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故 作者:酸菜坛子

    季东勋眼睛盯住他，眸中含着暗潮，反问：“看来你知道？”

    “呵。”姜凯冷笑声，没答。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他喝完水又看着季东勋笑了两声，水瓶在手里来回扔着。突然停下动作问：“季……你叫季什么来着，你这是打算跟他重修旧好啊？啧，当初都……”

    他转开眼睛，半笑不笑地吐出个字：“贱。”

    季东勋连眉头都没皱下，面无表情问他：“你最近在找张景，有事？”

    “没事儿啊，”姜凯答得特别坦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单纯不想看他过好。他过好了吧，我就浑身难受。”

    “所以？”

    姜凯摊了摊手：“所以我得刷存在感啊，我时不时给他打个电话，他就恶心得不行。”

    季东勋盯着他：“他惹着你了？”

    其实对于他们之间季东勋以为他能猜个差不，无非就是张景酒醉跟他搞在起，但对他没那份心。个有心个无心，所以他看不得张景过好。

    在这之前季东勋直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姜凯开口说：“没有啊，他没惹我。惹我的也不是他。”

    季东勋皱起眉。

    “其实他最无辜，我说真的。”姜凯捏了捏脖子，向后仰了仰头：“以前我还挺挣扎的，毕竟曾经我真拿他当弟弟。”

    “什么意思？”季东勋问。

    姜凯停下动作，直直地看向季东勋，脸上的表情渐渐收了起来，他说：“他跟你说过吗？他妈是个精神病。”

    “他妈，是个，精神病。”他盯着季东勋的脸，眼神里蒙上层恨意：“你知道他爸妈车祸死的。”

    “那你知道……”他目光变得猩红，“对面被他们撞死的……是我爸妈吗？”

    季东勋呼吸窒，看向他，眼神有些震惊。

    “我妈肚子里还怀着我弟弟，”他狠狠皱着眉，眨了眨眼，“也没准是个妹妹。全死了！我妈从车里飞出去，全尸差点都没留！”

    季东勋看着他的脸，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问：“你没弄错？”

    “错不了！”姜凯起来，推开椅子，“当年的报纸我还留着，你想看吗？”

    季东勋沉声问：“所以你要报复他？”

    姜凯再次笑起来，表情有些狰狞，他说：“不然呢？”

    第六十章

    “我爸妈做错什么了？我们家三口人命他妈犯个病都没了！”姜凯说起这个来愤怒就压不住，“对，张景无辜。那我爸妈在高速上被平白无故撞死了，我爸妈无不无辜？？”

    季东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在巨大的不幸面前，语言显得有些无力。但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允许姜凯打扰张景的生活。码归码，他的确可怜，在他的角度也能理解他的愤怒和恨，但他把恨转移到张景身上，这不行。

    “他爸妈都死了，我只能找他。”他又拿起水喝了口，咽下去之后说：“我看见他的时候就能想起这么年我过得惨。没爸没妈，到哪儿都看人白眼，这种感觉谁不体会谁不懂。”

    季东勋说：“他也样。”

    姜凯笑：“所以怪我了？”

    季东勋摇了摇头，他说：“他爸妈是他爸妈，他是他。你不该把这混为谈。”

    “所以我就该憋着？”姜凯冷笑，“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着说话不腰疼。”

    季东勋说：“这点上他比你强太，你眼睛长在后面，他知道往前看。你总想着过去的悲惨，这样你永远也解脱不了。”

    “别放起比，我们立场不样。”姜凯说：“他有什么资格往后看？算了我跟你说这没用，你理解不了，因为当年被撞死的不是你爸妈。”

    季东勋点头：“我的确理解不了，我只知道你把这些负面情绪都砸在他身上，这没道理。所以你说吧，你最近找他要说什么？或者说……你想威胁他什么？”

    “那就不方便跟你说了，”姜凯笑了笑，“跟你说完还有什么意思。”

    季东勋沉声道：“你可以不说，但是你得明白。他或许因为他父母的关系，对你有愧疚，但我没有。”

    他看着姜凯的眼睛，个字个字地说：“我不欠你什么，所以你要是让他过得不痛快了，我不会手软。”

    “哟我简直怕死了，”他夸张地做了个动作，然后嘲讽笑，“但是怎么办啊，好像让他最不痛快的就是你了。你当初走得挺干脆啊，我都没想到你那么有脾气，说走就走啊？”

    姜凯提起当年的事，季东勋神色没变。姜凯仔细盯着他的脸看，见他真的连眼神都没变个，竖了个拇指：“牛逼，不愧是干大事儿的，浑身都冒绿光了也能说翻篇儿就翻篇儿。爱情真伟大啊，圣母玛利亚。”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季东勋起来跟他平视，声音沉沉的：“他当初到底知不知道我走。”

    ——“不知道。”

    姜凯轻轻笑，秒钟都没犹豫就说了出来。

    “完全，完全，完全不知道。”姜凯晃了晃脑袋，状似无奈地说：“丁点都不知道，他疯了啊，疯子怎么会有记忆呢？”

    季东勋整颗心都颤了下，就像心脏被插了把刀。

    “所以他这么年，是真的恨你。”姜凯拿出颗烟，侧头点上了，“弟弟，怪不到别人头上，怪你没信他。在他那个已经错乱的脑瓜子里，他连跟我睡过觉都不知道。所以他为什么会疯呢？”

    季东勋向后退了步，指尖发白。

    “你突然就没了，句话都没留，哎哟心尖子找不着了，你说他会不会疯？”

    “边恨你，边又犯贱总惦记着，好人都能折磨疯了别说那么个本来精神就有毛病的，啧……可怜。”

    季东勋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如果说刚才是心脏里被插了把刀，现在就是有人握着这把刀在原来的伤口上转了圈，血肉模糊。疼到说不出话。

    “可怜人。”姜凯摆出同情的表情来，说道：“真可怜。我现在把这些都告诉你了，你敢跟他解释吗？你告诉他，‘别恨我，我走是因为你跟别人睡了’？”

    季东勋眼睛眼睛猩红，抬手掐住姜凯的下巴，用力到手都在抖，他瞪着人，言不发。

    “这么看着我没用，他能有今天这么惨，你功不可没。”姜凯被掐着，说得有些含糊，眼神里还带着嘲笑：“你猜他要是知道你是因为看到床照走的，他还亲口承认过。你说……他会不会疯得厉害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恶心啊？”

    季东勋闭了闭眼，拳头打在姜凯身上的时候，是真的下了死手的。

    姜凯早有了防备，体育生出身，肯定不能真的让季东勋打到要害。但还是闷哼了声，后退了大步磕在椅子上。

    季东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