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 作者:林子律

    他是我的，只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窒息惹

    ☆、想念

    翌日赵荼黎要早起，他怕弄醒沈谣，轻手轻脚地回自己房间换衣服。刷牙时，有人跻着拖鞋揉着眼睛进来，赵荼黎满嘴的泡沫，疑惑地吐出几个单音节。

    沈谣困得眯眯眼，抵住赵荼黎的肩膀，两只手环抱腰际。

    “荼黎早……”

    他含糊地嗯了声，沈谣没了后文，贴在他身上。赵荼黎握住他环在腰间的手，继续刷牙，躬身吐掉泡沫时带得沈谣的脑袋也偏下去，就要不稳似的，好险被抓住。赵荼黎见这人都要保持立姿态睡着了，还坚持起来，顿时很窝心。

    于是清晨，赵荼黎拖着这只考拉，楼上楼下跑了几趟。收拾衣服、喝水、吃早餐，套动作做下来，沈谣仍然坚定地挂在他身上。

    直到来接他的人打电话，赵荼黎作势要把沈谣抓回被窝，那人不肯，遂被黏着送到玄关。赵荼黎在他额头上吻了下：“别送了，我走了啊。”

    沈谣迷迷糊糊地睁开条缝：“到了告诉我声，回头我把复习提纲发你。”

    赵荼黎无语片刻，答应后拎起箱子走了。

    他手扶墙，缓了许久，终于像个电池耗尽的机器人，自动进入休眠模式。沈谣转身要继续回笼，立即和在沙发旁，刚起床的江久撞了个四目以对。

    江久吞吞吐吐地说：“那啥，我、我不是故意……你们、你们，那什么……”

    没电的沈谣有气无力地点头，路贴着墙往楼上走。上了两级台阶，又像突然反应过来，跟江久说：“还没几天，不是因为戏在起的。”

    看来在他的潜意识里，是生怕别人觉得他和赵荼黎假戏真做。

    说完这句，沈谣摇摇晃晃地拐回房间，摔到床上。他意识模糊地抓过赵荼黎的枕头抱住，脸全都埋在里面，就着这样个憋死自己的姿势，混沌地做梦去了。

    留江久个人在客厅凌乱，他思来想去，终于承认之前殷牧垣的八卦不是空穴来风。

    人戏不分的前车之鉴太，沈谣扪心自问，他喜欢赵荼黎和这部戏没有点关系。

    沈谣不喜欢《绿闪》的剧情，纠纠缠缠，最后不得善终——虽然很现实，可饶是如此，沈谣怀有浪漫主义残余情怀，觉得实在无法接受。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喜欢却别扭，两情相悦还顾及许。

    他喜欢赵荼黎是因为什么呢？

    大约是沈诀对他百依百顺，陆之远对他爱答不理，所有的追求者对他诚惶诚恐，只有赵荼黎，真实鲜活，像个七分正经三分脱线的“朋友”，在他的世界里圈了块角落，存在感逐渐从稀薄变成无可或缺。

    和他在起时最自我，发现的时候已经离不开了，提起他会开心，斗嘴愉快，掐架享受。他和赵荼黎平等，还有种可怜兮兮、不太恰当的相依为命。

    从某个三月底的夜晚认识，绑在了起，再想挣脱就是削骨剥皮了。

    沈谣和赵荼黎的衣服放在个衣柜，这次回来后加堂而皇之地混在起了。他们俩身材相仿，差的不，上衣基本同个码。

    这天沈谣睡醒，随手拿了件套上。江久又去上班，空荡荡的公寓里只有他个人，沈谣按部就班地洗漱完，拿了早餐冲出门，赶在上课前进了教室落座。他桃花旺，在和赵荼黎狼狈为奸之前，每天被学校的男男女女围追堵截，此时成名，人只会。

    他找了个最后排的角落，把书立，开始旁若无人地啃玉米。

    隔了个位置坐的女生是隔壁班起选修的朋友，姓韩名烨，她和沈谣曾经在个小组演过莎剧。此时坐过来，神经兮兮地说：“你家荼黎呢？”

    这个称呼让沈谣噎了下，说：“什么我家……他宣传期，去跑通告了。”

    韩火华：“我记得昨天还刷到微博说你们俩回住的地方去了……”

    沈谣精准地抓重点：“什么？连我们住哪都知道？”

    韩烨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别紧张，是校内同学说的，在好友圈。你们合租的事大家都知道，但粉丝们估计还不懂——哎，知道也够呛，就你和赵荼黎的粉丝，掐得天比天凶残。自从你们那电影开机，是昏天黑地的，每天不撕不舒服，什么‘我家黎哥是直男，拍戏和现实分得清，希望对方粉丝不要绑定炒作’，还有啥‘也不看是谁倒贴谁，我宝宝是钦定男主’……乱七八糟的，可好玩儿了。”

    “什么跟什么……你看起来很懂啊。”

    “哈哈还好，”韩烨目光转，停留在沈谣身上，贱兮兮地问，“诶，这件小熊猫的衣服不是我黎哥的吗？他那天回北京还穿呢，哎哟你们俩真是……不分彼此。”

    她说的那些事沈谣无所知，他的社交软件使用仅限于微信朋友圈。

    沈谣微博有两个号，个是高冷正经的大号，平时发些无所事事的假文艺，譬如旅行和节日，认证都没加，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发现的；另个是只会哈哈哈和转发锦鲤以及花式流泪的小号，除了赵荼黎，朋友谁都认不出。

    于是沈谣收敛神思，啃完了玉米，义正言辞地教育同窗：“韩同学，你每天没事不去跟老师交流下，刷什么微博淘什么宝！”

    韩烨被他说得自惭形秽，反省片刻，觉得哪里不对，说：“我算是发现了，只有跟赵荼黎起的时候你才可爱，平时简直高岭之花，带刺玫瑰。”

    这个绰号收下了，沈谣把书卷敲了韩同学的头，言简意赅地说：“闭嘴。”

    嘟囔着说好的傻白甜都是套路，韩烨愤怒地划重点去了。

    这学期实践课，沈谣来得晚，只好捡缺人的小组加。别人觉得他高高在上，又是演过好几部电影的正经演员，分配任务时有意无意地把他隔绝在外。

    沈谣换了几个组，终于在韩烨他们那安定下来，选了个无关紧要的配角。

    他实在有点不平衡。演惯了主角的人，要回去跑龙套，这种若有若无的歧视最烦人，沈谣心高气傲，嘴上不说而已。

    旁赵荼黎也不好过，他重新回到了《入阵》剧组。近年不见，居然生分起来。

    过去年里，赵荼黎演了两部片子，其中部已经有口皆碑，票房大卖，他的身价水涨船高，如今开出片酬已经不再是当时《入阵》提出的条件，也不会只屈尊演个男二；而男主角的演员涂睿，心意等这部片子让自己翻身拿次影帝，经纪公司给他接了个校园青春片，刚上映个月，差评满天飞。

    今昔对比鲜明，赵荼黎再次觉得沈谣实在是尊不自知的指路明灯。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或许自己也沦为了如今电影工业流水线上昙花现的产物。

    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