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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办法拒绝

    她在电话那头哭了“小包,我好痛苦哦你知道我一直头痛的,因为压力大这一年来,蒋东原一直派人监视我,他不让我和秦仲霖在一起,他就是为了尚宝宝来牺牲我的幸福你帮帮我吧,我只有你能依靠了”

    男人这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女人。

    “好,我答应你”软弱的他害怕她的眼泪,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毒药,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尽办法帮她摘下来

    挂了电话后,她抱着被子止不住地咯咯笑,他从浴室里出来,她很快恢复笑容扑上去“蒋东原,怎么办,我原来是这么地爱你呢”

    他挑眉,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反问“真的”她漂亮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幸福,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

    于是调笑消失,好心情覆上淡淡的阴霾,他躺在床上关灯“睡吧,今天你把我榨干了,我得好好补充体力。”他声音透着淡淡的疏离冷漠,却执着地搂着她在怀里。

    她小手覆上他搁在枕头上的大手,淡淡地说“蒋东原,你会爱上我的,我保证,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嗯我也希望如此。”他的希冀,就是遗忘那个女人,然后,让伤痕由怀里的女人抚平

    她在黑暗中微微眯上,眼神坚定而执着“会的我会让你受的伤,完完全全地由我来抚慰”

    邹小包在衬衣内袋里将一把小刀藏好,他现在弄不到枪,在中国,枪这个东西是很难弄到的。即便他是小混混,枪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到。再说,枪有枪的不好,很容易被发现的,还是刀子来得实惠。

    他换了身带帽子的卫衣,等着隔壁辛姐熟睡了才悄悄打开门出去。出了门后,他先去买了双内增高鞋把身高变高,再塞了点衣服让身材显得臃肿。等换装完成后,他就招了辆出租车去离尚宝宝落脚处不远的街道里。

    资料在三个小时内就查好了,尚宝宝这女人很规矩,是悄悄回来中国的,她的父母还不知道,就是前男友秦仲霖也不知道。这样很好,越少人知道她落脚在这个破公寓里,也就越方便他作案。

    老式的公寓没有防盗门和电梯,他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小刀,一步一个踏实地往上爬。

    小鸡说,为了她的幸福,就得她消失。她哭着求他,她可能不知道,她有多久没在他眼前掉眼泪,以前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只觉得她的眼泪令他讨厌。但现在,他只会心疼,是因为爱上她了吧。

    所以,要杀了尚宝宝。

    他的眼睛里渐渐聚满了杀机,为了小鸡,为了她幸福,他去帮她杀掉这个女人

    707号房,他悄悄数着门牌号,这一个区域很便宜,一个月才两三百。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小姐也住得下这里啊,肯定只是想来体验一下贫穷的生活吧。

    他已经确认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这左右都是很普通的住户,不用担心有摄像头,最多担心的是怎么躲过那些住户的注意。

    不过,不怕的,杀人而已。他已经伪装好了

    伸手去敲门,这种房子是没有门铃的。一扇木头门,用斧头可以劈开的,用火也能烧毁。他敲了几下,就听到屋里头的动静,他嘲笑,这个姑娘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她穿着睡衣来开门,看到很高的一个男子,昏黄的楼梯灯照不亮这里,事实上这里的灯已经坏了近一个月而房东并没有来修理。所以他的脸孔被隐藏在黑暗中,露出那一双杀气的眼睛,她吓得倒抽口气,他快而迅速地跨进一步将小刀抽出,精准地刺入她的胸口

    那是一把细长的足以刺穿心脏而不引起大危险的普通水果刀。

    当刀子刺入她的身体时,他大脑有几秒钟的呆滞,直到她缓缓地惊恐着张脸倒在他面前,他嘴角微微地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太好了,小鸡的幸福保住了

    他没有急着离开,缓缓地扫了一眼屋内,确定没有异样,才转身替她关上门。他不用担心会留下指纹,因为他戴了手套。

    他离开后,屋里的女人痛苦地喘息抽气,她费尽力气捂住不停冒血的胸口,然后伸向那桌上的手机,可是它离她好远,她发现它是那样地遥不可及

    仲霖,救救我

    天亮了,邹小鸡穿好衣服,拿起那只玉镯子,真想就这样把它打碎了。缓缓地戴进左手,她嘴角残戾的自言自语“康小姐,你接下来会怎么收拾这个残局”她会继续观看的。

    康洛以为自己做了梦,但手还停留在玉镯上,这间房间不是她的房间,男人的气味充斥在整间房子里。所以,不是噩梦她猛然瞪圆眼,惊恐地跳起来奔出房间,如果不是噩梦,那尚宝宝

