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1
良辰美景奈何天 作者:来时霎
之间的情分?我们有情分吗?周景辰,说分手就分手,半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的难道不是你?”
沈宴像被踩痛尾巴的猫,顿时呲着牙又暴躁起来。他钳子样的手拽着我的胳膊,强迫我掉了个头面对他。他力气那么大,我就跟块抹布似的,被他抓在手里推来搡去,点招架能力都没有。
我咬牙忍耐头痛,以及因为他的粗暴带来的阵阵眩晕。
“为什么不说话?假装听不到是吗?”
是啊,我就是假装听不见,我还假装自己脸平静,心里什么主意也没打呢。事实上当然不是。沈宴是律师,我哪犯得着费神费力跟他打嘴仗。而对于他这样的人,我想最有效的办法无非就是拳头。
但我显然低估了沈宴的反应能力,我的拳头尚未来得及展示它该有的雄风,就因为个出其不意的锁喉撞肘,而消于无形。沈宴出手太快,直到我肩背着地,头脑空白地躺在地上好阵,醒来后意识慢慢回笼,我想起发生了什么。
奇怪的是,除了眼前黑了那么小会儿外,我点也没觉得摔痛哪里了,就好像被摔的身体根本不是我的样。
我转了转眼睛,视线里出现的是沈宴深锁眉头,不知道是担心还是恐惧的脸。
“小景……”
我的视线只在他脸上掠而过,闭了闭眼,我侧身撑着地板爬起来。眼前仍然有点晕,但还不至于在沈宴面前再摔倒。
回房就把门反锁了。
我扑进床里,连翻下身的力气都没有。刚还说不痛,其实身上哪里都痛,痛得麻木了,索性就这样催眠自己。
昏昏沉沉间似乎听到外面客厅里糟乱的声音,但还来不及分辨,意识就又卷入了无边的黑沉。本以为连做梦的力气都不会有,结果还是做了个梦。
我梦到自己回到遇见沈宴的那年,他穿着衬衫,挽着袖子坐在教学楼的栏杆上,在我从他身边走过时,突然跳下来挡在我面前,好听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笑意,说周景辰,我是沈宴。
梦境太过真实,那时的笑,以及微风拂过皮肤时的触感,都太温暖,以至于醒来,入眼看到的是昏沉沉地光线,才恍然醒悟,梦终究是梦。
凌晨醒来后就再怎么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收拾回家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给我爸妈带的礼物,自己就只带了套衣服。
我到现在都还觉得,回家这件事对我来说犹如幻境,不现实。
老家其实不远,百公里,以动车的速度,也不过个小时而已。然而从上车开始,我就紧张得手心发凉,下了车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才爬山涉水了几万里。
我试着安慰自己,从七年前我被扫地出门,这还是我第次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爸妈面前。我妈倒还好,谁晓得我爸这几年又变得怎么样呢。
虽然过了七年,我家那个小区变化却不大,印象里就是四季绿树环荫,四五层高的住宅楼,正好隐在大树繁密的枝叶后面。
我小时候在家就特别喜欢开窗,夏天正好吹着风,听树上知了知了的蝉鸣,冬天则趴在窗口,暗暗期待下场大雪将那些树压成把把白皑皑的大伞。
这些树如往昔茁壮,只有我再也不是那个趴在窗口听蝉看雪的周景辰。
我在楼底下的花坛边坐了好会儿,直到我妈第四次打电话问我打哪了,我才揣着砰砰乱跳的心往楼上挪。
这房子是早年我爸妈学校分的福利房,很老式的公寓,四五层楼高不配电梯,而我家好巧不巧正在四楼。用我妈的话说,没电梯才好,上上下下还锻炼身体。
但我现在需要的,显然不是锻炼,而是双上楼不打颤的腿。
我妈早已经等不及了,她在楼梯口见我就飞快下来,在我面前将我仔仔细细看了遍,这才在我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掐了把,红着眼睛说:“臭小子,你到底怎么过的日子,能把人瘦成这样。”
我伸手抱了抱我妈,笑着说:“本来还挺好的,可想着回家就能吃到你做的饭菜,外面那些哪里还吃得下。”
“就会贫嘴逗你妈开心。”我妈嗔怪地横我眼,有些犹豫似的又问,“那个人没和你起来?”
“他家里让他回去过年。”我说,撒谎对我来说早不是问题。
我妈果然不太高兴,但口头上也没再说什么。
被我妈挽着胳膊带进门,眼就看到我爸坐在沙发里看报纸。
他比以前老了很,头发已经不同程度的花白了,鼻梁上还架了副眼镜。他以前是不戴眼镜的,印象里还老数落他教的那些带眼镜的学生个个都是假装好学。
我爸看得全神贯注,所以连个眼神都没往我这边斜过来点。他还是跟从前样,对我充满了排斥,而不是像我妈说的那样已经原谅我。
“叫爸啊,发什么愣臭小子。”我妈恨铁不成钢地推了我把。
我知道我妈,她只是替我爸和我着急,才迫不及待地催我,她原意并不是要我跪下来。谁晓得我真的腿软,个没稳,往前踉跄了步,就真笔直笔直地跪到地板上了。
“你这孩子是干嘛?”我妈惊呼试错,走上来就要拉我起身。
我却没让我妈碰我。毕竟这是我爸和我之间的症结,还是由我们自己解决好。至于就这么跪着不好看,但也未必就不能。
第三十四章,假装
我妈试了几次,见我还是不肯起,又不说话,她也没办法了,只好走到我爸边上去,伸手把扯过我爸手里的报纸。
我爸本来看得认真,被我妈这么搅,终于肯抬眼看人。不过看得还不是我。他板起脸瞪我妈,可能是眼镜有损他的威严,又把老花镜摘下来,在自己袖口上潦草地擦了擦,不悦地问:“几点了,还不弄饭吃,这个年是不是也不过了?”
我妈将报纸丢进我爸怀里,身体往旁退开点,看了我眼,又转头气鼓鼓地对我爸说:“你说还过不过?孩子都到家了,你就只盯着你的破报纸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爸却还是不看我,他重新戴上眼镜,双手抖了抖报纸,放膝盖上小心翼翼展平了,拿起来又继续看。不过好歹他还说了句话,只是语气贯地冷硬。
“谱倒是不小。”
我妈大概是怕我听得难过,对我撇撇嘴,又摆摆手,转头对我爸斥道:“还有你老爷谱大?行了,没看到孩子还在那跪着呢吗,你倒是说句话让他起来。”
“是我让他跪的?”我爸头也没抬。
“不然是我?”我妈也生气,“好不容易回个家,你看你这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你还要我什么态度?抬轿子来请他还是怎么的?”
我妈向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