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万相『一』 作者:枉凝纾黎

    终于挤出句“玄澈你大爷的居然耍我！”

    于是他又恬不知耻地笑得很开心。

    我实在是怀疑当年玄澈出去跟妖魔打架这件事的真实性，这厮每天只是看看书练练剑弹弹琴，心情好了会用天时间去喝茶，根本没有半点天君的威严和形象，在这个地方呆了不到半月，我已经可以随手把他的千年仙茶当水来解渴了。

    前两天玄澈说溟韶和小白去了凡间，所以我现在回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就这么住着，反正玄澈也没传闻中那么清高不可亲近。

    我住的院子在酿华阁外不远，风景必然是不错的，还有青音时常来走动，月音那小丫头虽然爱哭但是时不时逗她哭也挺好玩，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至于玄澈，我看他看得都快腻了，天知道他干什么连喝茶都要我作陪，每次他自得其乐，我昏昏欲睡。

    “你在想什么？”玄澈放下天界献来的茶壶，这里是处临着云海的小榭，如果不是呆得太久，我应该会很喜欢这里的风景的。

    “我能想什么啊，”我趴在桌子上，“你从太阳刚出来就把我拽到这里喝你那什么茶，你就不能干点别的啊!”

    玄澈笑了笑，温文尔雅：“不能。”

    “……你大爷的!”

    “我在等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抚着茶杯边缘。

    我正要开口，天边便传来声鹤鸣，接着就看见只白鹤从云海中穿了出来，转眼便到了眼前，刚落地变化成了人形，身白袍以墨色镶边，发冠高束，带着几分孤高出尘。

    “见过天君。”

    “侍林回来了，”玄澈点点头，“起来吧，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确实如天君所言。”

    玄澈似乎皱了皱眉，我正想问怎么了，却听他说了声“知道了”，就让那只白鹤走了。

    “……有事？”我看他神情依然淡然，忍不住问。

    他又给我添了盏茶，“没事，喝了这杯，就去歇着吧。”

    我越发奇怪：“那你呢？”

    他放下茶壶：“我出去办些事，回来再找你。”

    他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谁会等他回来折腾人样，我为自己刚刚嘴问的那句话而恶心了好久。

    “你爱上哪上哪，关小爷什么事!”我骂道，随即意识到这话的语气别扭，又见他忍着笑看我的样子，起来翻个白眼就走。

    走远些再回头看时，玄澈已经不在那里了。

    真是，爱干嘛干嘛，小爷才懒得好奇你去哪儿！

    走回住处时正看见青音在院外等我，还带着时刻黏着她的小丫头。

    “二世子回来了，天君刚留了句话呢。”

    他不是刚走么，有什么不能当面说，架子就是大 。

    我顺手扯了扯小丫头的脸，只听青音说道：“天君说二世子不要担心，找些事情做，天君他很快回来。”

    我的手僵在小丫头脸上，忍不住咬牙切齿，玄澈你大爷的，你哪只耳朵听说小爷要担心你了!!

    小丫头已经知道在我这里哭是没用的，使劲侧过头瞪我，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笑眯眯地跟着青音去吃东西，虽说我不吃饭也饿不死，但是青音做的菜实在是太有诱惑力，我才不会亏待了自己。

    吃过饭，青音说侍林回来了，他不在时的些事要跟他交待下，月音那个死小孩抱着她姐姐的腿说不要跟我在起，也走了，我于是百无聊赖地在璃夜宫四处转悠。

    之前倒是没逛到过这么偏僻的地方，路的宫殿虽然宏伟高雅但也未免有些清冷了。边想边逛，却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宫殿变少，视野开阔了起来。

    这开阔，我就看见了不远处个平台样式的建筑和那里的栏杆边负手独自立的身影。

    我想也没想就快步走过去，连我都被自己的语气吓了跳：“你回来了？在这里干什么？”

    玄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语气，也没像平时样似笑非笑地看我，只是看着栏杆下的云海。

    “这里叫万相台，”玄澈的声音淡淡的，“你知道为什么叫万相台么？”

    “众生万相？”我问。

    他微微点头，声音依旧淡如叹息：“众生皆苦，万相本无。”

    “可是这里和众生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过来看看。”他仍是看着万相台下面。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同他样向下看，云雾间隐约有亭台楼阁，人来人往。

    “这······是人界？”

    “人界众生，众生万相，所以叫万相台。”

    我听着他的声音忽然有些闷闷的，我不是个愁善感的狐狸，但是不知怎么听着他现在的声音就是开心不起来：“这里风大，小爷走了。”

    “苍昤，”他转身叫我，“天界其实同人界样。”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却自顾自走下万相台：“走吧。”

    “喂，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回头看我，我也理直气壮地看回去，随即见他嘴角上扬：“人界有贪欲，天界也有了贪欲，人界有苦，天界也有苦，只是天界比人界脆弱得，有些东西，承不下。”

    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索性不想了，撇撇嘴跟上去。

    没走远，他又突然停下来回过身，我险些头撞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

    “上次你看我练剑的时候说，你用的是短剑？”

    他怎么又想起这个！？我顺口回答：“是啊，可惜到现在还没个称手的，怎么了？”

    他想了想，转身拐进边的路。

    “喂!你干嘛去!？”

    “跟我过来。”他的手似乎做了个繁复的动作，继续向前走去。

    ☆、墟灵

    “这是什么地方？”眼前是座形状像塔却只有三层的建筑，大门紧闭。

    “只是个仓库罢了。”玄澈上前，轻轻巧巧推开门。

    “仓……库!？”我看着里面的景象，目瞪口呆，不愧是上古仙族啊，这还只是个仓库!？想着，又回头看了看那扇门。

    “我在来的路上已经把封印解了，不然就算天帝也进不来的。”玄澈没有看我，径自走进去。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他平时居然不锁门……我撇撇嘴跟进去：“这还只是个仓库!？你这是藏兵阁才对吧。”

    眼前的塔里没什么余的陈设，但是却分门别类摆满了数不清的兵器，从刀戈剑戟，到暗器长鞭，都带着股子灵气。头顶颗硕大的夜明珠，光线投到这些兵器上，还能看见古朴的花纹。

    “第层的最普通，越往上越是难得，顶层的几乎可算是神兵了。”玄澈走向旁的楼梯，“随我上来。”

    我早就很不争气得看呆了，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搜刮了这么！估计整个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