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卫韩 作者:沐遇

    用自己的手摩挲韩唯的后颈。

    卫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怎样的语言才能安慰韩唯，韩唯自己就是医生，韩老的状态没有任何人可以隐瞒的了他。

    “卫轩，我怕……”

    静默的屋子忽然传来韩唯痛苦而又压抑的声音，卫轩心疼极了。他扶住韩唯的后颈，“尽最大的能力治疗叔叔，用心陪着。如果……”

    卫轩有些说不下去，“如果，真的走到那步，对叔叔来讲，未必不是解脱。你是个医生，你应该现在他有痛苦。”

    “如果，他走了。”韩唯深吸了口气，“卫轩，我也再没有爸爸，也再也见不到他的这张脸，我……”

    卫轩半抱住韩唯，“不要想。”

    感受到韩唯轻轻颤抖的身体，卫轩摸着他的头，“最近段日子你不要回家了，在家和阿姨陪陪叔叔。叔叔还能醒，还能跟你说话，这很好。医院那边，如果你有困难，我去帮你，你专心陪着叔叔，切都交给我。”

    韩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头埋在韩老的手臂里，没有再抬头。

    卫轩不忍心在看下去，偏了头，给韩唯拿了把椅子过来，想让他坐下，可韩唯不动，继续半顿半跪的呆在韩老床头。

    卫轩摸着韩唯的头，弯着腰轻声劝他，“我知道你难受，但这时候你定不能倒下，否则，叔叔，和阿姨怎么办。”

    他扶着韩唯的胳膊想把人拉起来，“听话，坐过来。”

    韩唯慢慢的抬起了头，顺着卫轩的力起身然后坐了下来，但手却还是牵着韩老的手。

    “我去外边和医生说会话儿，你和叔叔呆会。”

    “嗯。”

    出了屋子，医生还在和韩母说着什么。卫轩看着韩母通红的眼睛，也大概知道医生都说了些什么。

    其实这些年，他做过很这样的事：无奈的和家属通报病人情况，然后安慰家属做好心理准备。虽然他确实无可奈何，但也还是会麻木。然而今天，看着韩母的状态，他忽然知道自己曾经这种机械汇报到底么残忍。

    击碎了个人的幻想，破碎了个家庭的希望。

    卫轩走过去，和医生微微颔首，韩母发现了有人来，看见是他，忽然就把抱住了卫轩，痛哭失声。

    卫轩扶着韩母回了屋，温柔的把人劝睡着了，才关门重新回到了客厅。

    客厅中央，私人医生还在等待卫轩。

    “卫院。”

    这个私人医生是厚德医院的内科医生。他不是五院的人，但自然也是认识卫轩的。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韩老生病他会来，而且是和自家院长起来，却也没有问。

    卫轩没有心思考虑其他人的揣测，直接询问，“已经再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摇摇头，“老院长已经坚持两周都只吃流食了，周前出现黑便，今天又呕血，恐怕……”

    卫轩忽然很厌烦自己的术业专攻。

    如果他不懂，他就可以不用像现在样，哪怕只听症状，就能会明白这些症状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卫轩的拳头又攥的很紧。沉思片刻，他抬头，“我明白，今天辛苦您了，时间也晚了，您早点休息，”

    “好。”早已经是凌晨，医生折腾了晚上也很是疲倦，他点点头，“有时间您还是劝劝夫人和小院长。虽然早就有准备，可是他们。。。”

    “好，您放心，我定尽力。”

    韩家给医生准备了单独的房间，卫轩看医生进屋休息了，自己就去韩老的屋子里找韩唯去了。

    打开门，卫轩看韩唯还是保持着刚刚他出去时的样子，叹了口气。他看了眼表，已经凌晨五点了，于是下了楼，去给家人买早餐去了。

    卫轩买的有些，数量种类，虽然知道大家也许都没有心思吃饭，但无论在不想，都必须强迫他们吃，绝对不能让他们在现在这个时刻在倒下。

    上了楼，护士刚刚给韩老换完输液瓶离开，卫轩于是拿了碗平常韩唯很喜欢吃的鸡蛋羹进屋了。

    韩老还是没有醒，而卫轩还保持着直的姿势，依旧只手握着韩老的手，呆愣愣的坐在床前，眼神里空荡荡的在愣神。。

    卫轩走上前，弯腰，伸手在韩唯眼前晃了晃。

    晃的前两下，韩唯没反应，但当卫轩又晃了两下之后，韩唯的眼神终于有了对焦。

    “嗯？”

    卫轩语速很慢，用像哄小孩子样的柔声和韩唯低语，“吃点东西，给你买了你爱吃的鸡蛋羹。”

    韩唯却只看了眼卫轩手里的东西，摇头，“不饿。”

    “韩叔叔会儿就会醒了，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你想让他担心吗？”

    卫轩摸了摸韩唯的头，声音加柔软，“听话，少吃些，我喂你。”

    说完，低头挖了勺鸡蛋羹，递到韩唯嘴边。

    韩唯虽然不想吃，但还是慢腾腾的张了嘴。

    食物入口，他本能的嚼了两下，然后又慢腾腾的咽了下去。卫轩微笑的看着他，又给他喂了几勺，不过没几次，韩唯就不吃了。卫轩也不在勉强他，直身体把碗移开了。

    余光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卫轩偏头，“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小轩轩要撑起片天了～

    ☆、家

    韩老已经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

    韩唯看见韩老睁眼，立刻前倾了身子凑了上去，“爸。”

    语气心疼而又急切。

    韩老点了点头，看向卫轩，“小轩来了。”

    他声音低哑阴沉，语速极慢。

    卫轩蹲下身来，朝韩老点点头，“是，昨天晚上和小唯起来的。”

    “住在起吗？”

    “嗯，小唯说我之前的房子太破旧，就让我过去和他起住了。”

    韩唯还没有向自己的父母公开彼此的身份，卫轩也并不想说，于是故意模糊了概念。毕竟，他和韩唯从小关系就好，所以长大成人之后，韩唯看见卫轩住的不好来邀请他和自己起住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果然，韩老并没有想什么，只是点点头，“昨天晚上，都吓坏了吧。”

    “你差点吓死我们！”韩唯对着韩老控诉，惹得韩老和卫轩都是笑。

    卫轩起身，“我去叫阿姨，你们先聊。”

    韩唯已经对医院请了假，早上看着韩老输完了营养液，自己就去屋外给副院长打电话了。那头也大致知道他们这边的情况，安慰了韩唯几句让他放宽心，安心照顾韩老，韩唯感激的道了谢，又客气的客套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进了屋，卫轩正坐在韩老身边认真查看着韩老的病历报告。韩唯走过去，从卫轩手里抽走了病例。

    卫轩顺着病例抽走的方向抬头，就看见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