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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城成孤倚 作者:亦池
虽贵为帝座,但仍需看其同宫、相邻宫、对宫及三合会宫中的诸星曜吉凶而定。此伴星虽然是难得的辅星,却改变了本来双星同宫的格局,隐隐隔断了帝星与主星天相的联系。
白宵低头沉吟,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个蓝袍男子,轻轻的帮他披上了袭狐裘,温声道:“这里风大,师弟怎不穿些。”
白宵在那儿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温柔的帮他整理衣襟,良久,才叹道:“师兄也看到帝星旁边的伴星了吧?这天下怕是要风雨欲来了!”
蓝袍男子似是极为了解白宵,笑道:“师弟莫要忘了凤鸣谷谷规,我凤鸣弟子习阴阳之术,窥天下大势,只可顺应天道,万不可违背天命。”到后来,语气竟有些警告的意味。
白宵有些委屈的道:“承筠,我只是想学学师父说话,并未起要入世的念头,况且这伴星确实有古怪我又没有说错,你干嘛又教训我!”
承筠与白宵块儿长大,倒是知道白宵确实是想出谷的,只是碍于师命才又找了这许借口,想起白宵从小被拘在谷中,每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兄,师姐们个接着个出谷历练,自己却只能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他们后面送他们出谷的样子,心下微酸,开口道:“这伴星是有些古怪,恐怕会影响紫微星归位,也罢,我这就出谷去探上探,算算时间,等我回来正好赶上你行冠礼,到时师兄就带你出谷去玩儿可好?”
白宵自小就知道自己和谷中的师兄师姐不样,未及弱冠,不得出谷,这是师命,也是作为白氏后人的宿命,他也从未自怨自艾过,早在很小的时候,师父就用种很惨烈的方式告诉了他,每个人所得到的和付出的都是对等的,他幸得窥天之力,自然就要承担起守护天下的责任。
他在原地,看着承筠的背影渐行渐远,轻轻的抚了抚狐裘的皱褶之处,眼睛里片晶亮。
晚钟肃穆,暮色沉沉,曲径通幽之处,顾容与指间正拈着颗白子踌躇不定,对面的苏予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自得。苏意洲在旁将沸水倾入紫砂壶中,又迅速倒出,倾洒在杯中,待烫杯温壶之后,又再次注入沸水,然后放入茶叶,迅速的盖上壶盖用沸水遍浇壶身。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甚是赏心悦目。
顾容与拿着棋子呆呆的看着苏意洲,苏予见状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头道:“专心。”又随手接过苏意洲倒好的茶,放在鼻下轻轻嗅,只觉香气清芬悦鼻,再轻泯口,不住点头道:“汤色黄绿明亮,叶底嫩绿匀整,醇厚爽口,回味甘甜,意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啊。”苏意洲淡淡垂首:“先生谬赞了。”苏予笑道:“这湄潭翠芽讲究置茶有序,秋中投,夏上投,冬下投。还有这水量大小,水温高低,冲泡时间,缺不可。这些意儿都做的恰到好处。”说着又端起茶杯来喝了口。
顾容与从桌上拿起茶水,咕咕嘟嘟口下去,然后用袖子抹嘴:“好茶!”苏予心疼的揪着他的耳朵:“我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牛嚼牡丹,焚琴煮鹤的东西!”顾容与倒吸口气,哎哟哟的叫着,苏予却还是不解气的样子,指着面前的棋盘道:“看看你下的是什么,棋盘被你弄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今天罚你抄写《大盛通史》,抄不完不许吃饭。”
顾容与哀嚎:“本来就是先生下的太好了,还怪学生下的太差。”还想向苏意洲求救,却被苏予把揪住了衣服后领,声音渐渐的远了。
蜷在苏意洲脚下的360:【顾容与真是蠢到让人不忍直视啊,喵】
苏意洲看着桌上剩下的棋局,白棋已经被黑棋团团围住,像条奄奄息的巨龙,下秒就要被刺入要害之处,苏意洲拈起颗白子,轻笑:【蠢吗?】
棋子落盘,发出清脆的声,他脚下的黑猫窜上他的膝盖,瞳孔微变。
暗处的顾容与眯着眼看着坐在那儿身光风霁月的苏意洲,他身旁的苏予拱手恭敬道:“殿下,恕臣适才失礼。”顾容与摆手,苏予也将视线投向坐在石凳上逗着猫的苏意洲道:“臣观苏小公子美玉天成,又与殿下关系亲厚,是难得的辅将之臣,殿下何必在他面前这样……”
未竟之意就这样梗在嗓子里,此时天色渐暗,顾容与的神色在这样的天色里显得有些模糊,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几分少年时期特有的沙哑:“总觉得,不想跟他君臣相称呢。”
苏予目送他的小殿下离开,突然想起在书房里小殿下曾经问过他的问题,有什么东西在心头闪过,苏予觉得有些东西渐渐清晰起来,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太过荒谬,连忙摇摇头甩开这个念头。
漏迟迟,三已过,顾容与的房间还是灯火通明,端坐桌前的身影映在窗户上,苏意洲看着窗上的剪影,微迟疑,还是抬脚往顾容与的门前走去,房门打开,顾容与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的脸上因为惊诧显得有些滑稽:“小意,有事吗?”苏意洲:“看你房间的灯还亮着,来看看你怎么还没睡。”
顾容与苦着脸道:“先生让我抄写《大盛通史》,明天要检验,我还没有抄完呢。”说着侧过身子道:“小意要不要进来坐坐?”苏意洲进门就见书桌上凌乱的摆放着叠纸和本厚厚的《大盛通史》,顾容与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讪笑道:“小意你先坐,这里有些乱,我收拾下再给你倒茶。”
苏意洲走到书桌前,看他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桌子,问道:“还有少没抄?”顾容与哀声叹气道:“才抄到第二卷。”
苏意洲轻叹,道:“拿来。”顾容与:“什么?”苏意洲:“你抄的东西。”顾容与将抄写的东西递给他,看着他提起笔在纸上将个字写了几遍,由微微生硬到游刃有余,到第五遍的时候,已经写的和自己的笔迹样了。
苏意洲提笔便开始写,边写边道:“别楞着了,我不用书,你快点抄。”顾容与上前抱住他,在他身上蹭了蹭:“我就知道小意最好了。”心下却不由赞叹先生说的确实不错,苏意洲确实是天资聪颖,过目不忘的天纵之才。
苏意洲冷着脸将他从自己的怀里拽出来:“别闹了,快抄。”顾容与才乖乖的坐在书桌前抄写起来。
室内开始安静下来,只剩下外面的虫子在不知疲倦的叫着,灯下两个少年对坐着奋笔疾书,直到桌上的蜡烛流干了自己的眼泪,其中个少年满脸倦容的趴在桌子上睡着,时光安静的让人不想说话。
顾容与放下手中的笔,轻轻的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苏意洲:“小意……小意……”苏意洲兀自的睡着,似乎是困得很了,亦或是睡姿不舒服的原因,还在小声的打着呼噜,在顾容与看来可爱极了。
顾容与的手轻轻的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