    蒋东原还在煮简单的早餐,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眼睁睁看着她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他一愣,喃喃道“你这么喜欢穿我的衬衣啊”

    她完全没留意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连钱包也没抓走,出了公寓拼命地拦了辆出租车吼着他开回辛姐的住处。师傅从后视镜里不停地偷瞄她惹火地穿着,看着她皮肤上点点吻痕和那张焦虑惊恐的脸色,以为她被弓虽暴了,便摇头叹息。所以闺女不能长太好看啊

    到了楼下她才发现自己没带钱,于是让师傅等她下但师傅表示义助不收钱,嗖的车子驶远了。她也顾不得冲回公寓,直敲门。邹小包来开的门,见到她初时微微一笑,但随后面色一鸷,嘴角紧紧地抿了起来。

    她顾不得他的反应,抓着他双臂焦急质问“尚宝宝呢你有没有去找她你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她过度激烈的反常让邹小包不解,没有第一时间快速回答她。而她见他沉默,误会他还没出手,悬着的心刚刚松了下来便在下瞬间被再度提高。

    他轻轻地撇过头去不看她,淡淡地说“我昨晚已经把她杀了。你的幸福,能保住了。”他退离她很远,拉大和她的距离,然后转过身去问“这下,你满意了吗”

    害怕听到她的答覆,他几乎是逃离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仅仅片刻后,客厅里传来她尖锐的惨叫声“啊啊不是真的邹小包你在说谎骗我是吧”

    他心头一痛,一股怒气夹杂着怨气让他开门走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她质问“不是你要我杀了她吗我现在如你愿了邹小鸡,你看我多傻,你要我杀人我马上就去杀人蒋东原能行吗他一辈子都不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上”

    他怨恨的眼神吓到了她,她禁不住后退一步,眼泪止不住地掉,不住地摇头拒绝承认这个事实。她迈步跑上去紧紧抓住他手臂,泪颜中带着少许的期待逼问“小包,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说实话吧我不会生气的,我也不喜欢蒋东原,你告诉我你没去杀尚宝宝”

    她尾音飙高地跺脚痛哭“我昨天才打电话,她不在国内你不可能这么快杀了她的”

    “我杀了她就在昨晚,就在你和蒋东原莋爱时,我用一把水果刀”突然停住,他气势汹汹地左张右望看到水果盆里水果刀,然后快步走过去抽了出来。俊脸有些疯狂地举着它笑说“看,就是这把刀我一刀把她致命了你要不信,就来看新闻和报纸,我特意帮你留着的”

    他不管不顾她的表情,径直将水果刀塞入她手里,然后跑去拿报纸,又跑回房间端出电脑将今晨的新闻播给她看

    手里的那把刀子在他塞入的同时被她拒绝的扔到地板上,她尖叫着不相信。在他把笔记本电脑抱出来时,她更甚至是强行转过身往房间跑,嘴里嘶叫道“我累了我要先睡一觉等我们各自冷静下来再说”

    可他却强行拽住她拽过她身子,将她头颅固定让她瞪视着屏幕,那里一个记者正在快速而正确地报导本市一宗杀人案。早报和电视早播新闻都共同播导了这则入室杀人案,以“案情仍在继续调查中”做为结尾。

    但那一闪而过的死者面孔,那张甜美的脸蛋,无法让人欺骗不认识那死者

    她吓得尖叫拼命捶打他“邹小包你疯了,那是一条人命啊”嚎啕声伴随着浓浓的惊恐和不敢置信。

    “是啊我疯了为了你而疯”他猛地跳起来,俊脸上是浓浓自嘲的笑容,眼眶微红着怨恨地瞪着她“只有你邹小鸡啊只有你,一句话就能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你要她死,我就成全你现在,她死了,你信不信,再过半天你马上就能从别人口中证实这件事”

