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甚惶恐 作者:若然晴空

    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客气了几句，拉着同伴坐下，下令上新歌舞。

    说是文士宴会，但到场的无不是官宦公子，这些人中江衍认识的也有不少，两年的时间，变化也不怎么大，看着倒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他却没有察觉，变化最大的那个其实是他自己。

    歌舞开场，是最近王都中最流行的玄女飞天舞，江衍没有看过，但点感觉也没有，他不喜欢歌舞，从小就是。他听到别人心思的时候其实也很有限，只有带着十分强烈念头的才会被他接收到，就像之前顾栖那句他好香，大概就是因为他对香味有着很强烈的印象，而这些被层层选拔来献舞的歌姬，心里的声音大都是想要步登天，这愿望十分强烈，你言我语，几乎要炸破他的脑海。

    每个人的处世态度不样，歌姬出身低，入眼所见却都是繁华，不甘心的人很，他并不鄙夷，但听了总是会烦的。

    “怎么样，有人离席了吗？”他悄悄的问。

    周宁环顾四周，郁闷的回答：“没呢，个都没有。”

    不是所有人都对歌舞宴会有兴趣，很人都只是走个过场，若是平时，恐怕早就有人离席，然后江衍也能顺理成章提出告辞，去看自家姐姐，只是今日这宴席进行到中段，居然个人都没有走。

    江衍有些不耐的瞥向席中，见安平侯比方才规矩了许，除了那个抱着歌姬不放的醉鬼，众人身边都清空了，往来调笑也显得正经又风趣。

    他其实是很不满意的，不过王都公子好渔色，高门女子也不遑让，婚后养面首的不在少数，安平侯这样，他倒是有理由可以给自家姐姐找上几个懂事的面首，再不济等他外放，劝自家姐姐和离，和他起去封地，何愁找不到良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江衍端着酒杯，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开明的好弟弟。

    安平侯可不知江衍盘算着什么可怕的事情，见他端着酒杯就不是不喝，连忙说道：“承远怎么了？可是喝不惯这酒？还是为兄招待不周？”

    江衍悠悠的看了他眼，不说话。

    周宁上前步，说道：“安平侯真是贵人忘事，太宗诏令，举凡王室子孙，未及舞勺不得饮酒。”

    安平侯讪讪的坐了回去。

    江衍朝席上瞥了眼，忽然道：“待会儿还有人来？”

    安平侯立刻接话，“没有，人早就到齐了，我还说呢，这回承远你又是最后个……”

    江衍皱眉，不应该啊，他明明听见了的。

    【啊，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了吧，真舍不得走啊。】【本公子白活这双十年华，自诩风流，竟从未见过这般绝色……】【美若天仙，当真是美若天仙，若这宴会开得长长久久该好？】这时又有阵心声在耳边响起，江衍目光在席中转了圈，没发觉有什么倾城绝色，他心中疑惑，不免又想，也许是他身份尴尬，安平侯不愿让他见到私藏的美人，这才作罢。

    他本来对美人就没有什么兴趣，此时便道：“承远并不饮酒，怕会打搅各位兄长兴致，再者也许久没有见过姐姐了，安平侯看……”

    这时那道醉醺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承远说的这是哪里话，你在这儿，哥哥们的兴致才高呢，你要是走了，这宴会还有什么看头？”

    江衍脸黑了，要是再听不出来这人在讽刺他，他就是傻子了，当即起来冷声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那人含笑去捉歌姬的手，不甚在意的回答，“在下上虞江婴，和二公子殿下正是本家。”

    上虞正是太宗龙兴之地，这人又姓江，必然是皇亲，江衍就是再怒也不好发作，深吸口气，他才缓缓说道：“原来是江兄。”

    这话是磨着牙说的，点也不掩饰，江婴倒是愣了下，笑出了声。

    江衍在江婴这儿憋了肚子火，回头对着安平侯也没了好声气，直接道：“安平侯，承远能否退席了？”

    安平侯无奈，也不好再逼，路把人送到门口，才步三回头的回到席中。

    “我说子许啊，够藏着的，二公子这样的容貌，郡主想必也是绝色美人，你还天天抱着这些庸脂俗粉？” 人和安平侯关系近，笑嘻嘻的开口。

    安平侯努力回想起自家妻子的容貌来，过了很久，才奇怪的喃喃道：“郡主她，到底长什么样子来着？”

    转过几条巷子，就到了安平侯府。

    安平侯虽不堪，却是安平侯府唯的男丁，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尚主，连江衍这样的王室嫡血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身为侯府主母，长宣郡主居住的地方自然美轮美奂。

    江衍抬脚进了正院，立刻便有人上前奉茶，“公子安好，郡主正在梳妆，还望稍等片刻。”

    见是自家姐姐的贴身丫鬟云裳，江衍点了点头，接过她端来的茶水，并不喝，放在边。

    云裳笑了笑，侍立在旁。

    知道这里都是长宣郡主的人，周宁才皱了脸，对江衍抱怨道：“安平侯也太不把公子放在眼里了，瞧他方才说的都是什么话……”

    江衍点也不在意的说；“我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扯平。”

    这时内院里传来阵咯咯咯的笑声，只听着就能猜想到主人家该有开怀，“弟弟说的正是呢，他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可不就是扯平了吗？”

    “姐姐。”听到声音江衍就知道来人是谁，顿了顿，起身迎上去。

    第3章 若父亲还在

    长宣郡主年不过双十，正是韶华艳绝之时，即使是看惯了美人的江衍，也不由惊艳片刻，随即在心里默默给安平侯打上了个傻子的标签。

    长宣郡主盈盈含笑走来，双眸子和江衍像了八分，顾盼之间，满是风流。她上前，也不客套，上上下下把江衍摸了遍，感慨道：“瘦了。”

    江衍被摸得有些不自在，不过想到和自家姐姐许久未见，或许实在是想他了，只好不出声。

    长宣郡主拉着江衍坐下，不过手却是握着不放的。

    “这些日子委屈弟弟了，也罢，等到六叔……”

    江衍打断道；“姐姐，祸从口出。”

    长宣郡主愣了下，笑了：“你倒是谨慎，不过咱们自家人说说话，还怕什么？现如今圣意明明白白，只要六叔归来，大局也就定了。”

    江衍沉默，过了许久，才哑声说道：“姐姐，你甘心吗？”

    长宣郡主不说话了，她轻轻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