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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奈何天 作者:来时霎
“差点被你吓死了,下次有这种事你别管我知道吗?”
不管他,不管他搞不好他挨那下子,伤到脊椎了以后连球都摸不了。而且,哪来下次?下次我打死也不去看什么球了。
第四十章,恍惚
“你说句话,要不点点头,不行,点头肯定痛,你还是眨眨眼睛,让我知道你听明白了。哥,以后咱不能再这么傻了知道吗?”
周景文说着话,人已经滑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将他的额头抵在我的手背上,看起来倒有点可怜兮兮的。
“没有下次,”我说,想对他笑,却扯得脑袋痛,忍不住嘶了声,又说,“没有下次了,你别跟人打架……”
“操!”周景文蓦地抬起头,暴躁地骂了句,但没秒钟又□□脸来,放低声音说,“我不是骂你。那天我真吓傻了,只想看你怎么样,别的什么都管不了,不然你看我弄不死他丫的!”
“文文!”
“行行行,你别急呀,我知道你想什么,我这还没动他呢,天天守在医院里等你醒,哪有时间想那些。但我,”周景文气得急了,腾手在床边上捶了下,气呼呼地说,“我不能让你白挨这下,你不知道,我他妈真怕万,万你……”
我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指头,因为感觉到的细微的颤抖,我的心也跟着又酸又暖,软得塌糊涂。
我忍着痛对周景文笑,他却像个傻子似地瞪着我,好半晌才有些窘迫地抬手往我眼前挡,说:“你别笑了,笑得我难受。”
周景文用吸管杯给我喝了点水,又帮我拉了拉被子让我再睡会儿,我偏头往病房外看,他也看过去,脸上露出点又愧又气的神情:“学校马上要段考,他们忙得很!你睡吧,嗯?”
又过了两天,傍晚的时候我妈终于来了,跟在主治医生后面进门,看到周景文,先沉下脸训了他几句,周景文听得不耐烦,踢了下墙角,说:“妈,你烦不烦,都唠叨少次了,我知道什么时候考试。”
“知道?知道你还……”
“你和我爸不就是看分数吗,我考个好点的给你们不就结了。”周景文打断我妈,转头往我这边看眼,又收回视线看我妈,“我哥为我都这样了,我能不在这看着吗?”
“你看着有什么用?你是医生?”我妈被周景文顿抢白,气得也不轻,但好歹不和他争了,沉着脸瞪了周景文眼,慢慢走到医生身后等检查结果,边小声地问:“王医生,你看还要住久?高考生时间紧啊,我怕他到时会赶不上。”
王医生直到检查完让我躺下后,才转身跟我妈说:“伤口恢复得比预期慢,不过脑震荡症状到今天基本已经没有了。我预计再有个礼拜左右,出院应该没有问题。”
“还要个礼拜?”我妈惊得声音都高了不少,“他的学习……”
“还学什么习啊妈,我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还说!要不是你拉你哥去看球赛,能发生这样的事?”
“发都发生了我能怎么办?”周景文低下头,声音突然低落起来,“我倒是愿意自己挨那棍子啊,那样我哥也不会躺在这里。”
“别说傻话文文。”我低声喝断他。
其实从我妈进门开始,我压根就没机会插上话,这会儿再不开口,我妈跟周景文又该吵起来。他们吵得我头痛。我笑着安慰我妈:“妈你别生气,我会让文文回去上课的,我这里又没什么事,不需要他看着。”
“哥!”
我对周景文摇摇头,笑着说:“你回去上课吧。医生都说了,我休息好恢复也会好,你在这里我还得听你说话,怎么睡觉?”
出院那天周景文还是早就来了,忙前忙后地给我办手续,东西也都是他收拾了手拎着,另手则搂着我,只差没把我扛肩膀上,还说他是怕我久不走路腿软眼花地又摔倒。
“又不是七老八十。”我没好气地笑他。
“七老八十才好呢。”周景文扯着嘴笑,“哥,你是我哥对吧,所以你肯定会比我老,不过你放心,你再老我也不会嫌弃你。”
我回到家我爸妈都不在,周景文半哄半强迫地把我安顿到床上,自己则坐在我书桌前的椅子上,边笨手笨脚地给我削苹果,边说着傻话,说我爸妈不在家,他才觉得是最幸福的时候。
我靠在床头,正对上他抬眼看我的目光,不自觉地也对他笑。其实他表现得那么快活,我少受到感染,心里也觉得暖。只是我边笑,边却无法克制自己内心里隐隐抬头的贪念和不安。
我爸妈对我,终归跟对周景文不样。
周景文答应我妈要考个好成绩,结果还真考到有史以来个人最高分,几乎狂甩了他们年纪第二名十几分。我妈高兴得连好几天都合不拢嘴。我爸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好心情样表现在了脸上。
那天晚上周景文赖在我房间里不肯走,夸张地垮着脸,说我作为哥哥,居然没有给他点爱的鼓励。
我正喝着水,差点每口呛下去。我问他:“你要什么鼓励?”,又说,“你喜欢什么自己拿就好了,不过这屋子里有半的东西你都有。”
“我要什么都可以?”周景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我床上去,盘着两条长腿,身上拢着被子眯眼笑着看我。
“可以。”我说。
低头接着做我的试卷,过了好久我做完试卷,猛然意识到我根本没听到周景文要什么,转头想问他时,却发现他已经卷着我的被子睡着了。
无奈我怎么叫都叫不醒这小子,只好上床跟他挤在张床上睡了。半夜时我突然醒过来,是被憋醒的。周景文这家伙睡觉不老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半个身体都压到我身上,我推了几次,他嘟哝句“别闹”,翻个身又睡了。
我也睡着了,半睡半醒间还做了个奇怪的梦,依稀记得梦里是被人对着嘴亲了口,醒来只剩下朦朦胧胧似真非真的奇怪感觉。
又是半夜就醒了,被痛醒的,仿佛许久之前挨的那棒子,已经不只是后脑勺的那棒子,而像是被人当成什么似的全身都擂了个遍,哪哪都痛的厉害。
偏偏带回来的药都在隔壁房间里,我不想爬起来去拿,宁愿咬着被子忍过去。到早上果然好了些,我出了身冷汗,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却还觉得冷。
听到敲门的声音,我妈从门缝里探头进来,轻声叫了我几声,我不想我妈知道什么,便动不动地假装没醒,我妈等了会儿果然带上门走开。
敲门声再次响起,是在我晕乎乎迷糊过阵之后,我不好再装睡,从被子里钻出来,披上衣服下床开门。竟然不是我妈。
我拢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