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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甚惶恐 作者:若然晴空
的半个果子捧在手里慢慢的啃,这才有空把刚才没问完的事情再问遍:“我们这是在哪里?这里不是承天殿,不是皇祖父的寝宫,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那些人呢?”
周平安对着江衍的时候就像只沉默却忠诚的恶狗,他思考了下,觉得以自己的口才是敌不过那个能说会道的骚包的,于是他也把目光投向了江婴,意思很明显,你来解释。
江婴低低的笑了,说道:“二公子,你可说错了,这里就是承天殿,帝王寝宫,不过是在地下。”
江衍皱起眉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承天殿地下还连通着条地宫,皇祖父向崇尚简朴,怎么会弄出座这么华丽的地宫来?
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江婴微微的笑了,他说道:“是帝王寝宫没错,不过这帝王不是先帝而已,而是太宗。”
太宗距今不过四代,加上元初帝,也才五代,那会儿建造的地宫收拾下还能住人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这鲜亮的床帐,干净的没有丝异味的毛毯,和不见发黄的白玉屏风,这就不合情理了。江衍想问,不过看着江婴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也就没问出口。
事实上他不知道的是,这里的东西压根没有被收拾过,不过他盖的毛毯是瑞兽自行褪下的毛发织成,床帐用的布料是冰蚕丝混的金线,内絮常青棉,玉是千年古玉,就连脚下不起眼的地砖,都是千万年不落尘灰的落金石。
“你怎么会怎么清楚?”江衍惊讶的问道。
【因为,这本来就是……】
熟悉的心声传来,江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是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他正等着心声说完,周平安把推开了江婴,江衍这才发现,刚才要不是周平安,江婴都快把他整个人抱进怀里了。
江婴的脸上又挂上了轻佻的笑容,他摊开手,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不正经的想法,然后才慢慢的说道:“我上虞江家和二公子同宗,这是我在家里古籍上看到的,太宗宠爱镇国侯,但是无奈不能光明正大的在起,所以只能为他建造了这样座地宫,两个人就在这里相会,后来的皇帝就把这里给封了。”
江衍顿住了:“镇国侯,裴家?”
江婴点点头:“嗯,说来几代了,还真是太子殿下威武,居然敢娶裴家的姑娘,都说裴家和江家之间,是有血缘联系的呢。”
江衍不想听这些,本朝南风不盛,男子之间的情爱被认为是非常不堪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想象英雄世的太宗居然会和,会和舅舅的先祖有那样的关系,这简直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打断了江婴:“我只想知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总不能直被困在这里。”
江衍说话的时候直看着江婴的眼睛,等到说完了,才发现他的眼睛眨不眨的盯着他,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不自在起来,小声的说道:“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吗?”
周平安冷冷的拔出了刀,大有股他说句不知道就把他砍死当场的架势。
江婴知道,他不光知道要怎么出去,还知道这里的每个机关的分布点,但是他点也没有动弹的意思:“这里只有个出口,从什么地方来就从什么地方出去,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走了没有,出去被抓?”
江衍起身,在四处转了转,没发现有存粮存水的地方,他说道:“那我们也不能就留在这里等死啊。”
江婴从怀里掏出青果子,丢了颗给周平安,十分的云淡风轻:“那些果子还够我们三个人吃上十天。十天,最十天,宸王还打不下这北陵城,我看他那皇帝也不用当了。”
江衍觉得江婴这个人实在很神秘,他见过许人,无论是表面还是内心,起码也要有个是敬畏着皇家的,但是这个人不样,他从头到尾也没有对他表现出丝丝的敬畏或者鄙夷,就好像他和他是平等的,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原本觉得也许是因为他只是个落魄的皇室子弟的缘故,但是刚才,他对六叔都是这种平平淡淡的好像在说邻居家的孩子的语气,他能感受到,这种平淡里面没有半点虚假。
江衍和周平安都选择了留下来,其实开始江衍对周平安是很有戒心的,这人再怎么说也是周婉仪的人,就算这会儿和他们起被困在地宫里,成了条绳子上的蚂蚱,但是难保他的心里没有别的打算,但是经过了几天的相处,他发现这个人和他的名字样朴实,除了对着江婴的时候会压不住火气变得很暴躁,其余时候都是个很好的人。
江衍有些好奇:“你们禁卫军为什么会跟着周婉仪谋反?几个亲王里,无论怎么算,也轮不上七皇子啊。”
周平安沉默了下,如实答道:“别人怎么样我不清楚,我就是那天统领来找我,答应让我预支三年的俸禄,我就跟着他干了。”
“禁卫军三年的俸禄,二十两纹银。”江衍还没说什么,江婴已经接了口,他想了想,说道:“除非急用,二十两纹银,正好够销户军籍。”
周平安瞥他眼,很干脆的点点头:“我哥是个傻子,我们家就剩我跟他了,我爹人死在战场上,什么也没留下,颗头就换了个禁卫军名额,不过我哥年纪大了岁,禁卫军不收,只能进军营。只要销了军籍,我就能把他带回来了。”
江衍道:“这样的情况应该上报官府,交由官府酌情处理,你们没去么?”
周平安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没人信他是个傻子。”
冷冽的寒风透着伤口渗进骨头缝里,穿着厚实盔甲的士兵打了个哆嗦,握紧手里的红缨枪,对准了倒在地上奄奄息的匈奴士兵,噗的声,枪头没入了匈奴士兵的腹部,他大睁着眼睛张着嘴,无声的惨叫了下,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列长,这次又是票大的!”兴奋的声音传来,人高马大的年轻人顿了顿,蹲在了地上,默不作声的扒掉了刚刚杀死的匈奴大将的盔甲,把他手里的弯刀也装进了身后背着的麻袋里。
之后是裤子,匈奴人为了骑马方便,穿的都是窄腿的裤子,很是难扒,年轻人眉头也不皱下,狠狠刀斩断了那人的腰,提起条腿,下子把裤子整条扒了下来。
即使是看惯了死亡,亲兵也不由感到毛骨悚然起来,他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丢了自家列长的脸,强撑着好,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列长,您为什么总亲自点人头啊?这些我都可以替您做的!”
年轻人沉默了下:“我的,我拿。”
亲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只觉得自家列长实在是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