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 作者:楚寒衣青

    难得的所有人都会到场的家庭聚会时间。

    在这个时间里，就连过年也能假装没看见的商怀砚也会出场。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还挂着行政总裁的名字，每个月少也要参与下有关集团未来发展的探讨，以及汇报下自己个月以来的成绩。

    大数时候，商怀砚对此并没有意见，只要他们不聊着聊着，就将事情牵扯到他的身上。

    饭桌上刚刚结束了轮讨论。

    汤匙筷子与瓷器相撞击的声音零星响起，商怀砚喝着白粥，配面前叠咸菜，还没吃上两口，就听坐在右手边第二个位置的父亲皱眉问：“我听人说，昨天你大晚上连给好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参加什么老干妈节目？”

    商怀砚也不掩饰：“嗯。”

    商父不悦：“你干什么要闹得这么大？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你？”

    商怀砚放下调羹，似笑非笑：“不知道，也不太感兴趣。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就去说吧，说得也不只是我，爸，你说是吗？”

    商父脸色沉，正要说话，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就将目光投到商怀砚身上。

    他摆摆手，阻止了儿子还未出口的话，对孙子和颜悦色：“有了喜欢的人记得带回来给家人看看，只要你确实喜欢，我们原则上都不反对。”

    老头子再笑，对满桌子人说：

    “眨眼怀砚也到结婚的年纪了，也不知道会带个什么漂亮孩子回来。我们都老喽，不知道我这把年纪，还能不能见到曾孙子出生——”

    坐满了桌子的人全都笑起来，你句我句，轻易将话题带了过去。

    只有坐在其中的商怀砚，因爷爷别有所指的话，轻轻皱了眉峰。

    顿早饭没滋没味地吃了两个小时，将近九点半，商怀砚离开本家，坦然给自己放了假，不去公司，直接回了别墅。

    回到家打开门的那刹那，花花绿绿的半透明气球全撞入商怀砚眼底，落在地上的，放在桌上的，漂浮在半空中，堆满客厅，让熟悉的地方简直变成了婚庆现场。

    商怀砚目光扫，找到了坐在餐桌前的易白棠，他问：“这是怎么了……”商怀砚拨开身前的气球，走向对方，“你今天对气球很有好感？”

    现在是上午十点。

    两个小时前，易白棠就披着件睡衣，坐在这里了。

    他抬头看了看商怀砚，将手边个金色的气球打向对方。

    商怀砚抬手接住。

    易白棠：“尝尝。”

    商怀砚：“……”他还是咬了口，吃完才吐槽，“我现在真感觉自己在吃气球了。”

    易白棠语气沉沉：“果然如此。”

    商怀砚：“果然什么？”

    他总算拨开各种各样的气球，来到了易白棠身旁。

    坐在餐桌旁的人微微抿着唇，目光落在碗中打成浆状的原料上，接着又落在商怀砚身上。

    他自言自语：“不是原料的配比问题，不是温度的问题，不是设备仪器的问题，不是口味的问题……”

    为什么——

    他就是做不出昨天晚上那道让人惊艳的菜肴呢？

    易白棠忽然对商怀砚招招手。

    商怀砚：“？”

    他还是凑了过去，调笑道：“怎么，要给我来个早安吻吗？”

    话才说完，易白棠已经将唇贴了上去。

    肌肤与肌肤相触，像被云朵兜头撞，先有种温吞的柔软，继而又被柔软温吞包围。

    事情发生得太快，商怀砚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

    他看见阳光从易白棠背后的窗户中射入，为坐在身前的男人镶上了层金边，点点余光再将这人的面孔点亮，连眼睫适时的动，都有如苍鹰展开羽翼。

    商怀砚静静屏息，直到他的唇齿被撬开，另外人将舌头探进他的口腔。

    交换气息与唾液的亲吻结束。

    易白棠没有立刻拉开两人的距离，而是抬起手环住了商怀砚的肩膀。

    还是没有错……

    他这样忧虑地想。

    我现在的感情和昨天晚上样，想没事和怀砚说说话，没事和怀砚坐在起，或者没事和怀砚睡在起。

    他微低头，将脑袋埋在商怀砚的脖颈，沮丧地嗅了对方。

    商怀砚有点错愕，身体跟着紧绷了些。

    嗅完之后，易白棠的心灵稍微平静，他抬起脑袋，先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拉起商怀砚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又用自己的手按在商怀砚的胸口，同时感觉着对方的心跳，并驱使自己的心跳与对方的心跳变成同频率。

    商怀砚意识到易白棠在做什么，他的的肩膀随之跳了下！

    不同胸膛中的心跳声与心跳声重合了。

    易白棠放下了手。

    他嘴唇微抿，神情有点严肃，从椅子上起来，接着将坐下的椅子调转位置，从与商怀砚的椅子呈直角变成了与商怀砚的椅子并排放置。

    接着，易白棠再次坐下，与商怀砚大腿挨着大腿，胳膊碰着胳膊。

    这还有点不够。

    易白棠左右看看，在桌子上找到了条红丝带，淡定着脸将两人的手腕捆在起，并准备打结。

    就在这时候，从易白棠刚才动作开始就有点懵逼的商怀砚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从易白棠手中抽走了红丝带的其中端，与另外个人配合着，在两只手上打了个蝴蝶结。

    这所有做完之后，易白棠长长吸气，长长出气。

    他以种虔诚的态度，拖着商怀砚的手，再次制作气球浆液，通过设备吹出气球。

    新的两只金色气球成型了。

    易白棠先给了商怀砚只，接着将另外只放到嘴边。

    当舌尖碰上气球表面，味道反馈进脑海的时候，易白棠再次失望了。

    依旧没有昨天的味道！

    为什么！

    昨天我都做出了愉悦和喜欢的味道了！

    如果这种感情的味道是要求“感情”的话，我明明符合条件！

    我就是喜欢——

    “我说，”商怀砚突然出声，这时候他的手还被易白棠拽着拖来拖去，他看着对方，神情有些微妙，“你是不是——”他轻轻咳了声，“喜欢我了？”

    易白棠的内心戏被打断了。

    他转过脸，看了商怀砚三秒钟，又若无其事地将脸再转回去，解了两人手上的红丝带，拿起桌上的手机，去别墅之外打电话了。

    年来的情场经验明确地告诉了商怀砚此刻易白棠的真实内心。

    他噗地笑出了声。

    别墅之外，晴朗的天气和迎面的暖风也不能吹散易白棠心中的阴霾。

    他沉着脸，将电话打给个自己并不那么想联系，但这时候不得不联系的对象……

    电话很快接听。

    易白棠先声夺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