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殷 作者:SISIMO

    呢？

    很事并不是秘密。

    所以当叶无莺踏入殿中的时候，赵申屠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显然上官家并不能造成他少困扰，然而因为消息的泄露，让他这样的王者都感到很棘手。

    “我有件事要交给你。”他让叶无莺遣开司卿等人，直接开门见山，根本不绕弯子。

    叶无莺平静地看着他，“什么事？”

    赵申屠走到他的面前，似乎在重新审视着他，然后缓缓说，“我要把个东西暂时交给你，你带着它赶紧离开大殷，走得越远越好，消息决不能泄露。”

    听到这话叶无莺心中阵猛跳，“你是说——”

    “你身边的那个司卿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做到利用巫阵造成天机混沌，并混淆灵阵定位，你走我会毁掉从大殷通往那片大陆的所有灵阵通道。”赵申屠缓缓说，“三年，这三年内你不要回到大殷来，我会把切尾巴都扫除干净。”

    不用他具体说，叶无莺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顿时心脏阵狂跳，“你就这么放心我？”

    赵申屠冷笑声，傲然说，“我不是放心你，而是对自己有信心，何况掌握这东西哪有这么容易，除非你当真能在三年内使它成为真正的皇宫，否则它就是无主之物，但我手中有成为它半个主人的办法，你即便是得了去又能怎样，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想，便可知道它在何处。”

    叶无莺心中了悟，恐怕他能够随时定位这玩意儿到底在哪儿。

    这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要交给叶无莺的自然就是灵宝“天下江山”。

    只见赵申屠右手在半空中凭空抓，便有个圆球出现在他的掌心，这圆球通体好似琉璃所制，晶莹透明，球中有精致小屋，青砖黑瓦，正是那之前伫立宫墙内的小屋模样，仔细看去，却见它檐瓦都格外精致，仿佛就是那栋小屋被缩在了这个圆球内。

    “若非你能够进入它，我即便是想把它给你也是无用。”赵申屠冷冷说，“所以我并没有其他选择。”

    此物不是人人能够收取，叶无莺进入过它，就在它身上留下过烙印，它会认得叶无莺的气息，才能够接受他，不会令他遭到排斥，如果换成其他什么人，永远都别想将此物抓在手中，除非先得到它的承认。

    “今天之内，你必须离开大殷。”赵申屠字句地说，“我命人在原地放置了栋样的小屋，但顶到今天天黑，这件事就会被戳穿，你之前带走的人我先不计较了，之后从大殷通往那里的灵阵将全部被摧毁，记住，让那位天巫在你之前布置灵阵的地方混淆天机。”

    叶无莺点点头，“我明白！”

    之前撒蒙奇那座古堡的坐标已经泄露出去，若不这样做，还是有人可能会追到艾尔沃德去。

    “你只有三年的时间。”赵申屠凝视着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不知道闪着什么情绪，嘴角却带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之后，我们说不定是敌人，想想那个场景，倒也十分有趣。”

    叶无莺心中紧，知道他说得是实话。

    同个地方不需要两个真正的王者，赵申屠觉得他不可能在短短三年内真的让“天下江山”成长成巍峨皇宫，自然也就无法真正掌控它。要知道，赵申屠自己可是掌握着这东西超过十年时间了。除非叶无莺此生留在那遥远大陆再不归来，否则他只要回到大殷，就永远是赵申屠的心腹之患。

    赵申屠还“年轻”，以他的武学水平和这个年代的平均年龄计算，他正值壮年，还有许年可活，哪怕叶无莺是他的“儿子”，他也不会对他有任何温情脉脉的意思。

    王者之争，从来都是孤途，卧榻之侧哪容他人酣睡。

    他此时，只是为了这天下江山，而暂时舍弃“天下江山”，大殷不能乱，他有自信三年内将那些蠢蠢欲动的苗头都彻底浇灭。

    所谓世家，也舒服得够久了，这件事里可不仅仅有上官家的影子。赵申屠冷冷笑，真正背后的那只老狐狸，还没露出狐狸尾巴呢，徐家看似大愚若智，只求明哲保身，竟是没有丝毫锐气，这样的大事都丝毫不敢参与，实则大智若愚，当他真的看不透？

    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哪有这么容易！

    他的身边看似危机重重，实则抽丝剥茧，恩威并施，顶也就需要三年的时间，即便是镇压屠杀、血流成河，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赵申屠冷漠地想着，最后看了眼他这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长起来的儿子，心中不无警惕。

    赵申屠从不看轻任何敌人，他自信骄傲，却并非傲慢自大，步步走到今天，他可不仅仅靠的是狠辣手段。

    “如此，你走吧！”

    叶无莺转身离开，感觉赵申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后，犹如芒刺在背，他直维持着高度的警惕，总觉得赵申屠可能下个瞬间就剑袭来要自己的性命，那种深沉可怕锋利嗜血的眼神足以叫人不寒而栗。

    待得走出殿门，他的背后已经出了层薄汗，停下脚步看了看深深的宫室，他知道下次见面，他们大概再不能维持这样和平的假象。

    “无莺。”

    叶无莺抬头，就看到了身便装的张将军，他安静地在不远处，正朝他看来。

    让他心中惊的是，张衣白整个人就好比把藏入剑鞘的利剑，他竟然半点都没感觉到他的气息。要知道，在西荒的张衣白，锋利锐意霸道狂放，那种逼人的气势从来都让人不由心生敬慕，那是种强者之势，可如今偏像是重剑藏锋，那种感觉瞬间变得内敛幽深起来，带着某种叫人捉摸不透的可怕。

    十年磨剑，张衣白在西荒待了不止个十年。

    叶无莺心中若有所悟，恐怕赵申屠是故意放他出去，最终磨出了这把似是无锋，杀机暗藏的绝世之剑。

    时间，他的心中复杂，想起张衣白提及赵申屠时候的口吻，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懂得，并非表面看的那样。赵申屠步子，许事早有预兆，也许他早就料到了今日之局，不过是以此为借口，恰好对世家动手。

    只是这大殷万里山河，难免要受些风雨摧折。

    “张将军。”叶无莺垂下眼睑，轻轻叫了声。

    张将军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大步朝着殿内走去。

    他也是聪明人，有些事恐怕看得极其通透。

    叶无莺再次提起脚步，叫上司卿四人，直接返回了风月阁。

    这里仍然是派风流妩媚，莺歌燕语，歌舞升平。

    “走了？”司卿回过身来看他。

    叶无莺最后看了眼这初冬的大殷京城，毫不留恋地走了过去，“嗯。”

    明明此处才该是归乡，偏偏是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