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殷 作者:SISIMO

    幼童，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所谓的三鞭，可不是古代学堂里那些夫子拿个板尺打三下手心那么简单，而是真真正正的三鞭，鞭子是抽的赝龙鱼的筋，柔韧纤细就算了，还每寸都带着尖锐的倒刺，用沾了盐水的这种特制学堂教鞭抽上三鞭子，能让人疼到骨髓里，却不会真正伤筋动骨，回头用叶家特制的回春膏抹上抹，连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个小时后就彻底没事儿了——

    可是，被鞭打过程中的痛苦，却半点儿不会打折。

    曾经，他怜悯过这些因此受折磨的孩子们，那会儿的他仍然是个自幼生长在红旗下的好孩子，内心柔软性格善良的好青年，甚至试图去影响改这种不人道的规矩。

    现在的叶无莺只是安静乖巧地坐着，心如止水，冷若霜雪，嘴角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

    他的心早已扭曲。

    第3章

    “既然没有资质，那就要加勤奋，这点儿毅力都没有，笨鸟先飞的故事没听过么！”叶其霏嗤笑声，“好了，其他人跟我来，我们先上节射猎课来暖暖身。”

    包括叶无若在内的九名幼童被侍教带走，有三个孩子下子就哭了起来，有个甚至惊恐地大叫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的祖父是叶家家主！”

    叶其霏的脚步顿了顿，略有些奇异地看向那个喊叫挣扎的孩子，“那是今天第次来上课的小十八？”

    叶家老三现在是这群孩子中最大的，他上前步，沉稳地回答，“是，昨日里他才被九姑姑带回叶家。”

    这年代，如果是女人嫁入男人家，孩子自然随男姓，如果是男人入赘女人家，孩子是随女姓的，不管是出嫁迎娶还是招婿入赘，都是大殷帝国婚姻嫁娶的常态。

    例如叶家嫡宗女子中排行第九的叶其雅，就是招婿入赘，丈夫乃是祈南士族之子，到底管不住她，这个小十八，就是她在外面的情人和她所生，生下来就养在外面亲生父亲身边，直到五岁上需要启蒙了，才被叶其雅接了回来。

    叶其霏轻笑出声，“到底是养在外面的，上不得台面！也亏得雅姐姐喜欢他，不过个庶子，倒敢这样说话，来，让我们的小十八长长记性，再加三鞭！”

    “是。”侍教自然应诺。

    她当然没什么不敢的，叶无莺眯了眯眼睛，只要在这叶家家学里，那就是叶其霏说了算，哪怕是叶家嫡枝的子孙，都会给叶其霏几分面子，因为她是老祖宗叶宝山亲自任命的，别说小十八的母亲叶其雅在家族里不算是实权派，只掌管着三两处家族产业，本身也仅仅是个八品典簿，看老三叶无嵘乃是叶慎最看重的孙子，不也恭恭敬敬的，还有那叶无嫣，她的母亲是叶家老祖宗叶宝山最宠爱的外孙女，在外面虽有些娇蛮，在学堂里那也是相当乖巧听话的。

    这位小十八，资质不怎么样，胆子倒是真挺大。

    叶其霏别的本事没有，底子却是相当扎实，而“笨鸟先飞”说的不是说别人，正是她自己，其实她只是玄三品体质，“天地玄黄”四等中，她的资质属于中下等，在叶家，地字等阶的孩子还是相当的，但是即便是地九品，能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四级武者都很少见，何况只是玄三品，例如叶无添是地品资质，差点儿就能跨入天字行列，那不出意外他肯定能步入六级，这就是资质的限定所在。

    转过转角，叶无莺面前出现了个相当宽阔的跑马场，大概得是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这只是给叶家这几十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们练习骑马射箭兼晨练的地方——

    没错，爬台阶那连热身都算不上。

    所有的孩子都熟练地爬上了马背，叶无莺这世可不像上辈子那样生疏了，面前这头相对他的身高而言无比高大的骏马可不是温顺的小母马……他刚爬上去溜了两步，在旁的青素就放松了肩背，她必须时时刻刻看着叶无莺，以防他出事，而今天看，她不由得无比惊奇，少爷学得还真快。

    那边叶其霏看着这群孩子，漫不经心地接过旁侍教递过来的竹简。

    虽然各种各样的纸张写起字来比其他载体要便利了，纸分贵贱，单单是世家能使用的纸张就达数百种，但在野外需要写字时，却仍旧是竹简好用。

    这个世界不论男女，体力与叶无莺记忆中的普通人那是完全不样的，竹简的这么点儿重量，实在算不上什么。

    叶其霏用上等的紫毫笔圈出几个名字，“同是五岁的——嗯，男孩子从小十八，”到这个名字，她又微微笑，“直到二十八，倒是巧了，罢了，二十九既然已经来了学堂，便也起去测了吧，女孩子们要少些，小十九去年测过，今年便不用测了，从二十到二十六，看来这些年，主家的孩子倒是越来越了。”

    比起前些年，叶家嫡枝这代里的孩子必然是会越来越的，因为上代成年的孩子也越来越，叶无莺同辈里，他排行二十二，正常情况下，每代的叶家嫡宗的孩子不排上百号，那老祖宗就要忧虑叶家这代不够繁茂了，所以，叶无莺在这代还算是年长的孩子了，也是巧，去年刚出去三个他的小叔叔，这几年里倒没有上代的孩子出生，不过，最小的个其字辈孩子，今年才刚三岁，过两年，叶家家学里就会来个比他们辈分都大的小娃娃了。

    也幸好这个世界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生孩子，否则以叶家的壮大程度，还不知道要有少孩子呢，大数的夫妻，加上庶子庶女，生两三个孩子的反而是常态，世家养子女贵精不贵，太孩子自然会分薄了养育所需的精力去，并不为世家所提倡，倒是平民家经常子女些。

    叶其霏这会儿说的，就是叶家孩童每到五岁上都要进行的项测试，测的，就是有没有成为武者或者炼气士的资质，武者的资质门槛低，正常人最差也是黄九品，不过黄九品资质的人，这辈子能成为二级的武者都顶了天了，别说是九品，黄字等级的资质，哪怕是黄品，那也是下下等，至少需要有玄九品资质，才有可能跨过二级武者这个门槛，进入真正的武者境，而玄品到玄九品，是这个世上武者最常见的资质，帝国的部队士兵之中，几乎都是玄品到玄九品的青年男女，到了地九品，那就有可能上级台阶，武者境越是往上越是艰难，跨过四级武者到达五级，就勉强可以算是高手——

    七级以上的武者，足以成为二三流世家的供奉了。

    炼气士与武者不同，拥有灵根的人毕竟是少数，与武者境的门槛低成为强者难不大样，炼气士的门槛高，到六级以上难，但炼气士的作用，又不可或缺……因此，名强大的炼气士，往往比同阶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