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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香 作者:楚寒衣青
。他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就是个打工的……”
厨房里忽然又丢出句话来:“好了,没事你去公司吧,有事晚上起睡觉的时候再说。”
众人看向商怀砚的目光都不对劲了。
商怀砚:“……”
他果断溜走了。
这天下午,易白棠接待的是位老爷爷。
老爷爷年轻不轻了,脑袋上的头发都从发根开始白起来,不过他头发梳得规矩,衣服穿得整齐,手上还拄着根拐杖,乍看上去就跟个老绅士似的。
易白棠按照这几天的习惯问:“想吃什么?”
老绅士想了想:“来碗蛋羹吧。”
易白棠“嗯”了声,当着老绅士的面准备起来。
这些天里头,他直在想大魔王做菜时候的模样。
大魔王做菜的时候很认真吗?没有。
大魔王做菜的时候很用力吗?没有。
大魔王就是……随随便便,轻轻松松,身愉快地做菜,看着大魔王做菜都能够让人心情好。
然后菜就做好了,每个吃到的人都说好吃。
所以……易白棠沉思。
我也应该像大魔王样,非常愉快地做着菜,对每样食材认真传递心中的情感吗?
易白棠注视着食材。
尝试着透过眼睛,将自己的情感逐传递过去……
但旋即易白棠就从汤匙光洁的表面上看见自己扯动边嘴巴,牙疼似的扭曲面孔。
他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
边做菜脸微笑果然太傻了。
偶尔想到小树苗笑笑就算了,毕竟那是……我家的树。
易白棠有点点骄傲。
只有点点~
准备料理的人已经刻意放慢了动作,但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蛋羹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他刚刚将碗放入蒸锅,背后就长传老绅士的长吁短叹:“小厨师,我跟你说说话好不好?”他不等易白棠回答,径自开口,“我家的人口比较,有好几个儿子和女儿,其他儿子和女儿暂时不说了,先说说老大。老大的本事不太大,他可以看住个煎饼摊子,但是没有办法把煎饼摊子做成两个煎饼摊子。但是他的背后是煎饼界王国,所以他也算煎饼界棵草,还挺招女人喜欢的……所以我就有了同父异母的两个孙子。大孙子很厉害,如果我把煎饼摊子交给大孙子,大孙子能发展成煎饼油条豆浆条龙王国,小孙子虽然比不上大孙子,但是只要有点运气,再经过些挫折锻炼,把煎饼摊子发展成煎饼王国也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易白棠想着大魔王和料理:“哦。”
老绅士:“所以我有点犹豫,最好的继承人明显是大孙子,但是大孙子和这整个家庭有些格格不入,如果说别人都是守家的猎狗,那么大孙子就是支飞在半空中的风筝,总让我觉得有朝日,风筝的线会断掉。”
易白棠继续想着大魔王和料理:“哦。”
老绅士:“而且大孙子最近也做了些让我有点担心的事情。他挑了个不特别适合我们家庭的对象。如果他未来接手了家庭业务,他要怎么处理和爸爸和弟弟的关系?他要怎么处理自己对象在大家庭中的地位呢?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对我而言,除了他是我的孙子之前,其他也是我的儿子和孙子,他的爸爸和继母固然有些对不起他,但他爸爸和继母生出的儿子,也是我的孙子。”
蛋羹蒸好了。
易白棠刚要将菜端到人身前,突然扫了眼老绅士,地道的首都人,口味应该偏甜,于是又补充加了丁点儿甜桂花下去,接着再将做好的菜端到老绅士面前。
易白棠:“您的菜。”
老绅士微笑地道了谢,拿起汤匙勺了口,却不忙着吃,而是继续问:“小厨师,你说说你的想法吧,我究竟应该拿大孙子怎么办?”
易白棠般不评价客人的事情,但这位客人而再再而三地提了,再加上他急着尽可能地实验客人的味觉,也就说了句:“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考虑的根本不是你大孙子怎么样,只是想把他变成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老绅士愣。
易白棠又漫不经心:“不过这也不奇怪,来我这里的十个客人九个操心孩子不能变成想象中的人,剩下个还没结婚生孩子。”
老绅士又是愣。
易白棠下结论:“但你们总是忘记,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可能也不会完完全全成为另外个人想象中的模样,不要妄想了,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去干吧,反正风筝又没直接飞走,不就证明风筝还当那里是它的家,飞累了总会回家逛圈的。至于怎么个逛法,您就别操心了,难道回头连它穿什么样的衣服你也要管管?”
老绅士久久不语。
其实他有点肝颤,也分不清是气的还是怎么样了,总之句话在他脑海里回荡了又回荡:这……这熊孩子,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他知道我的身份吗?!
老绅士恨恨举起汤匙,尝了口蛋羹。
这几天他心事重重,食不知味,来这里也并不是想吃什么声名鹊起的大厨的精心料理,而是试图解决些心中的疑惑……直到现在,口嫩滑的暖暖的蛋羹下了肚子,那些随着年轻的增长而消失的味觉渐次苏醒,他久违地感觉到了食物的鲜美与健旺的精神!
哪怕此刻心中依旧对易白棠腹诽不止,但老绅士的目光依旧无法控制地豁然亮,并炯炯盯住了易白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已经不像年轻时候那样灵敏的鼻子与嘴巴全是鸡蛋羹的味道,接着他又尝出了藏在鸡蛋羹里头的瑶柱和花蛤,它们同样嫩嫩的,并在蛋汁的浸润下变得软烂,却又很好的保留着原本的丝柔韧,既照顾了老人的牙口,又照顾了老人对于嚼劲的偏爱。
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啊!
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么个和之前的气愤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念头突然就出现在老绅士的脑海之中。
他心情变得飞扬又愉悦,像春日樱花簌簌而落的飞扬,又像喜欢的女孩在树下嫣然笑的愉悦!
五分钟后,他将汤匙放在吃干净了的碗里头,咳嗽声,说:“你说得也有点道理……”
话到这里,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道熟悉的身影,眼角顿时跳,拿起桌上与自己衬衫同色的帽子,盖在脑袋上,将帽檐压得低低地,直到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好了,谢谢招待,我先走了——”
帽子压得这么低不会看不见路吗?
易白棠先是纳闷,旋即不满:“先填了我的调查单子。”
老绅士连忙拿笔填写,将上面什么吃完了东西的情感反应乱写了通,立刻速度离去,还因为转身太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