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月色 作者:蒟蒻蒟蒻

    微怔，不过想来也不会不乱，便问道：“都出了哪些事，五十地告诉我。”

    何辉叹了口气：“两月前天机门门主死讯刚传出，就有几拨人来到山庄，说少爷你与边少侠狼狈为奸，害死梁门主，还远逃去了关外……”

    萧素寒听这话，立时就要发怒：“什么人这样编排我？”他转念想，“想必是天机门那帮不长眼的。”

    何辉点了点头：“除了天机门干门众，还有掩日刀门下，华山衡山诸派，连同山西府与魏家刀亲近的各家门派，全都陆陆续续来了江城。”他想起这些时日乱糟糟的事就忍不住皱了眉，显得十分疲于应付，最后才道，“千山老人和华山派掌门在月前也来到了庄里，终于把老爷惊动了，为了少爷你的事提前出关了。”

    萧素寒虽然已经料想到此节，然而真的听说父亲出关事，还是微微惊：“我爹他……生气了么？”

    何辉连连苦笑：“何止是生气，高大哥这次不能前来就是因为……”他说到这，忽然噤声，犹豫地看向萧素寒。

    “因为什么？”萧素寒直觉不好，撑起身子道，“老高他怎么了？”

    “老爷听说少爷你在外做的那些事，又得知你人远赴关外，十分恼怒，各门各派的人又在吵吵嚷嚷要什么交代。按理说少爷你虽然不在庄内，可我等看护少爷不周，本应受罚，谁料高大哥他人担下了所有罪责，竟请动了玄铁杖。”何辉说到此处，神色十分沉痛。

    玄铁杖是落梅山庄的家法，沉重无比，落梅山庄规矩森严，至今还未曾有人犯过需要请出这家法的罪责，萧素寒听请动了玄铁杖，惊得手心都凉了：“老高他……”

    “高大哥被打了三十余杖，几乎只剩口气在，现在还在庄内养伤，”何辉口气酸涩地道，“他还让我见到少爷时莫提此事，是我口风不严了。”

    萧素寒巴掌挥到床板上，大怒道：“这帮老混账，我辛辛苦苦来为武林除害，他们倒好，跑去我爹面前搬弄是非，以后我要是再过问中原武林的事，就……就……”他气到极处，胸口伤处又是剧痛，连连咳嗽了起来。

    “少爷你别生气，”何辉赶忙安抚道，“老爷还不至于气昏了头，没有轻易相信那些人所说的话，他暗中派出人手去彻查了梁门主的死因，查出他并非被天月剑所伤。千山老人和华山掌门也都细细琢磨了整件事，说定有蹊跷，他们急于找到你二人的踪迹，所幸没过久，少爷你就传了口信来，我们这支人马披星戴月赶到此处，已有好些天没合眼了。”

    萧素寒勉强止住咳嗽，疑惑道：“我何时给你们传了口信，我自从出了塞外，连连遇险，根本也传不出消息去啊。”

    何辉大吃惊：“可几日前我们确实收到了少爷你派人传的消息，说你身陷大漠，性命堪忧，来人还带了你平日所佩的对玉带钩，我们这才确信无疑赶了过来。老神医也是听闻你身处险境才赶来和我们同行，老前辈他年事已高，还车马劳顿，当真是……”

    萧素寒已听不进去他后面的话了，只瞪着眼睛道：“玉带钩？那蝎子难不成还活着，他怎么会去找你们，他……”

    何辉明白他是在问传信之人，忙答道：“来送信的就是江城里的个小混混，我们问他受何人所使，他也说不上来，只说收了那人笔银两，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

    萧素寒本以为沙漠蝎子已必死无疑，此时听说这件事，心中又不由燃起些许希望，轻声叹道：“祸害活千年，他那个人，想必没这么容易死。”

    边旭醒来已是三日之后的事了，因他不受药性，沈老神医只能以金针替他疏通全身血脉，又辅以精湛内力助他调息，这般折腾了几回，竟然使他活了下来。然而老神医着实年迈，这样番折腾倒险些自己病倒，萧素寒忙命手下在西州附近安置了老神医修养，他们其余人马则星夜兼程往江城赶回。

    “萧素寒，”边旭已在车内躺了好几日，神色十分苍白无力，“你们这行好几辆大车，你为何非要跟我挤在处？”

    萧素寒正撩起帘子看窗外夜色，听了这话不由得把帘子甩，挑眉道：“你现在残废成这样，我这是好心照顾你，怕你渴了饿了或是要方便了喊不到人。”

    边旭脸上微红，低声道：“你自己伤都没好，还说什么照顾我。”

    萧素寒冷哼了声，在胸膛上拍了拍：“我这都是皮外伤，算得了什么。”

    边旭轻轻摇了摇头：“你过来。”

    “怎么？”萧素寒不知他要做什么，当真挪了过来，低头看向他。

    边旭费力地伸出手，在他头顶摸了摸，而后才松了口气道：“幸好那时他没伤到你，不然……”

    萧素寒这才明白他在说神秘客险些杀了自己的事，现在想起来虽然还有些后怕，不过还是微微笑：“亏你出手相救了，说来你那时所使的剑法我当真从未见过，那真的是逐影刀么？”

    他回想起当日之事，喃喃道：“神秘客说只有失去世间挚爱之人，才能领悟这刀法真谛，他全然没想到你跟他同样孤苦，学那刀法自然也很快。你那时……又想起你妻子了么？”他问完，又看向边旭，却发现边旭正盯着自己，目光中隐有深意。

    第20章

    边旭回应他的只是声苦笑，似是而非地摇了摇头，而后再不说话。

    萧素寒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只好叹了口气，也躺了下去，仰望着车顶发呆。他暗忖着边旭报了大仇，总该有些高兴的，怎么眉间依然有些惆怅的意味。萧素寒翻来覆去琢磨了半日，忽然惊，想到难不成他报仇之后了无牵挂，竟想去追随故去的师父和妻子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便再也无法平静，边旭路上流露出太次对性命厌倦的态度，由不得他不担心。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咳了声，轻声道：“边旭，你睡着了么？”

    边旭也轻轻地回应道：“没有。”

    萧素寒摸索着向他凑近了些，在他耳旁道：“回去之后，你还有什么事要做么？”

    边旭不自在地挪动了下身体，却因毫无力气而作罢，而后答道：“眼下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了。”

    “那你和我回落梅山庄吧。”萧素寒赶忙道。

    边旭迟疑了会：“跟你去落梅山庄做什么？”

    萧素寒在他手臂上拍：“我们已是性命相托的交情了，去我家中还要有什么原因么，你尽管住下来，我们往后也方便互相照应，如何？”

    “这……”边旭似乎想要推脱，却又没说什么，过了半天才道：“容我考虑考虑。”

    萧素寒没料到他松口松得这样轻易，大喜之下险些就要吐露出嫁妹的意图，却又觉得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