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甚惶恐 作者:若然晴空

    了个下午，连口水都没有喝过，顾栖的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的表情来，江衍见状，连忙说道：“今日不早了，爱卿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

    这话正中顾栖下怀，他点头：“微臣告退，陛下也要早些休息为好。”

    他看了眼蒋晓风和殷姜，提醒道：“两位教导陛下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时间，别累着了陛下。”

    按照正常的情况，丞相说这话再合适不过了，但是顾栖虽然看上去温柔可亲，实则冷心冷性，关心人还是头回，不仅他自己感觉别扭，听的人别扭，殷姜几乎是冷笑了下。

    “哪里敢和丞相大人比，下官只是个太傅，陛下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花在朝堂上的，说起朝堂上的事，还是要看丞相大人。”

    顾栖眯起眼睛，看向殷姜，注意到他这几乎是挑刺的行为，他微微的笑了下，没怎么反应，对着江衍行完礼后，大步离开。

    江衍看向殷姜，脸色古怪，殷姜是个挺有分寸的人，这还是他第次看到殷姜挑衅别人，尤其对方还是素来以温和可亲著称的顾栖，不过他善解人意的没有提。

    “蒋太傅，今日的功课，就到这里吧？”江衍等蒋晓风丝不苟的把功课从头到尾看了遍，才小心的试探着说道。

    蒋晓风点点头，比起最开始的时候几乎什么都不懂，江衍现在简直不像是同个人，功课也做的越来越好，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这时殷姜突然说道：“陛下，臣能和您单独说几句话吗？”

    江衍愣了愣，蒋晓风已经行礼告辞了，他想了想，说道：“有话直说便是。”

    因为要听顾栖汇报案子情况，殿里没留人，只有个周宁，周宁却十分知机，连忙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陛下……”殷姜轻声说道：“臣有几个好友，才华出众，臣见陛下求才若渴，因此想向陛下举荐他们。”

    江衍顿了顿，想起那天殷姜带他去见的那几个重臣家的庶子，这些人的才华怎么样江衍不清楚，不过他对李素亭的印象很好。

    “那些人，朕见过？”江衍挑眉。

    殷姜似乎也想起来了他已经带江衍见过那几个好友了，他脸色微微红，说道：“嗯，就是那日宫外的那些人，他们大都被送到明心苑里了，但是还有李素亭。”

    “李兄虽是庶子，却自小刻苦上进，他科举晋身，在吏部做了五年，早该升迁，但是却被嫡兄顶替了原本该升迁的职位，臣是看他实在太……”

    殷姜摇摇头，不再说了，但是满脸都是不平的神色。

    江衍说道：“他现在在吏部任何职？”

    “现任吏部考功司主事。”殷姜想了想，怕江衍不明白，又说道：“吏部下分四司，考功司最重，主理天下官员功过，负责审核判定。”

    这是前几天背过的了，吏部考功司主事是从三品官员，十分重要，按理李恒城府那么深的人，是不会让对自己心怀怨恨的庶子担任这样的高位的，奈何李素亭继承了他的聪明头脑，早知道父亲靠不住，他从来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行事十分谨慎，谨慎到了李恒都想揪着他的脖子骂他顿的地步，从不给人留下话柄，不仅如此，他还悄悄收买人心，好几个忠诚的心腹安插在考功司里，明面上他还是被架空的小主事，但事实上，整个考功司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江衍想了想，说道：“李恒那边倒是没什么，不过他在吏部五年，定然花费了不少心血，肯舍下去明心苑？”

    殷姜点头：“臣的好友臣自然是了解的，在吏部勾心斗角并非他所愿，只是没有出路，若是这次陛下能助他臂之力，脱离李恒的掌控，他定然会感激陛下辈子的。”

    这话说的，到底谁是他的好友？江衍笑了笑，不过心里却不免转起了念头。

    如果李素亭子真是个人才，他拉他把，即使要费些力气也值得，但是他的值得到底等不等价，就不知道了。

    江衍试探着说道：“他既是从三品官员，那为何在朝上，朕从来没有见过他？”

    殷姜的脸上露出种古怪的神情来，江衍心道不对劲，正要再问，就听殷姜无奈的说道：“陛下，上次背过的，您又忘了。”

    江衍呆，这时殷姜开口了。

    “大显律知节卷第百五十三条，父子不同朝，违者按不孝之罪处置。”

    江衍沉默了下，他是见过李显宗的，就在他入朝没几天的时候，之后除了大朝，和需要尚书在场的时候，都是李显宗在，短短的这段日子里，他几乎已经记住了李显宗那张丑得很有风格的脸。

    李素亭，在吏部整整五年，从三品官员，大概从来没上过次朝。

    “好了，你可以问他自己，他若是想来，就和你起去明心苑，若是不愿，别提起朕吧。”江衍知道，他要是直接开口答应了，那就是圣旨了，李素亭即使不愿也得来，这不是他的本意。

    殷姜笑开了，他的笑容很好看，比他的脸要好看，江衍看了眼，就故作无事的转过了视线。

    殷姜说道：“还有件事情，臣不知道该不该说。”

    江衍有些郁闷，不知道该不该说那还问什么，他又不能预知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问题，殷姜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臣，臣是说……明天就是陛下的生辰了，臣有个礼物想送给陛下，想要提前送。”

    江衍愣，连他自己都忘了他的生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人提醒他，原本宫中的内务司是专门负责这类的事情的，皇帝的生辰是要提前四五天做准备，到了他，却也也没人准备。

    殷姜却是不知道的，他似乎是纠结了下，才慢慢的从怀里取出个小盒子，交到江衍的手里，他轻声的说道：“陛下长大了。”

    江衍接过盒子，看着还是呆呆的，他很久没有收到过生辰礼了，他记事没久父亲去世，之后两年还好，时间久了，发觉到皇祖父点也不关心他这个孙儿，甚至还有意冷淡他，内务司渐渐的也就不再给他准备了，大概这次也是样，即使他已经当了皇帝，那些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者，他的生辰根本就被人忘了。

    收到了殷姜的礼物，江衍有些怔愣，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轻声的说道：“谢谢。”

    殷姜笑了笑，说道：“那没什么事情的话，臣就告退了。”

    江衍抬手放他离开。

    殷姜送的盒子不大，巴掌大小，紫檀材质，上面雕刻着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