吃得极快，风卷残云般，武开阳夹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吃几口两人就喝杯酒，聊几句闲话。

    “还有几道菜？”吃了半的时候，殷静忽然问。

    武开阳看了看满桌的盘子，心里数，对殷静道：“还有道菜。”

    殷静闻言，抬着头便愣了下，酒意微微上脸，淡黄的皮肤中透出点红润来：“还有道菜？正之，你这素的也太了吧！我想吃肉。”

    武开阳忽然伸手，掌心翻便握住了殷静的手腕，殷静没防备，太渊大穴便这样被武开阳握在了手心，两人四目相对，时间都屏住了呼吸。殷静喉头动了动，还未出声，武开阳却已经放开了殷静的手：“果然……”

    “……什么？”殷静的喉咙沙沙的，带着低沉。

    “你内伤快半年了吧，还要吃红肉，喝烈酒？”武开阳皱眉，声音间不经意带了丝严厉。

    殷静眯起眼，眉间微微不悦。

    武开阳深吸口气：“我有句话要与你说……”

    殷静把筷子往桌上‘啪’地放，打断道：“你早上与我对刀就发现了？”声音低沉，语气却带着不容躲避的尖锐。

    武开阳点点头。

    “那你请我吃饭，也不是因为敬佩我人品武功，而是因为打了个受伤的人，心里过意不去？”殷静提高了声音，嗓子却沙了。

    武开阳盯着殷静，沉默了片刻，却弯腰脱起靴子来。

    “你干什么？”殷静冷道。

    武开阳把靴子脱下，搂起裤脚，露出那只被废过的腿。

    殷静目光移上去，不禁抽了口凉气。

    只见武开阳的足弓至于足踝处，血肉翻出，疤痕狰狞，而这些黑红疤痕围绕着的，却是颗生了锈的钢钉，嵌在了踝骨里，武开阳将废腿移至殷静面前：“来的时候云卿你对我说，你感觉不到我脚不好。因为这颗钉子受了你今天扛在我身上的内力。可它终归是件外物，只能补补我这残破之躯。我每日都要服药，压制这颗钉子的锈性。”

    殷静抖了抖嘴唇：“……那如果你迎敌，别人打你的脚，会怎么样？”这句话本是十分忌讳，就好比问别人命门在何处样，可殷静就这么直愣愣地问了出来。

    武开阳神色片泰然，仿佛就等着他问这句话般：“按说我这个经脉断过接上的，经脉再断，脚骨就跟着碎了。可因为有这颗钉子在，它只会裂，而不会碎。若是在打斗中，周身真气充沛，这脚便如钢筋铁骨，哪怕是周围的脚骨都裂了，它也能行动自如……”

    “那如果真气断了呢？”

    “真气断了，脚骨已裂，斥性已生，就得敲碎骨头，把钉子取出来，然后接上骨头养伤，接上断筋，合了碎骨，等养好了，再打颗新的钉子进去。”

    殷静屏住了呼吸。

    武开阳笑了笑，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口喝了：“我年少的时候，自负得很，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