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囚 作者:雨烬

    的事赎罪……”段刻不忍告诉萤火他可能时日无，“给你……这是断给你的礼物……还有，我的部下后来去了你和夏夜住的地方，找到了这个……大概是夏夜留给你的东西吧。”

    段刻把端木断拿来的礼物及夏夜留下的东西放在萤火床边，解开束缚着萤火双手的绳子。

    “不要再自寻短见了，萤火……夏夜并不想你陪他死，他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剩下的由你来决定……”

    这场兄弟间的仇恨是时候结束了，段刻关上房间的让，让萤火独自思考……

    萤火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摸到端木断及夏夜留下给他的东西，两个盒子，里面都放了同件东西——兔子形状的灯笼。

    个是端木断当年买给他的，另个，是夏夜亲手做的……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你会不会早些发现我埋下的羞涩？——

    ——如果切可以重来，我会不会早些了解你种下的希望？——

    第19章  尚寐无觉

    萤火没有再试图自杀了，也终于肯进食，但每次进食的量并不。身体还是继续地消瘦，原本粉嫩的肌肤，变得苍白甚至枯黄。

    端木断仍然坚持每天都来探望萤火。每次端木断到来的时候，萤火都装作睡觉，因为他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自己曾经暗恋的人、面对害死萤火的人。

    端木断抚过萤火死白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滑过他有些干裂的唇，过去，他专注于自己的仇恨与愤怒，从没有正视过萤火内心的伤口，现在发现了，那个伤口却已发炎起浓，无法愈合……

    温热的触感勾起萤火无数惨痛的回忆，他用仅存的意识强忍着内心的燥动与恐惧，继续昏睡。

    “萤火……”端木断柔情地凝视着萤火。

    可惜，萤火就算睁开眼，也看不到端木断的温柔。在夏夜死去的那天，光明已经抛弃了他——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灵魂的光都已经遗忘他了……

    “跟我回去好吗？让我好好补偿你……”端木断挽起他的手，深情地亲吻。

    “萤火……请让我爱你……”颤抖的声似是哭求……

    听到端木断口中的“爱”字，萤火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所有悲伤、憎恨、无奈、痛苦、甚至是那仅存的点点恋慕，全都化为晶莹的泪水，无声淌落……

    “萤……火……”端木断有些失措，萤火的两行泪让他愕然。

    “萤火……对不起……对不起……”端木断轻轻放下萤火的手，捧着萤火双颊，俯身吻去萤火的泪水。

    萤火曾在他面前无数次落泪，唯有这次的泪就像针样刺进端木断的心。端木断暗自发誓，再也不会让萤火落泪了，他定要爱护他，连同夏夜那份爱起……

    在门后的段刻目睹这幕，会心笑，命下人备马车送萤火回端木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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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萤火回王府之后，端木断可谓无微不致，他有时间就待在萤火身，释心照料他的起居，亲自替他换洗，亲自伺候他进食。

    王府上下看着端木断日渐消瘦，都为之动容。他们冷傲的王爷，竟为了个病弱少年黯然憔悴……

    本来沉浸在大婚喜庆之中的众人，因为萤火的回来而变得沉寂。几乎所有人都清楚，萤火的回来意味着什么，自从萤火回来之后，王府里再也没有人敢提大婚之事，原先布置好的喜庆装饰，全都收起来了。

    新来的下人经过庭院，看到萤火正坐在轮椅上台头呆望着天空。微风吹，扬起萤火的素衣及树枝上的积雪，瞬间，他仿佛看到树梨花开……

    “好……美……”新人时惊呆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人。

    老管家使劲敲了新人的头下，“臭小子，活腻了！穷根未尽色心又起！”

    “好痛……”新人委屈地摸摸自己的头，“管家，那……个美人是谁？为什么他直不说话？而且……”而且他们的端木王爷还亲自照顾他……

    老管家望向萤火，惋惜地摇摇头，“唉……孽缘……孽缘……”

    “孽缘？”

    “你新来的八卦什么！快给我干活！”老管家又狠敲新人的头，拧扯羞他的耳朵离去。

    萤火重回端木王府，不曾说过句话，每天都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端木断命人为他制作了张轮椅，每天都带他到庭院里呼吸新鲜空气。

    尽管萤火已双目失明，但他总习惯地抬头望着天空。

    “萤火……”端木断呼唤着他，悲伤而温柔的笑容。

    萤火依旧淡然地望着天空。

    “萤火，我今天带你去见夏夜……”端木断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单膝跪下把其轻轻地披在萤火身上。

    第20章  百岁后归

    春之将至，乍暖还寒，山上的积雪开始融化，阵阵的寒意从地面升起。

    端木断背着萤火步步地爬上山，山路上留下行静默的足印。

    虽然萤火很轻盈，但积雪厚重的山路特别难行，近半个时辰的行程，让端木断脸上朦了层薄薄的汗珠。

    萤火贴在他背上，感受着端木断传来的炽热，仿佛要把他灼烧——那是端木断独有的温度。

    端木断背起萤火的时候，才知道他么的瘦弱，他的体重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符，明明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伏在他背上，却像个十岁的儿童样。

    路上二人相当的沉寂，只有双方的心跳……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

    “萤火，到了……夏夜在这里……”端木断在夏夜的墓前小心地放下萤火，“我命人把墓碑修过了……”端木断执起萤火的手，抚在石碑上……

    “上面是你与夏夜的名字……安晴的灵位，我已放回原来的寺庙里了……”由他亲手割开的伤口，现在由他亲手去抚平，不管花少时间，哪怕生世……

    萤火侧坐于墓前，手支地，手摸在墓碑上自己与夏夜的名字……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

    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哉。

    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

    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

    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

    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微风掀起闪亮的细雪，悲伤宛如亘古的歌谣，在冰冷中摇曳……

    “夏……夜……对不起……对不起……”语言终于全释化成颤抖无力的抽泣，幸能与子共生，恨不能与子同归……

    “萤火……”端木断从背后紧紧地环抱着低头哭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