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奈何天 作者:来时霎

    亲的原因？”

    “那是两件事。”我说。

    第三十七章，犯贱

    我爸生气，即将结局的电影也不看了，啪声关了电视，转头阴沉沉地说：“什么两回事，在我看来没有区别。让他进来也可以，家丑还不外扬呢，关着门把话说清楚，明天该干嘛干嘛去，你小叔那边我会安排好。”

    还是相亲的事，我爸根本就不明白，我不愿见那女孩，跟沈宴没有必然关系，他来不来都样。

    我用手盖着眼，苦笑：“爸，我会跟你去小叔家，但那女孩子我不能见，我不想害人家。”

    “怎么叫害人家？”我爸气急地拍着膝盖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咬牙切齿地又说，“你就是身骨头犯贱。滚你房间里去，这里我来处理。”

    我放下手望向我爸，果不其然从他脸上看到再明显不过的嫌弃。他倒真是原则性强，这么年对我的看法竟是点都未改变。

    要说真有不同，当年我爸能动手就尽量不动嘴，狠起心来扁担都差点打断，如今动手可能还嫌麻烦，但这字句说出来的话，戳心剜肉的效果点都不减当年。

    我慢慢笑起来，问他：“爸，如果是文文，您还会这么说吗？”

    “你说什么？”我爸明明听到了，手都扬了起来，硬忍着才没落下来，气急败坏地低吼，“你再说次！”

    “如果是周景文……”

    我爸终于还是没忍住，巴掌兜头扇下来，打得我以为脖子都要断了，眼前顿时黑，连耳朵也跟着什么都听不到了。

    但这只是短暂的，我妈听到动静，已经从厨房冲了出来，扑到沙发里看我有没有事。她的手冰凉冰凉，连水都还来不及擦，正好帮我冷静了下。

    转头我妈又骂我爸：“说你老糊涂你还不承认，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疯！”

    “妈，我没事。”我拦住我妈，边推开她的手，靠着沙发背往上坐起点，慢慢起身，对上我爸寒冰似的目光微微笑，“您是家之主，让不让谁进这个门您说了算。”

    “你倒没忘！”

    我爸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也什么都不怕，撑着沙发挺直脊背好，对我爸说：“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回房后就想扑进床里躺着，但我妈担心我，路跟着进来，我只能忍着头晕眼花在床边坐着，抬头对上我妈担忧的目光，傻子似地重复：“您别这样，我真没事啊。”

    “脸都肿了。”我妈又气又难过，伸手在我挨打的地方摸了摸，说，“我正好煮了鸡蛋，给你剥两个过来敷敷，不然明天还消不了肿怎么办。”

    “您也希望让我去相亲？”我问。

    我妈收回手退后点好，就这么看着我，并没有思考久，缓慢却字字坚定地说：“你妈糊涂次就够了。小景，日子是你的，你想怎么过，只要想好了做决定，妈都会支持你。”

    我愣了愣，笑着说了谢谢。

    “傻孩子。”我妈叹了口气。

    脸上的伤根本不算什么，我妈送进来的鸡蛋，被我握在手里应付了下就丢到边，随之丢开的，还有对外面客厅里的关注。再不管他们吵起来也好打起来也好，我只管裹进被子里睡觉。

    这觉睡得比先前还辛苦，感觉人像浮在半空里，眼前走马观花似地掠过各式各样纷杂混乱的情景，就连很久不见的面孔也变得无比清晰，会儿笑会儿哭，怎么都挥之不开。

    很难受，心口憋闷得发痛，但又无能为力，痛得过了，反而慢慢生出丝自虐般的快感来，甚至觉得欣慰。到底是有报应么，报应到我身上再正确不过了。

    感觉身体随着意识点点往下沉，却不料额前突然片冰冷，身体自然而然做了应激反应，神智也被强拉回来。居然醒了。

    我有些失望，漫不经心地张开眼瞪着天花板，顺便抬手将摁在我额头上的毛巾扯到边。我根本不需要这东西。

    “别动小景，你发着烧呢，给你擦擦额头会舒服点。”

    沈宴欣喜又担心的声音，简直将他精湛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我却听得直犯恶心。是真恶习。我咬着牙忍了会儿，待感觉过了，才慢慢转动视线看向坐在床前，身体朝我倾过来的人。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宴问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下又说，“小景，我知道我很混蛋，不该让你这么难过……”

    我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我没有不舒服，也没有难过。”

    “小景，你别这样，我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沈宴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我等不及你爸的原谅就跑过来，因为我想跟你起面对，我不能什么事都让你个人扛。”

    “沈律师，你的确想太了。”我说，“这里是我家，外面那人是我爸妈，说什么扛不扛的，太严重了。”

    “小景……”

    我爸好像的确比以前仁慈了不少，否则真不敢想象，沈宴这么大喇喇跑上门，还能这样悠哉地坐到我房间，只怕早连腿都要打断了的。

    “你跟我爸说了什么？”

    沈宴表情纤毫未动，说：“他想知道的什么我就说什么。虽然生气，也不喜欢我，不过你爸倒没怎么刁难。”

    “是吗？”

    我还以为我爸会对沈宴动手，不过这样看来，也许是我挨的那巴掌，已经定程度上化解了他的戾气。

    “你还有个弟弟？”沈宴手搭在我额头上，刚想到似的笑了下，问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心脏瞬时揪在起，很痛，却痛得我想笑：“我爸说的？”

    “他没直说。”

    “我爸说什么了？”

    沈宴摇摇头：“他问我哪年生的。我以为他早就知道。”

    “是我没跟他们说。”

    其实那时跟我爸出柜，根本就是临时决定，什么都没来得及跟我爸报备。但我也不想搞突然袭击，因为我爸莫名其妙要我出国，而且态度强硬，说什么到那里我会有好的发展。

    我爸不了解我，我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发展，心意就只想留在离家近的地方。被我爸指着鼻子骂了又骂，什么难听的话都听了，最后还是被我爸句“你给你弟提鞋都不配”刺激得脑子发了昏。

    我不配给周景文提鞋，可周景文他……我气之下什么都管不了，梗着脖子跟我爸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出国，因为我离不开我爱的人。

    沈宴还是后来被我妈拿了我的手机打电话叫过来的，也难为他不知道哪里搞到的车，路飚到我家，谁晓得却连门都进不去。

    想起遥远往事的我竟也不觉得怎么难过，只恍然理解我妈叫我傻子时的心情，无奈中又有些怜悯。只是对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