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故 作者:酸菜坛子

    宿醉之后鬼样的脸色，带着酒气皱巴巴的衣服，和见了他之后不自然的反应。与面前这个衣着得体神态自若的人比起来，自己尴尬得简直无所遁形。

    他在心里冷笑了声，觉得自己真是挺贱的。好几年个旧人了，犯得着犯不着？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地说：“季总，看来你这几年过得不错，那就省去寒暄那道了，咱们直接说正事，我会还有事，快点把合同签完，然后你把要求大致先给我说下，具体的到时候你跟我们工作室的人再细说。”

    季东勋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良久之后才说了声：“好。”

    其实所谓谈合同，他们个做广告的，合同也没什么太好谈的。无非就是给双方个约束，保证我做完你给我钱，我做的不满意你扣我钱，再也不过就是别的些小的细节了。

    张景表面挺淡定，说的有条有理，其实说的什么他根本就没过脑子，你现在问他上句说的什么，他定脸茫然地看着你，说不出来。

    季东勋从头到尾也没说过几句，张景说什么他就说“可以”，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张景脸上，短暂停留瞬，然后转开。

    看起来真的就是好久不见的旧相识，也仅此而已了。

    “那就先这样，季总，回头我把合同打出来传真或者扫描给你都行，设计上的事我不明白，细节你跟我们工作室另外个人再敲。”

    季东勋看着他：“嗯。”

    张景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他以为对方依然会是声“嗯”，但他却听见性感的嗓音沉沉地问：“你急什么。”

    这四个字让张景刚有点平静下来的思绪瞬间就又乱了。

    他下子就想起以前无数个要分开各自回宿舍的晚上，他会把扯住自己的胳膊，皱着眉不太高兴地问：“你急什么？”

    张景呼吸窒，觉得自己从心尖开始蔓延丝丝落落的疼。

    他说：“我还有点别的事，就不耽误季总时间了，合作愉快。”

    他想伸出手和季东勋握握，但犹豫了下终究没有伸出手。

    张景走得干脆，甚至没再抬头看过眼。出了大楼他直奔自己的坐骑，扣上头盔，开了发动机拧了两下油门，动作气呵成，让人看来是说不出的帅气。

    回到工作室的时候他给自己买了包烟，在门口抽了两根才进来。

    白奇问他：“谈怎么样了？”

    “挺好啊，会我拟份合同签就完事。”

    “辛苦了，”白奇扔个他个棒棒糖，“这个月不能再接活了，忙不过来，做完手头这几个再说吧。”

    张景点头，“行。”

    自从张景谈合同回来就有些魂不守舍，白奇看了他几次，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别人弄完手里东西都下班了，最后就剩白奇和张景两个人。个活没干完，个坐椅子上发呆。

    白奇看他眼，问：“你魂丢了？”

    “嗯？”张景看着他眨眨眼：“你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我问你是不是魂丢了。”

    张景没答话。

    过了很久，他走过来，拄着桌子问：“上回你说的那个，就要介绍给我认识的那个男的，他找着对象没呢？”

    白奇扬起眉：“你什么意思？”

    张景笑得没心没肺的，“我感觉我最近有点寂寞，缺爱了。他要没找着人你把我微信给他吧。”

    第四章

    “季东勋！”张景手揣在兜里，外套的拉链直拉到下巴，牛仔裤运动鞋，阳光帅气闪瞎人眼。他扯着嘴角笑得坏坏的，几步跑上前去用肩膀撞了撞前面的人。

    季东勋看着他，笑问：“干嘛去？”

    “打球啊，”张景咬了咬拉链，眼睛里带着勾的，“你干嘛去，我下午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季东勋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捏了捏，“下午上课忘带手机了，怎么啊？想我了？”

    张景耸耸肩：“不要脸。”

    季东勋笑了下，搭着他的那只手把人往自己这边揽了揽，凑近了轻声问：“那不想？”

    张景扭开头没说过，但嘴角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地扬起来。

    俩人分开的时候季东勋说：“宝贝儿别忘了，今天星期五，会儿我下课直接去篮球场找你，然后带你出去吃饭。”

    张景瞬间心就长了草安定不下来了。

    星期五啊。

    星期五……咳。那今晚定又是个火热的夜晚。

    张景简直走着路都要飞起来。

    ……

    然后他就真的飞了起来。画面转他就飞到了楼顶，他看见季东勋在天台上画画，他想凑近了看看他画的是什么。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离他越来越远，到最后甚至要看不见了。

    心中的恐慌蔓延开来，张景伸直手臂想抓住他的人，他撕心裂肺地喊了声：“季东勋”

    然后张景也真的这么喊了。

    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耳边好像还回荡着自己的喊声，急切，渴望，和痛苦。

    他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直直瞪着天花板。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狂跳，那种抓不住恋人的恐慌感还在持续。

    张景抹了把脸，当初那些纷纷乱乱又下子冲进脑袋，他使劲按着太阳穴，可是头还是疼得厉害。

    他光着脚走进浴室，开了水龙头直接把头放在下面冲。冷水浇下来让他冷静了不少，心中呼啸着的执念也渐渐安静下来。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湿着糊在脸上，水不停往下滴。帅，也性感。但很狼狈。

    这就是当初在季东勋身边的自己。爱的太过了，总是弄得自己片狼藉。

    他随便扯了条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仰躺在床上。

    连着两晚梦到他了，这不是个好兆头。张景又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个人，见面都要被人拦三道的季总。他和梦里的季东勋完全不样了，梦里面他热情冲动甜得腻人。今天那个人显然不是的，他沉默寡言，冷静禁欲。

    张景今天说了那么，但他从最开始想说的其实只有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然而他不可能问出这句。

    他翻个身把自己蜷成团，然后闭上眼继续睡了。

    别想，别做梦，别犯贱。

    ……

    第二天张景起得有点晚，他去上班的时候办公室的人已经全到了。门口的玲玲看见他进来，笑着打声招呼。

    “嗨景哥，今天搞这么帅，有活动啊？”

    张景外套甩搭在肩上，笑着说：“你这么问我该觉得我平时不够帅了。”

    “帅帅帅你最帅，”玲玲接完水回自己座位了，“天天看着你我找对象都困难了。”

    白奇问他：“起晚了啊？”

    张景坐自己那拿出盒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