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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主角你肿么变了! 作者:柚子猫
分曾经的明艳,只是肤色青白,眼睛闭着,连嘴唇都是青色的。
远远看着,看不出到底是生是死,有无呼吸。
裴南停住了脚步。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是因为被这臭味所困扰而不愿意再上前两步,还是因为内心种莫名的情绪让他不再愿意去仔细看看床上躺着的杜灵灵。
按照时间计算,杜灵灵此时也不过应是未到三十的年龄,却已经如斯垂垂了。
她十五岁嫁予司尧,所选非人,被硬生生的在最好的年岁里囚了又十五年。
裴南闭了闭眼,低低喊了声:“杜灵灵……”
他声音不大,距离床也仍旧还有段路程,但这声之后,床上的人却突然有了动静。
杜灵灵放在床沿的手指动了动,眼睛微微悉合,像是张开了点点,她努力开了开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裴南愣了片刻,再也顾不上刚才的犹豫,上前步,走到杜灵灵身边,俯下身:“灵灵,你还好吗?”
说罢自己都觉得荒谬又好笑,杜灵灵现在这副样子,到底还有哪里算好。
而床上的杜灵灵听到这句话却努力睁开了眼睛,她尽力缩了缩身子,让自己所有的部位都覆盖在棉被下,却不知道棉被其实也已经脏污难看。
然后杜灵灵努力的对裴南微笑:“大……兄,我,好。”
她已经不能熟练的对话了。
杜灵灵被关了十五年,没有个人与她沟通交流,言语对话,其中还饱含着折磨与痛苦,她丧失的其实不仅仅是语言,大概还有的东西,只是裴南已经看不出来了。
裴南就这样看着杜灵灵,半晌竟然说不出来个字。
他伸手想去摸摸杜灵灵的白发,而床上本已经虚弱无比的杜灵灵却猛地挣,硬是从裴南手边擦了过去,没有让他摸到。
杜灵灵又对着裴南笑:“兄……干净,……脏。”
她说,师兄你手干净,我脏。
裴南已经很久未曾因为他人而难过了,可是此时却感到阵阵的痛意从心中传来。
他还是伸手摸了摸杜灵灵的头发,这次杜灵灵没有躲过,便瞪大了眼睛傻傻的看着裴南,眼底全是羞怯的惊讶和快活:“嘻……兄,真……好。”
师兄对我真好。
裴南的动作猛地顿,像是被迎头狠狠的敲了棒,竟然快让他立不稳。
他抖了抖,扭过脸去,半晌未在说话。
杜灵灵所在的地下室很宽敞,摆设也齐全,床旁边就摆了张梳妆柜,虽然不知道这么年有没有用处,但上面的东西却十分齐全。
裴南扶起杜灵灵,又从旁的梳妆柜上拿过梳子给杜灵灵梳头。
她的头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剪过了,长长的铺下来,却斑驳花白,毫无美观之感。
杜灵灵似乎知道自己身上的脏臭,总是往边闪躲,却被裴南喊住:“不怕,灵灵。”
杜灵灵便真的乖乖不动了。
裴南从未给女人梳过头发,也不知道自己下手是不是重了,又或者是不是轻了,他问了几次杜灵灵,杜灵灵却咿咿呀呀的从没有办法给他个回答。
不躲不闪之后,杜灵灵便自己抓着自己的手玩,偶尔这里蹭蹭那里挠挠,但却很听话的从来不碰裴南正在梳理的头发。
她总是很听裴南的话的。
虽然她已经听不懂了。
除了干枯和杂乱,杜灵灵的头发上还沾着很莫名其妙的东西,像是米饭馒头渣的白点,黏稠的东西,点都不好梳理。
裴南洁癖惯了,向最烦这种东西,此时虽然有几分叹气,但却出奇的耐心。
梳着梳着,杜灵灵似乎觉得没什么可玩的了,脖子歪歪的像是要倒下睡着了。
裴南抿唇,淡道:“灵灵,不许睡觉。”
杜灵灵便又下睁大了眼睛,坐得比刚才还笔直。
又梳了几下,便听到杜灵灵傻兮兮的笑声:“……兄,,第,我……好哩。”
师兄第次对我这么好哩。
裴南拿着梳子的手顿了顿,然后将那绺头发梳了下去。
又过了会儿,杜灵灵摸了摸自己的脸上,有些温凉的触感,又傻道:“噫……兄,雨,下的。”
裴南另只手飞快的掠过眼角,拿着梳子的手拍了拍杜灵灵的脑袋,温和道:“是啊,下雨了。”
就算裴南么尽力,也终究没有把杜灵灵打扮回十五岁少女时的模样。
就算头发已经舒展,却依旧花白苍老,五官暗淡无神,没有了任何的活力色彩。
杜灵灵却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她努力撑着又从床上坐起来了点,棉被滑落了点,露出她已经染得看不出任何颜色的里衣和没有任何肉感的骨架。
她赶忙伸手去抓掉落的棉被,却还是让棉被滑了下去。
裴南就在旁,微微垂眼,将棉被捡了起来,重新盖在杜灵灵身上。
杜灵灵赶紧在棉被中盖好,把自己藏得严实,然后骨瘦如柴的双手摸摸散落在两边的头发,扬起眼瞅着裴南木木的笑:“好,看?”
裴南点了点头:“好看的。”
杜灵灵傻愣愣的看着裴南,似乎没有理解裴南的意思,又像是在想些什么,过了好阵子,表情才有了些晃动,她双手松开头发,语气也低了下去,带着几分怯懦和憔悴:“不,……前,好,比看。”
裴南摇头,低下头认真道:“都好看的。”
杜灵灵微微抬起点头,怯生生的看了裴南眼,又缩了回去,重新抓住自己两边的头发捋了捋。
她沉默了会儿,表情却似乎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硬呆傻,虽然依旧显得有些木然,但眼底了两分生气。
裴南心里沉,仔细看了看杜灵灵。
杜灵灵窝在棉被里呆呆的沉默了好久,然后低声的开口,声音和刚才呆傻的感觉不同,了几分年岁,却依旧说不清话:“是……兄。”
她终于是喊了裴南声师兄。
“我在。”裴南的回答像是声叹息。
可惜他再也没有听到杜灵灵的回应。
那床看不出颜色的棉被终归滑落在地上,露出了床上那名女子单薄到只剩骨骼的身子,除了单薄,她露出的手腕上伤痕斑斑,像是放血时的留下的创伤。
她其实早已经不像是个活人了,凭白撑了这么久,终于解脱了。
她最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