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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水 作者:道德与观察
割块下来给我吃了才是。也亏你这会儿还有心思贫嘴。”说着亦是被呛的不住咳嗽。
周子峻笑道:“不是我贫嘴,实是这法子冒险。况先生,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啦。”说着解开自己的衣带将况中流紧紧缚在自己身上,况中流目光转已知他心意,手将他肩膀扣住,周子峻道:“抓紧了。”将身纵,朝着山崖上方攀了上去。
他们这处山洞三面皆被烈焰包围,唯的生路便在这山崖之上。周子峻这两日四下查探,思索敌人若是攻到有何退路,早注意到这山壁之上有许长藤奇树,山壁直直往上,敌人断难在上头设伏,如今大火袭到,果然这条退路便派上了用场。只他身形方起,后方嗤嗤风响,却是数枝羽箭射到!他不闪不避,只抓着山藤力往上,那数枝羽箭未及近身便纷纷坠落,耳中只听况中流道:“你倒镇定得很。”
周子峻笑道:“有况先生在,我怕什么?”说话间又已向上爬了数丈。只越是往上,山势越险,这本就是处绝壁,下方并无落脚之处,周子峻手抓着山藤手在石缝间寻找可助力之处,突然手中这根山藤断裂,幸好他右手在岩壁间扣的紧,脚下亦踩的够稳,这才没失去重心掉下去。
二人往下方望,只见火已烧到洞口,热气夹杂浓烟滚滚而上。周子峻贴在岩壁上喘了口气,道:“况先生,这下咱们可是后退无门了。”况中流哼了声不答,这几句话的功夫他又已打落了两拨羽箭,只觉箭矢势沉,不觉暗暗心惊,心道这么远的距离尚有箭矢射到,对方阵中这箭手实力大是不弱。突然脑后又是风响,他反手挡,不想挡之下,那箭突然炸裂,箭头由箭身弹出,扑的声,直直刺入周子峻左掌之中!周子峻促不及防,闷哼声,手松,二人身形顿时下坠,也亏他见机得快,左手带伤抓,两手抓紧了两根山藤,这才没笔直掉下去。只这个位置两脚无有立足之地,二人顿时成了悬空之势,周子峻听得手中山藤吱吱作响,心知不可久持,忍痛用力拉,借势朝上窜起奋力去抓上方石壁,后头风声再响,却也是顾不得了。
况中流适才挡之下反令周子峻受伤,心中十分懊悔自己大意,如今他已知那箭上另有机括,外力碰,箭身机关便将箭头弹出,令人防不胜防。当下不再硬接,手掌招,已将来箭抓在手中。那箭入他掌中,便如陷在团棉花中般,机括竟是弹不出来。他略翻手,将那箭朝后甩出,将那三度袭来的羽箭挡在后方。
其时周子峻又已往上爬了段,正感气力不济,突觉脚下发热,低头看,不觉叫得声苦。只见下方火苗升腾,却是火焰烧着山壁上的枯草长藤,火势竟沿着山壁径烧了上来。时浓烟窜上,熏得他眼泪汪汪,不觉苦笑声,道:“况先生,咱们不肯做这介子推,人家还不让。”况中流见他此刻还笑得出来倒也觉佩服,道:“你若放我下来,倒可爬得快些。”周子峻咬牙笑道:“况先生真爱说笑。若是放了你下去,谁来为我抵挡暗器?岂不死得快。何况便是作了烤肉,那也是串烧比单块的好吃不是?”他说得这几句不敢再说,面喘息面继续往上爬行。他情知此时无有退路,只能拼命往上才有生机,是已虽累得直喘,却也不敢稍有懈怠。然而突然间丹田中线寒气窜起,沿着经脉朝四肢散去,他心中惊,蓦地想起况中流说的自己身上那离水之毒尚未根除,需得照他所授的内功心法练上 七日,如今这才三日,想必是此刻真力大耗,那毒竟有些发散开来?他心知不好,不去乱想,只凝神往上攀爬,但那寒意越来越盛,时便连脚下的热气亦感觉不到了。况中流看他神色有异,道:“你哪里不对?”周子峻强笑道:“况先生说笑。这会儿该问你哪里对才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说到最后句,语气甚是温柔。
况中流怔,突然想起往事,时心摇神驰,心中只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唉,当日我不也是这般心思?我只恨我自己……
念未了,突然身子震,却是周子峻气力不济,脚下个踩空往下滑,也亏得他手上拽的够紧,两人在空中只是荡了荡,并未掉落。只山风吹,况中流闻得焦味,低头看,却是二人裤腿上沾了火星,径烧了上来。周子峻此刻精疲力尽,全身冰冷,如坠冰窟,只想就此放手睡去,突然腿上痛,却是况中流翻转长剑打灭他裤管上的火苗。他蓦地惊,不觉清醒过来,心道我死不打紧,却如何对得起况先生?他受我连累良,我便死也得先救了他才是。
这个念头既起,不知哪里来的股力气,用力拽住长藤,手脚并用,奋力朝山崖上方爬去。此刻对方羽箭已射不到这么高远,他所虑者只是神衰力竭,眼见距离崖顶已近,突然手上轻,右手拽的两根长藤竟骤地断了根!他平衡失,急切之下反手在自己腰带上扯,已将况中流与他分开,况中流惊,身子轻,已被他朝崖上扔了上去!与此同时,周子峻手中另根长藤应声而断,他失去依持,身形顿时向下坠落,他只见况中流的脸越来越远,心中最后个念头却是:哎,终究没见到况先生的真面目。
他打马扬鞭行在路上,微风拂面、秋高气爽,说不出的自在欢畅,忍不住便唱起歌。西南少民之乡,自有许的山歌俚曲,但他开口唱的却是支《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这支《菩萨蛮》后头还有,还待再唱,突听得车内张守墨咳得厉害,他便回身打起车帘问:“张先生,你没事吧?”
张守墨边咳边道:“没事。”突又抬起头冲他笑,道,“周兄弟歌唱得好。”
他笑了笑道:“张先生不嫌我烦就好。这是前朝大诗人韦庄写的词,师娘教镖局里小姑娘们唱的,我也跟着学会了。”
张守墨道:“韦庄因故都沦陷流落江南,又由江南辗转入蜀,最后客死他乡。他词中思念故都,原是好的。”
他道:“他词中虽说江南好,但我师娘说他明思江南,实念故都,否则也不会写出‘凝恨对残晖,忆君君不知’之句了,是个重情的人。张先生你生于江南,想来是忘不了故乡山水了。我听师娘念那些诗词,也只得那边的山水,方养得出张先生这般风流的人才。”
张守墨微微笑道:“周兄弟赞谬了。若照周兄弟的说法,也只好蜀中那般灵地,方育得周兄弟这般少年才俊。说到诗词,有首词倒是很合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