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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那些沉重岁月 作者:枯枝不流泪
点钟才回到监舍的。许人饿的不行,用开水泡方便面吃。监狱里有超市,应允犯人每个月去购买次东西。但现金在监狱里不流通,所以每个人在入监时都有张大账卡,从看守所到监狱身上的现金都会打在这张卡上,每个月亲人来接见给的钱也是打在这张卡上。我没有亲人会在我的大账卡里汇钱,我自己的钱全部给了王彩霞,身上的点也是在去工地的路上打车用完了。所以就算很饿,也只能喝些白开水。
我们监舍有个叫阿亮的,三十岁。他长的高大威猛横肉鼓鼓,监舍里的人都很敬畏他。他也好像无亲无故,大账卡里从来没有钱。他饿了,只能要求别人给他点吃。也许吃了,他也会不好意思。所以这股积压的大火,正好宣泄在今天拖了后腿搞的他加班肚子饿的姜浩然身上。
他走到姜浩然的身边,姜浩然和我们样刚洗完澡,坐在床沿上时不时地伸手揉按肩膀。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肩延至腰身都淤青的被磨破了皮,当热水淋在上面定是焦灼样的疼。阿亮脸嫌恶地在他身边定,伸出穿着囚犯鞋的脚朝姜浩然的侧背踢了下。姜浩然体轻,像根芦苇草似的。脚上稍微用点力气,就把他整个人踢的撞到门上去了。他闷哼声的趴在地上,没有及时的爬起来,也没有及时的抬头看是谁踢的他。
阿亮气道:“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啊,阴里阴气的。扛他妈点水泥,跟要了命似的,还比不上人家七十岁的老头。你他妈的要是明天不给我扛点,我踢你个稀巴烂!”说完阿亮继续踢打在姜浩然身上。有脚直接踢在耳朵上,耳朵和眼睛都踢出了血。姜浩然直抱着头蜷缩在门边,止不住地痛苦□□,眼睛里流出来的有血也有泪。
我的记忆下子拉回到小时候被大人们吊起来鞭打的画面。那种疼痛和创伤,在心口留下了辈子的阴影。我忍不住起身下力把阿亮拉开。力度较大,阿亮连退几步,跌坐在姜浩然的床上。我反应激烈,因为接受不了这种欺凌弱小的事在眼前发生。就算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挺身而出,会让接下来的生活不好过,也阻止不了自己定要出来对抗阿亮的那份冲动。
阿亮像曾经的包工头受到员工的反抗样,认定极耻大辱。他“噌”的声起来,大步向前走到我的身边,拳头抡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痛瞬间蔓延了全身。我捂住脸,没有被打倒,低着头扶着门,嘴角溢出了鲜血。我很快平稳身体,暴戾的眼神让人为之惊心。我猛的串起来,用整个身体冲撞阿亮。阿亮被我撞倒在地,我们两个抱在起扭打,他拳,我拳,谁也没占到便宜,打斗场面很是激烈。
牢友们个个脸上挂满着着看戏的乐趣。他们起初就觉得我挺怪异的,现在我正向他们见证诡怪的时刻。牢友们起初不看好我,以为会被阿亮打个半死,毕竟单单在身型上较量就已经存在明显的落风,别说阿亮是打架老手(阿亮就是因为打架坐牢的,但我也是因为打人坐牢的)。我没少打过架,耐久力特别强,像此刻扭打在起这么久,手臂上依然充满力气。
不知道纠缠了久,牢友们开始对我刮目相看。我翻身欺压上来,阿亮的脸上已经看到了处淤青,嘴角和鼻子流出了血。阿亮咬紧牙关使出最后的力气要将我反压,可我已经翻身了,就不是那么容易受他反压的,我抓住时机对阿亮阵猛打,阿亮只能在拳头下苦苦挣扎。
阿亮当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处在下风,甚至要被打个半死。如果真的被刚来的年轻人打伤残,在这个人人都敬畏他的监舍,他会觉得往后呆下去脸皮丢尽。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赶紧吆喝了两个人来帮忙。意思是,并不是打不赢这小子,而是不想和这小子过的耗费时间。
来了两个同样三十岁的壮汉,他们在监舍里得到过阿亮的帮助,所以阿亮招呼他们就拳脚上来。很快,我被他们两个架起固定住,动弹不得。阿亮抹了下鼻子上的血,血脉喷张的对准我的肚子拳拳地卖命殴打。我被打的有点受不住这样的痛,好似回到了看守所的遭遇。这时我在想,这次是不是又会断上两根肋骨,在医院上躺两个月啊。躺在医院的时候,不止次听到那两个监守我的狱警说,躺着舒服了,不用在看守所做苦力。我想着看守所的生活确实艰辛,那么人挤在个十五平米的小房子里,脏兮兮臭哄哄的。但我何曾怕过做苦力啊,我只怕病房的颜色白的让人发狂。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要踏进病房。
不行,我必须阻止这样的殴打。我发出凄厉的喊叫,希望引起狱警的注意。其实打动声那么大,狱警早有注意。他们只是慢悠悠的,要等我们打个精疲力竭才过来。狱警过来后,分别把打架的人拉走,关到黑屋子里,然后不予审问,每个人上来又是狠狠地揍上顿,作为打架的惩罚。那些个日子我感觉像是坠入了人间地狱,受不尽的痛苦折磨。
其中个狱警对另个狱警说:“妈的,这小子!你知道吗,因为打人,把人打的七级重伤入狱。过后第天到看守所,又被关押在起的犯人打进医院住院两个月。现在,同样第天到监狱,又引来群殴。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傻子啊,整个人就跟个疯狗似的!”
另个狱警听完后哈哈大笑。说这样的人恐怕是在监狱呆上辈子也很难改造。他们把我打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谈论番后就像对待个畜生样随意地丢在潮湿狭窄的黑屋子里,然后笑着我的暴力倾向离去。我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参与了打架,直接关禁闭十五天。
黑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两米高处只有个头大的窗户口子。夏天的时候很热,冬天的时候很冷。我被关进过来两次。夏天热的时候我就脱光衣服,像臭水沟里漂流出来的尸体;冬天冷的时候我就蜷缩成团,像万年冰山上挂住的冻石头。此时此刻我冷的发抖,在潮湿黑暗四处感受不到半点生机的环境里,就算我很适合安静,也要崩溃,要看到生命点点流失般承受剥离。
我用指甲在黑色发霉的石灰墙上刻画着日子,十五天的禁闭时间太长,让我无法做到用发呆去打发。我突然害怕这空余的时间真的太太,到就好像辈子那样长。我压抑不住的痛苦悲情终于是点点地震碎了佯装的镇定,我像是顷刻间丧失了所有的精神力量而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漂浮痛哭失声。罗峰的死,奶奶的心碎,以及切过于糟糕的自己,无不是痛击我伤痕累累的心。我整日整夜的蜷缩在角落流着无尽的眼泪。哭累了,就把头埋在自己的臂怀里沉睡;醒来,依然是晕晕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