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那些沉重岁月 作者:枯枝不流泪

    的。且回去了，还得历经离别。我非常不喜欢离别的那种伤感，难舍难分，眼泪模糊，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我决心不会回去，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们手上提满了买来的东西。在城市的霓虹灯下，冒着寒风，我先往前走开几步。我的内心是伤感的，种说不出来的酸和痛。奶奶必然是期盼我回家过年。我在心灵上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呼唤。可惜，那个时候的我总是味的固执，看不穿，看不透。我想，就算没有什么天大的原因，只要心理上决定，就会坚持下来，说什么都没用。

    “喂，喂！”罗峰心急的要命，前分钟他还念想着有伴坐火车回家不孤单，后分钟我就回答他不回去，笃定，决绝。他追上来，说，“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我也是这句话，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不回去也得回去！”

    后来，罗峰和我周旋不下百回。每每他苦口婆心，我亦只答：“不回！”

    决定权在我这，他最终也是无策。时间的脚步如风，到了临近他回去的那天。他收拾好行李，在宿舍门口看我。罗峰是下午的票，此时宿友们都走光了，宿舍里顿时萧条，只剩下他我两人，有种生离死别的痛心。

    “你真的打定主意不回家过年吗？”罗峰再次问我。

    “不回！”我依然坚决的回答，表现的非常冷血

    “你这个决定点也不成熟！”罗峰有点生气道。

    是的，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我从来都那么天真。

    罗峰看我沉默，叹口气，倍感无奈地摇摇头，“你真的不想你的奶奶吗？”

    “想的！”越是到了过年回家的日子，就越想，想的心碎欲裂。这是第次离开奶奶在外过年，同样也是奶奶的第个孤独凄凉的春节（我知道她是不会和大伯家过年的，就算冷冷清清，她也宁愿个人），以往大年三十，奶奶会用烂了的铁盆生个很旺很旺的火堆，放在堂屋中央。然后给我准备个被子，让我坐在火堆旁取暖。奶奶会煲鸡汤，会下饺子，做顿美味丰富的年夜饭，我和奶奶共同分享。那是特别幸福的春节，就算我们家初初二初三初四初五初六初七都没有个客人来拜年，有奶奶和我，也是倍感年味。可是，就算这样的幸福今年没有，我还是铁了心不回去。我克制住对奶奶汹涌而来的想念，大力地从床角上拖出个很早就开始准备的大包裹，交到罗峰手上，说道，“所以啊，辛苦你带这些东西回去，奶奶看到，少会聊以慰藉吧！这里面，也承载了我对奶奶的思念。”

    罗峰看着我，眉头紧锁。他有点不情愿地顺手接过。最后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包裹里面除了几件保暖过冬的衣服，剩下的就是些我和罗峰在城市里精心为奶奶挑选的好些营养品和些治疗风湿性关节炎的药物，也有她辈子都不曾吃过的好吃的零食水果。可惜冰淇淋容易化，不好保持（火车上是有暖气的），否则那甜蜜的滋味，非得让罗峰带个回去，给奶奶尝尝。

    犹自记得，小时候奶奶和我讲过她小时候的故事。她说她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什么零食水果。直到次，她十岁左右，乡村镇上赶集的日子。她和些村上的姐妹们步行三十几公里，到集镇上去凑热闹。集镇上的人可谓真，摩肩擦踵的。奶奶她们举步艰难地走着，恰巧路过卖苹果的摊位，苹果的香味扑鼻而来，她们忍受不住就停在了苹果摊位旁。

    她们身无分无，但是苹果的香味和色泽特别的诱人。些胆大的姐妹舍不得走，就借故问价钱，还装模作样地挑来挑去。奶奶也混进去挑着苹果，然后好玩的听着其他姐妹学着大人的口气讨价还价。卖苹果的知道她们是买不起。周旋了段时间，便不耐烦地就把她们哄走了。

    她们闲逛了会就径直回家。直到走在半路上，奶奶才突然惊觉的发现，她的手上还握着个红红的苹果。

    她特别强调说，真的是无意识的。那时候还想着送回去，可是天色渐晚，怕赶回去天要全黑，摆摊的想必也收摊了。所以只能满怀不安和愧疚地拿着这个苹果回家。回家后，她就偷偷地跟她的奶奶把这个苹果分吃了。奶奶的奶奶说，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水甜的东西，她也是！

    这是我记忆深刻的记忆，它使我觉得此种事情有种特别的美好和召唤。现在，我有这方面的能力，就想着给奶奶带上些她从没吃过的东西给她吃，她心里少会高兴的。

    望着罗峰，我故作轻松地说道：“顺便记下我奶奶的样子，回来描述给我听！”

    那时候手机已经开始风靡起来，但于我们来说是奢侈品。我们从没有过买手机的打算，别说带照相功能的手机。

    “好吧，那银行里的钱呢？”

    我说：“把我的全取出来给奶奶，嘱咐不要太劳累。特别年纪大了，要好好养悉身体。对了，钱定要硬塞给她。”因为她太倔强了。

    “啊，哦！”罗峰疑惑了下，看样子没太放在心上。他无奈地把包裹背在背上。劝阻的话已经说了千百遍了，再浪费口舌也是徒然。

    他语重心长地说：“个人在外过年，滋味不是那么好受。好好保重，注意安全！”

    点点头，无不哀伤地看着罗峰，说：“你路上小心。记得，奶奶固执，定要把钱交到她手上。”罗峰还不是很明白，顺着我的话点了点头。眼看时间不早，背上行李起身要走。我踟蹰了会，还是追了出去，决意要送他到火车。到了进口，相互之间告别，久久在那里目送他的背影，直到淹没在浩瀚的人群中。

    火车望全是人头。这是我第次见识到了春运的厉害，人山人海，大包小包，黑压压的片，密不透风。只是不同以往，每个人脸上都挂有类似相同笑容。

    天空飘起鹅毛大雪，路上行人渐行渐少。独自走在城市的路头，种伤感悄无声息地爬上心头，空落落的带着痛。我可以当着罗峰的面冷血，但那份潜藏在内心要回家的欲望太过强烈，现在个人时，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奶奶，奶奶，我十分想念，亦只能无声地呼唤。

    奶奶就是我的家，我的家就是奶奶。而我在这个家里面，感受最深的便是奶奶暗黄的脸上满是伤心的泪水。

    奶奶的泪水洗刷着我的童年，甚至我的青春期。爸妈过世后，她的眼泪就没干过。有时候看着我欢快的身影洋溢喜悦时，她会流泪；有时候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沉睡，她看着我稚嫩的脸，也会流泪。好次好次，看的我都麻木了。任凭她说是风吹迷了眼睛。

    然而她的眼泪，半是为我的学习而流的吧！她总以为，是她让我变的骄纵难驯，是她让我变的孤僻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