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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高山流水 作者:道德与观察

    正胡思乱想间,杀机突然袭到!

    周子峻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寒光方起,他已拔剑在手,剑光绞,已将乱雨般打到的暗器尽数挡开!然而暗器只是先着,柄长剑迅如灵蛇,毒牙张,已在他右臂上撕开道口子。周子峻回剑挡荡开来剑,蓦地眼前发黑,手上软,几乎举不起剑来,眼前只见剑光闪烁,转眼间已逼近眉睫,他心中凉,暗叫了声师父,还未来得及闭眼,只听马蹄声响有若奔雷,道剑光如闪电劈空般炸开,寒气如千百根细针般在风中迸裂,周子峻心中震,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他终于看到了况中流拔剑!

    被况中流把抓起扔到车驾上的时候,周子峻只觉全身的骨头似都要被这摔给摔碎了。

    他的骨头当然没有碎,骨头碎裂的另有其人。周子峻几乎不敢相信况中流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之前毒蛇般的剑光如同蚯蚓般被寸寸切断,围攻而来的杀手鲜血飞溅,将地上的黄叶染出地艳红。

    他那瞬间竟还有闲心想:真美。

    然后他就被况中流扔上了车。马车疾驰,扬起溜尘烟。

    他抓着车辕不让自己被颠下去,况中流就在车驾的另端,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况中流的目光却让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内心正在挣扎,他勉强笑了下,正想说个俏皮话缓和下气氛,突见况中流抬起左手右手并指在自己掌心划,他下意识地“哎?”了声,突然手上紧,右臂已被况中流把抓住,随即将自己的左掌掌心与他臂上的伤口紧紧贴在起。

    他臂上虽被划了剑,但却并不如何疼痛,然而况中流手掌与那伤口触,瞬间臂上痛彻心扉,他促不及防之下不觉大叫了声,旋即咬紧牙关不肯吭声,然而那伤口痛极,他先还感觉得到车马颠簸,再后来便晕了过去。待得醒转,马车已停,人也已在车厢内,爬起来摸,况中流跌坐在旁,左手却已不再握着他手臂。他只觉臂上伤口虽仍生痛,却已不再似先前般令人难以忍受,他摸摸况中流叫了声“况先生?”况中流却是不答,似是没了意识。他心中不安,开了车门探头去看,只见四下林木繁茂,寂无人声,却是马车无人引领,这马自顾自地跑到山中来了。此刻天色已暗,四下悄无声息,显然敌人并未追来,他心下稍宽,这才打起车帘将况中流从车厢里抱了出来。

    他只前摸他之时尚无察觉,这抱才发现况中流全身冰冷,寒意透过衣衫针般刺骨,若非肢体尚软,几乎要以为抱着的是具尸体了。他心中惊骇,接连又叫了两声,仍是全无回应,看他脸上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突然省悟,心道我真是糊涂了,况先生脸上戴着人皮面具。

    他之前直好奇况中流的真面目,但这揭他面具的机会真到了跟前却又不禁踌躇,心道我若擅自摘了他面具,况先生等下醒来定然十分生气。其实况中流并未在他面前动过怒,但不知怎地,他却十分不愿惹他不快,但转念想,若是况中流醒不过来怎办?若不看看他的脸色,却教自己如何放心得下!咬牙,正待举手去揭他面具,况中流却霍地睁开了眼睛。

    周子峻自问是个胆大的人,但不知是否做贼心虚,况中流这睁眼却把他吓了大跳,“啊”的叫了半声,立刻又欢喜起来,叫道:“况先生,你醒啦?”

    况中流不答,却低声问他:“这附近可有水源?”

    他似是虚弱之极,这句问话用的竟是本来音色,似是连腹语术都没力气使了。

    周子峻凝神听了听,道:“东北方好像有水声。”

    况中流低声道:“带我过去。”

    周子峻答应声,将他重又放回车驾上,牵了马循着水声行去。他路走路心想:况先生的声音确实不老。

    走了阵,水声渐响,再行得阵,果然条清溪自山上流下。况中流道:“你把我放到水里去。”

    周子峻愕,道:“你这会儿这么冷,还要浸水?”

    况中流大是不耐,打着寒战道:“叫你做你就做,哪这么废话!”

    周子峻无奈,只得抱了他步入溪中,将他浸在水中,面上岸往四下寻了些枯枝回来升火,此刻天色已渐暗,他升起火来转头看,却不由惊得呆了。

    此时方值十月,山中虽寒,溪水流动却也欢畅,然而就这短短的片刻功夫,水面上竟赫然结上了层薄冰!

    他心中惊骇,心知这必与况中流有关,时不敢妄动,只又寻了些枯枝过来预备夜宿。过得好会儿,眼见水面薄冰渐融,这才听得况中流道:“好了,你抱我上去吧。”声音虽仍虚弱,语气却比先前轻松了不少。

    他急忙过去将况中流从水里抱出来,之前情势紧急并未在意,此刻却不知怎地突然心中动,心道况先生好重。

    况中流身量与他差不,平日里虽是宽袍大袖看不出身材,但显然不胖,何况人到老年,肌肉萎缩骨髓渐稀,往往会比青年时轻上许,但况中流身体既沉,隔着湿透的布料,亦可感觉到指下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肌理,显然绝不是什么老年人。

    这个疑惑只在周子峻心中闪而过,眼见况中流全身湿透,本想顺手将他湿衣脱了,但与况中流目光触,不知怎地突然有些讪然,只得将他放到火边,将那火又烧得旺了些,对况中流道:“况先生,我拿点水给你喝?”

    况中流躺在地上动不动,他似是耗尽了力气又似无法动弹,听得周子峻的话也不回答,过得好会儿才道:“不用。”

    周子峻不敢去动他,只得到附近转了圈寻些吃的,可喜此刻正是秋季,这山中有许果树,桃子挂了许,他摘了些用衣裳兜了,自去溪边清洗。哪知行到溪边看,水上冰层虽解,水面上却浮起好些死鱼,他心道莫非适才况先生是在水中逼毒,这些鱼是被他逼出的毒素毒死的?眼见溪水虽仍流个不住,时却也不敢取这溪中的水用了,只得回到火边,用手帕将那桃子擦拭干净,将就些吃。哪知口咬下,酸得他险些叫出声来,正呲牙咧嘴,突听况中流道:“你扶我起来。”

    他急忙放下桃子过来将况中流扶起,让他靠在旁树上,只听况中流道:“你坐下,我传你套吐纳之法,你照着运回功先。”

    周子峻虽不知是何道理,但听他气息虚弱,不敢言,依言坐下,况中流低声将口诀说了,他照着默运内息,真气由任督二脉流转全身,不知不觉物我两忘,如此行了几个周天,再睁开眼时四下却已黑透了。幸好之前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