    “小包”她心口痛得一窒,无法呼吸的恐惧让她连哭也静止了,僵硬地倒在沙发上,她晕死了过去。

    他流下悲凉的眼泪,颤抖地伸出双手抚摸上她的脸颊,低鸣低喃“你想要的幸福,我都给你了还想我怎么做”

    人在无法承受一定的打击时,会选择自我逃避,晕倒假死都是正常,就连封闭感官也常有的。不过人毕竟是人,他们的承受力总是出乎想像,所以当令其晕死过去时,就足以想象这件事是多么严重。

    康洛一直不是娇贵的娃,但她晕倒了,她人生中的无数个第一次都是借由这具身体所实施的。每个人心中都住个一个恶魔,她的恶魔在于贪婪。做平日不敢做的自己,放浪,糜烂,奢侈,暧昧。

    从前的康洛可曾这样想过付出行动只有借由这具已经肮脏的身体才会随心所欲。她心中的恶魔,就是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在温顺认命的背面是那个乖张妖戾的反派

    蒋东原的手机打不通,秦仲霖的手机打不通。第一次,她打不通这两个男人的手机,不管是真心还是无意,她陡然发现他们的手机从来都是最佳状态,不曾遗露过她的任何一通电话

    那现在呢尚宝宝死了啊他们去送终了。

    她终于哈哈大笑,笑到眼泪掉下来,笑到眼睛疼痛,笑得鼻水泪水糊了满脸。“你终于死了啊”她悲鸣地趴在床上又哭又笑。心中的恶魔是什么是嫉妒他人,怨恨上天不公。

    现在,都结束了。她为自己大笑,高兴吧,愉悦吧,她是诚实的康洛,永远诚实的忠于自己的心情。她嫉妒尚宝宝,怨恨她所拥有的一切。身为女主角,不是不该拥有这种阴暗面吗

    可她一项也不缺

    所以。

    哭泣蓦然停止的那一瞬间,就像留声机播放着远古的音乐到高潮卡带时一样。静,死一般地寂

    嫉妒与怨恨,和杀人,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而指使他的,是心中的“她”,“她”说“你康洛是个什么样恶心的女人,我邹小鸡看得一清二楚”

    成全她的心愿,杀了尚宝宝。

    即便没到“死”这个地步,也无法反对,罪孽是在她手中

    你看,那双眼睛,他一直深情凝望。你看,他的眼里心底是不是只有你。你看,我能让他做一切,就只为证明他喜欢你。

    你是不是很卑鄙明明早知道的虚伪女人

    邹小包照往常一样把饭菜煮好,心里头有那么几许期待,他们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发生任何事。

    但当手指不慎被菜刀切中时,那猛然冒出来的暗色血珠却让他惊恐地尖叫了一声,随后撇过头去粗鲁地打开水龙头冲洗那伤痛的伤口。

    而就在这时,她便站在门口,一双冷幽的美眸也不知用那样的神情看了他多久

    “小包,是我的错。”一如既往的她轻快走上前,将水龙头关掉,将他的伤指拉上来,眼睛迷离地望着

    “是我的错”一直重复着再重复着,他蓦然抽回手,抿紧了嘴倔强地说“没事了,我擦点药就好了。”

    “小包,看着我。”她是坚强的打不倒的康洛,脆弱无助永远只留给自己。这样的人,是叫心理素质好吧,但物极必反,迟早有一天会逼疯自己,像疯子一样做出不可理喻的事。

    第六十二章 尚宝宝死了

    她牵上了他手,小心地逼开那根伤指,带他去客厅沙发坐下。他沉默着端坐着任她忙碌地为他找来医药护理箱,掏出那些洁白的纱布,一圈又一圈缠绕上他的手指,裹得像只肥胖的毛虫才停住。

    她在走神,他想。

    但他想错了,她只是对纱布一圈又一圈牢牢包住伤口而迷恋,便停不了手,直到把纱布快要用了,这叫浪费,可她却认为值得。不过,他没必要知道,也永远不需要知道真相。

    “小包,别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的。”漫不经心地收拾好医药箱,她淡淡地说,淡淡地乞求。

    他的嘴跟个河蚌一样,把唇抿得紧紧一丝缝都不泄。任她怎么说,他只是沉默。

    几不可闻的无奈轻叹,有时候,装傻是最聪明的作法。不要捅破那一层纱,有人是善心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