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那些沉重岁月 作者:枯枝不流泪

    之重的事情。她不断地宽慰我，鼓励我，为我补习功课。可是她才读了小学三年级，对五年级的知识窍不通，何况眼睛也不好。她认清楚了状况便心急如焚，谆谆嘱咐，要我问问同学，问问老师。她每讲这些话，我都是敷衍地点点头。她不知道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已经帮我当瘟神样的躲避了，而我也不可能为了狗屁学习去问总是欺负我的同学和自以为是的老师。

    奶奶定时查看我的成绩，几个月下来见我的成绩始终没有进步，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狠不下心来说我两句。她倔强又是眼泪最的。日夜深，我看见她坐在爸妈的遗照前痛哭失声。她深深地自责于没有好好照顾好爸妈留下的遗孤，她让周校长口中的天才沦落为现在的蠢材，她好似成了名罪人。那晚灯光朦胧，泪眼婆娑，夜特别的悲凉。奶奶痛彻心扉的话语，干涸枯瘦的背影，使我幼小的心灵受到震撼。那时，个十岁的男孩子，靠着斑驳的木门，想了许。他觉得好好读书如果能让至亲的人为此减少泪水，那他就开始好好读吧。他不想看到这个世上唯疼爱他的人、仅剩的可以用生命护他的人难过自责，眼泪成河。那晚开始。他便渐渐明白了，什么是爱的沉重、爱的负担。

    那位慈祥的校长夸我读书有天赋。没想到确实有几分能耐。我拿起课本不断地读和看，看不懂的就想，想来想去，倒成为了脑海中件有趣的事情。半个学期后，我把成绩提到全班中等以上。升初中时，招生榜上我的名字就赫赫地排在大红纸的第位。

    奶奶来到学校，眼睛不好，却能第眼瞧见我的名字。为此她激动地流出了喜悦的泪水。学校的老师，同村的大人，把我的崛起当成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以为我抄袭。那时我也深刻地认识到，学习成绩好，不但能够让奶奶开心，也可以让些所谓的大人心上不快乐。大伯和大伯婶就是极度气愤的两个，因为他们的儿子数学只考了十八分。我甚至把张贴在学校的红榜撕下来，贴在大伯家的大门上。大清早他打开门，看见红榜，气的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我躲在门边看着大伯愤怒的样子，笑的前俯后仰！

    然而我以为成绩好，可以折辱切讨厌的人。却不曾想我忽略了件重中之重的事情。这件事情是我生的隐痛，也是让我弃学的根本。

    初中开学的那天，奶奶和我起去学校报名。到了学校后，奶奶说，你先去找你的教室，我晚点就会去找你。我没有意识到奶奶要干嘛，听了奶奶的话自己个人先去找教室。

    镇中学不大，很快就能够找到教室。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七八十个人，满满屋子吵闹不堪。我不喜欢嘈杂，也确定这些同学里，不会有我的朋友。我想着我的奶奶还没来找我，便自己出了教室找奶奶。

    我先来到操场，操场很小，稀拉拉的长了些被人脚踩的枯黄的野草。我仔细地看了下，奶奶不在这里，她大概是去老师办公室了。我走到后面栋三层楼的青砖老楼房，开始层层地找，找了许久后，终于是在校长办公室，看到奶奶正声泪俱下地拉着校长的手求情学费能够宽限几日的场面。她说，晓东学习成绩第，是个好学的孩子。他奶奶没用，到现在还没能凑齐学费。校长你看孩子读书好，就减免些学费吧，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不读书啊！

    我心下子揪着，痛的无法呼吸。生活的艰难让我窒息而又无情地认识到，钱才是横亘在我和奶奶之间最大的问题。没钱奶奶要辛苦，付出双倍的劳累和汗水；没钱奶奶整日愁眉不展，哀声叹气；没钱让奶奶衰老了许，让她老来的心千疮百孔；没钱要让奶奶低声下气，博人同情。

    奶奶患有风湿性关节炎，两只脚的大拇指都变形了。她下不了田，下田接触水后就会犯病。她不喜欢下雨的日子，每经下雨，她整条腿就痛的难以忍受。她挑不了担子，做不好饭，下地弯腰做事也困难。她才六十三岁的人，因为负荷的生活劳累而被压垮的像个□□十岁的老人。爸妈在世时，奶奶跟着我们过日子，妈妈不让奶奶外出劳动做半点家务。吃饭的时候，有好菜，妈妈都是先盛好饭，然后全夹上好菜，端到她的面前给她吃。奶奶在那时间觉得自己非常幸福，她说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老了得了个这么好的女儿。她说她唯的遗憾就是没生个女儿。奶奶生总共生了四个小孩，全是男孩。个在八岁的时候，去水库游泳，淹死了；个在十二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没救回来，死了。现在，她三十岁不到的儿子和儿媳也死了。只剩下大伯这个唯的儿子。她定是从大伯大伯婶那没要到钱，才跑到学校来苦苦哀求。

    看到这里，读书成绩排在第位的优越感，瞬间荡然无存。因为他的孙子，她受了大儿子的欺辱，感受到了份来自亲情的绝望；因为必须要供我读书，她不得不跪在这里求人减免些学费，甚至宽限几日。因为我，她到老来，还要经受段本不应该承受的奚落生活。

    我不要奶奶经受磨烂，我恨透了自己还不快快长大。我走进办公室，拉着奶奶，说：“走，不求这人了，这书我不读了！”

    校长看我进来，怔在那里。奶奶见来人是我，反应过来，甩开我的手，颤抖地大喝声“王晓东”，她从没有对我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她甚至打了我两下，哭着道：“你说什么啊，再苦再穷也不能不读书。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才能让你被世人看得起，也才能让你死去的爸妈在天安心！”

    她教训了我顿，擦干眼泪，转而又给处在旁的校长赔不是。我看不下去了，歇斯底里地喊道：“如果读书要让你这样厚颜无耻地去求人，我宁愿打死都不读！”说完我就跑了，不顾奶奶拖着痛入骨髓的腿在后面追，不顾奶奶为我这话伤尽了心。

    天都黑了，我坐在老屋旁暗青色的大石头上，擦拭着被泪水湿透的双眼。天上的星星眨着无辜的眼睛，池塘里的蛙鸣叫响沉重的心情，冗长的小巷朦胧着暗黄的光芒，清风拂过脸庞，眼泪的湿痕伴随丝冰凉，许久后，我看见团熟悉而又渺小的黑影，摇摇晃晃地似乎从遥远的地方而来。我想要起身去扶她。可酸软的脚不听使唤。慢慢的她在光芒下显现，苍老的容颜和灰白的头发，似乎穿梭了时光，整个人下子老了！

    她身子倚在老旧的土墙上，用充满爱怜而又疲倦的眼睛看我，我害怕看到她这样神情的眼睛，因为总能从中看出漫漫岁月该如何走下去的无助。她从她的怀里，掏出如她的手掌样黑而皲裂的小蛇皮袋。然后慢慢的打开。不过会儿，便从蛇皮袋里拿出个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