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重生] 作者:城南居士

    术室跑。

    “乘风你别跑，赵兮在六楼的手术室。”

    他们说赵兮在巡房之后特地拐过去看了那位老大爷，谁知道个和医院有医疗纠纷的病人家属，拿着刀就闯了进来。

    赵兮忙着疏散走廊上的人员，自己成了目标，腹部被捅了刀。

    身边的人叽叽喳喳地讲着话，卫乘风脑袋好疼。

    那个女同事见他直敲着自己的头，安慰他说里面是老主任在主刀，定会没事。

    卫乘风呆呆地应了句，魂不守舍地下了楼。

    随便找了张走廊上的排椅就坐下来。

    金属质感的椅子触手发凉。

    身边的医护人员忙忙碌碌，个又个从他身边擦过。

    急诊楼永远都是这样，灯二十四小时亮着，连消毒水的味道都比医院其他地方要重。

    卫乘风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在急诊楼工作，每个医生都是要在急诊楼工作。他常常分到夜班，寂静无声的夜，睡得打鼾的另个医生，很有可能下秒就有个血淋林的人就出现在面前，连呼吸都没有，可是却有泪迹斑斑的家属哭着喊着让卫乘风救人。

    那段在急诊楼工作的日子他是永远都不会忘掉的，在调了科室之后有时会梦见那些急促的脚步声，那种仿佛踩在心尖上的节奏，下子就能让卫乘风从熟睡中醒来。

    那个时候他和凌观云真是没见过几面，虽然在同屋檐下，两人却因为上班时间的关系总是错过。

    他刚下班的时候凌观云已经出门上班了，屋子里空空的只有他个人。

    凌观云留了早饭给他。

    卫乘风洗漱过后就开始狼吞虎咽。凌观云的手艺很好，只是很少做，也是因为自己上夜班的原因，才能吃到凌观云亲手做的早饭。

    食物永远能带给人力量。

    紧张夜的神经在吃早饭的时刻放松下来。卫乘风的背不再挺得笔直，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现在，他又在急诊楼。

    坐了许久的排椅还没有沾上自己的体温。

    急诊楼的内部设计线条简洁大方，白色是主要的运用颜色。

    白色干净，纯洁，可同样也是白色，冷漠，不近人情。

    这就是医生给人的感觉，既是带来健康的天使，也可能是夺去生命的魔鬼。而这些穿着白衣服的魔鬼，在带走生命中重要的人之后，总是以“我们尽力了”作为开场白。

    尽没有尽力家属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爱的人不在了。

    医生，有么冷酷，就有么温暖。

    他们见证过很生命的流逝，他们也引导很生命的诞生。当条生命逝去，他们不定会哭，当条新的生命的来临，他们不定会高兴。

    他们不是没有触动，他们把伤痛和感动藏在了心里。他们没有时间为新生举杯庆祝，也没有时间为死亡感而落泪，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个时间可能会赋予次新的生命。

    卫乘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坐在了x光室的门口。

    x光有辐射，这里的门厚重而坚固，每次开门关门都会发出不小的震动。

    旁边的电梯上上下下，进进出出不少人。

    无例外都是意识不清的病人。

    家属陪着的，护工陪着的，他们躺在病床上，靠着呼吸机过活。有位老人，身上缠了许绷带，洁白的绷带上渗出鲜红的血来。电梯出门有个小台阶，家属细心注意到，过台阶的时候合力把病床抬起来。x光室的门缓缓打开，又缓缓关上。

    出来的时候那个老人也是躺着，也是那样抬过小台阶上了电梯。

    下个病人的病床在那个小台阶处被狠狠绊倒了。病床上的病人被颠得离了床，又毫无反应地掉回床上。

    卫乘风已经不知道什么生什么是死。

    急诊楼的走廊很长，卫乘风听见又是阵凌乱的脚步声，前面出现了躺在床上动不动的病人，病床边边跑边哭的家属。

    卫乘风经过很次这样的事。新来的医生他不认识，却依稀辨出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生命真的很脆弱，有时候可能会被阵风吹走。

    上次也是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只不过很快就被制止了，除了些病人受到惊吓，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卫乘风知道这事还是第二天从同事那里听说的。

    学长是因为自己的嘱托才特地绕过去查房。

    学长是因为自己看上去很累才特地和自己调了班。

    卫乘风想起那部电影《蝴蝶效应》。

    有因有果，卫乘风成了那只伤害赵兮的蝴蝶。

    事情有定的运行轨道，卫乘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有了第二次的机会，可是他知道，他定要死。

    椅子终于被坐暖了。

    卫乘风去了楼上手术室。

    明明早上还很精神，笑着说自己老当益壮的主任下子就老了。夺去他的精神的不仅仅是这台手术，是因为里面躺着的是老主任最得意的弟子。

    老主任刚走出手术室，身上的手术服没有脱下来。卫乘风好担心老主任开口就是那句“我们尽力了。”

    还好不是。

    赵兮被推出来，虽然出血量很大，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卫乘风松了口气。他还安慰刚刚那个吓坏了的女同事，其实他比那个女同事还要害怕。

    卫乘风透过病房门的玻璃往里面看去，赵兮躺在床上，那个会缠着他猜谜的学长还活着。

    手机响了。卫乘风接起来，是那个便当店打来的。

    卫乘风去取了便当，原本的叉烧饭便当已经凉了。卫乘风打开吃了口，眼睛开始湿润。

    他把便当装回袋子里，丢进了垃圾桶。

    他想见凌观云。

    现在就想见他。

    “观云，你在事务所吗。”

    凌观云接到卫乘风的电话，卫乘风没头没脑的就是这么句。

    “我在。”

    凌观云没有听见卫乘风的回答。

    但他听见了急促的喘息声和风的声音。

    凌观云跑着下了楼，他想去找卫乘风，往卫乘风的医院方向跑去，没几步就又跑了回来。

    不知道卫乘风会从哪个方向过来，不如就在原地等他。

    卫乘风汗涔涔地跑来，紧紧抱住了凌观云。

    “观云。”

    “观云。”

    “观云。”说话间还带上了哭腔。

    “怎么了，这么大个人。”

    卫乘风好不容易确认了两人的关系。

    这两人也是绝配，个倔着不开口，个木讷听不懂暗示。浪费了那么时间来互相确认心意，好不容易真的知道，卫乘风却知道自己要死了。

    观云，我想死在你怀里。

    may19th day four 内容

    卫乘风晚上都在做梦，梦见病床上的赵兮突然病危，梦见自己眷恋凌观云，到了时间也舍不得放手，最后凌观云死在自己面前。

    卫乘风晚上都在奔跑，边跑边喊凌观云的名字。

    他仔细思考过自己和凌观云的事。

    凌观云是他在世上最大的执念。从高中开始他就喜欢凌观云，后来的大学四年，加上研究生三年，工作三年。

    整整十三年的时间，他的世界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