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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窈窕 作者:司马拆迁

    材颀硕锦衣华服先且不论,这人如同常是在笑,飞眉如画,目若朗星,他笑得毫不矜持,而他笑起来时,仿若冬日里春风乍来,四座生辉。

    百里思归掩面打了个哈欠,司徒万方其人,与之席话,很容易让与他深谈之人肝胆热,轻生死,叫人想到“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句子,得主人若此,难怪天下城诸死士舍生忘死了。

    而司徒万方环顾番,笑道:“诸位,”他牵下个少年,“这是我的义弟。”

    场中静了静,那少年生得极美貌,便如宝珠暗藏十六年,现于人前便变本加厉光芒熠熠。如山上雪,云间月,清辉能将夜色都照得微微发白。

    百里思归折扇合,虽在冬日,他这百里公子坐卧有炉火,是不分四季都带折扇的,这才打破沉寂,道:“再过两年,只怕这位谢小公子的声名将覆于我之上了。”

    这次聚会,司徒万方坐于上首,引领议论。酒过三巡,有在阁中试招的,司徒万方点评,诸人均觉十分尽兴。

    到第二轮时,他让谢怜光下场,小试牛刀,却已技惊群英——司徒氏司徒万方练不得的功夫竟被这少年掌握。谢怜光与人交手之后面色薄红,回来小声道:“他们都在看你。”

    司徒万方道:“但我只在看你。”

    众人离去之时,谢怜光望其中人佩剑出神。司徒万方牵他去兵器库。

    灯烛倏地全明,他道:“是我疏忽,忘了你早该选柄兵器,自己挑选吧。”

    谢怜光心中暖,欢天喜地翻翻找找,司徒万方便看着他,犹如这样带笑看着就生世都满足了。

    最后他挑了柄满是尘埃的剑。司徒万方眼皮跳,却道:“好,就是它了,我们走吧。”

    谢怜光点点头,兵器库总管却突然出现,疾言厉色道:“城主,这柄剑是天下城信物,历来只有城主可用,岂可落于旁人之手!”

    谢怜光惊,手就放开,那剑却被司徒万方稳稳接住。

    他用手指挑过剑上色泽黯淡的丝带,系在自己腰间。牵着谢怜光的手说:“走吧。”

    兵器阁总管看着,却震惊无言,唯有望向地面,颓然避开。

    司徒万方并非没有尝试过用这柄剑,可他十四岁气海受损那天,就是看这柄剑杀了许人,从此对这剑心生厌恶,再不愿碰下,如今却为了个人佩剑。

    他带着谢怜光边走边说:“……既然这剑你不能佩,便由我来佩,你不愿离我身边,想用的时候自我身上拿就好。”

    第四章

    司徒万方二十八岁那年,娶第二任妻子。

    天下城主的妻妾,必为四楼十三台家的女儿,出身高贵的摆设。前任夫人与司徒万方自幼相识,他视她如妹,有心照拂,却无奈她身体孱弱。

    百里思归道:“你这么说来,你的正夫人之位真是个火坑,嫁过来你也不会与她行夫妻之事,如同守活寡。那齐楼主也真是狠心,逼死了个嫡亲女儿,又推女儿的亲妹妹跳火坑。”

    出得百里思归的过翼斋,廊下白影闪,谢怜光跟上,抓着他衣袖低声道:“她在喜服里,藏了匕首。”

    司徒万方不以为然:“去看新嫁娘了?”谢怜光抓他的手,双眼睛急得睁圆,字句说:“她恨你!”

    司徒万方道:“她以为我害死了她姐姐,自然恨我。拿着匕首,只是怕了,她若真想对我出手,该下毒才是。”这样说着,第次根根推开少年人纤长的手指,谢怜光瞪着他,整个人都泡在冰水里,司徒万方道:“时辰不早了,我要去衣,然后与她行礼。”

    谢怜光在长廊头看他走远,侍女侍卫都跟在他身后。这日天下城内张灯结彩,满目绯红,齐二小姐的嫁妆足有百五十余抬,司徒万方下豪聘彩礼,齐楼主自是加地添钱陪嫁,恨不得昭告天下,即使死了个女儿,天下城的主母也仍旧是我齐家的。

    谢怜光忽然觉得很冷很冷,他故意穿了身白衣,要煞这喜气,可司徒万方只夸他白衣清简,风采独绝。

    他想起初次被司徒万方牵起手走入城内的喜悦,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爱太久,早年吃过的苦都好像上辈子的事了。

    他被他宠得娇气又贪心起来,他说过“你想要的都会是你的”,但是当自己终于知道想要什么,他却转手把应该送给自己的东西给了别人。

    是夜,红烛高烧,与司徒万方对坐的个女子雪肌花容,却双眸通红。

    面前摆着两个酒杯,杯是犀角,祝对新人此后心有灵犀,杯下有青玉案,愿新人此后举案齐眉。

    不巧的是,他从新婚妻子目光之中看出,自己面前的杯里被人下了毒。

    司徒万方道:“我只有三件事对你说,第件,不要哭。看看我——虽然听来滑稽,但至少我不是个长得很丑又很坏的男人。”

    齐烟烟瑟缩下,偷眼看他。司徒万方握住她只手,她颤抖不已,司徒万方吩咐道:“为夫人添个手炉。”然后说:“第二件事,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在天下城的日子会比你在家轻松,不妨好好享受。”

    她面上已现出惊愕,司徒万方仍微微笑着,如果个男人能十分温柔而不狎昵地看妻子的妹妹,大约就是这样了,他说:“我习惯开门见山,也习惯将最重要的话留到最后,方便你记得。最后件事,你我既已是夫妻,夫妻体,我与你亲密过你的父亲兄长。你有为难之处,对我说明即可,任何事上拿不准,都不要自己拿主意。”

    她愣了愣,道:“你面前的,杯中……有毒。但是我若不能让你喝下合卺酒,我就活不到明早。”

    司徒万方道:“这容易。”端起自己的酒杯,淋洒在地,端过她面前的酒杯饮下。

    齐烟烟又愣了愣,抖着声音道:“我……忘了告诉你,我面前的酒杯里,也有毒……”

    司徒万方也愣了愣,忽然笑道:“可见人有时候真是不能太相信自己。”

    吩咐道:“请百里公子来趟吧。”

    百里思归从被窝中被拖起来的心情很不好。任谁在春梦尚未开始便被打断的时候心情都会很不好。

    他正梦到自己门心思在兄长面前撒娇卖乖,梦到百里江楼那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捏住自己的下巴,道:“怪你生得太好,明知你是个混账东西,见你流泪,还是不由得心生怜惜。”

    百里思归正要再挤出几滴泪水,便在此时被人搅了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