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 作者:小模小样

    就不适合我读？是怎么个不开心？阿尔吉浓好像小姑娘的名字！是你的二次元初恋？”

    “闭嘴。”夏末轻轻骂了他句，扭头要说他，下巴蹭在他柔软的发丝上，嗅到自己浴室里的洗发水熟悉的香味，心口烤了软糖样黏糊糊的。“这是个让人不开心的故事，不适合……不适合感情丰富的人。”

    小舟不屑地假笑了两声，对他的建议置若罔闻，从他手里抢回书去重新翻开。

    “这只小王八蛋。”夏末微微恼火地轻声骂他，劈手又把小说抢了回来，“跟你说了这本书不适合单纯的心灵。就好比胆子小的人，就不要看鬼故事。”

    小舟做出假装干呕的声音，被夏末拍了巴掌。

    小舟半心半意地抗议道，“难道我就应该唱tfboy的歌，看正能量读本吗？什么是正能量读本？我知道了！感动中国系列故事！”

    “闭嘴吧你。”夏末笑着自己把书翻开，“好吧，那哥哥给你读段开头的序吧。”

    “那你小点声，别人会觉得你是变态的。”

    “闭嘴，每次你不听话我的脑袋都会疼起来，幸亏你不是我养大的，不然我现在都出家了。”夏末说道，听见小舟发出阵憋笑的声音，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小声读第2页的文字，“有些常识的人都会记得，眼睛的困惑有两种，也来自两种起因，不是因为走出光明，就是因为走进光明所致，不论人体的眼睛或心灵的眼睛，都是如此。”

    “我的心灵没有眼睛。”小舟插了句，用吹牛皮的口气说。

    “闭嘴，缺心眼。”夏末敏捷地说，又继续读下去，“记得这件事的人，当他们看到别人迷茫虚弱的眼神，他们不会任意嘲笑，而会先询问这个人的灵魂是否刚从明亮的生命走出来，因为不适应黑暗而无法看清周遭；或是他刚从黑暗走入光明，因为过的光芒而目眩。他会认为其中个人的情况与心境是快乐的，并对另个人产生怜悯。”

    小舟安静了下去，倚在夏末的身上扭头看向窗外，听见夏末醇厚的嗓音接着读，那声音就像音色极美的提琴，“或是，他可能想嘲笑从幽冥走进光明的灵魂，但这总比嘲笑从光明世界回到黑暗洞穴的人有道理。”

    夏末合上书，“怎么样？”

    “不善良。”小舟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再去抢那本书，“隐喻太讨厌了，不过很有哲理。”

    “当然有哲理，这段是柏拉图说的。”

    “柏拉图……”小舟突然说，尾音有点悠扬。

    “把后两个字咽下去，不纯洁的小朋友。”夏末哼了声，把书装进自己随身带着的包里，拍了拍，“这是本好书，但不适合你读。你不需要深刻了，也不需要洞悉社会或者人性，哥哥会用心把你养成傻孩子。”

    小舟朝着窗外微笑，在夏末身上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倚靠，“那我们坐车的时候怎么打发无聊时光？”

    “吃巧克力小熊饼干吗？”夏末问他，“我包里有。”

    小舟扑哧声笑出来。

    小舟的养父母直没有搬家，也是因为养母带着幼子常年住在国外的缘故，国内的房子没有大换的必要。那是座独栋的房子，跟几十栋房子组成片小区，位于城市郊区森林公园的边上。房子虽然很久了但是小区整体保养打理得都很好，周围的配套设施很成熟，入住率也依然很高。但毕竟这里已经是城市的边缘，四围总有些寂静之感，连周围的林木也格外高大幽深。

    平时小舟没有回家的必要，母亲带着弟弟在国外，父亲生意很忙也不常回家，房子只有保姆定时照看。但是华人世界的春节总是个特别重要的日子，仿佛落叶归根，或是倦鸟归林，人们总要重新汇聚回巢。

    夏末坚持要送小舟回家，如果能碰到的话还要跟小舟的父母打招呼，交代下小舟目前正跟自己住在起。小舟觉得夏末真是不怕麻烦，如果可以不打招呼干嘛还要费事寒暄，夏家开枝散叶得太猛，虽然亲戚不算十分远，可是夏老太太死后各家都不太走动，他养父母应该已经认不出夏末来了。想到夏末兴师动众地要向他父母交代他住在哪，跟谁住，这些事人家又不想知道，他就觉得有些尴尬。

    他们打车穿过整个城市在小舟家的小区门口停下，走下车的时候小舟突然觉得有些恍如隔世，他在这里住了十年，今年他才离开了半年，却像是他半只脚已经踏出了这里了吧。再过不了几年，他就永远地离开这个家了。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不知为什么竟然生出了丝惆怅，他曾经夜夜祈祷期盼离开这里，可是这里的那对父母才是养大他的人，接着他就要离开了，他对养父母有些难以言说的亏欠。

    “怎么了？”大概是他神色不大好，夏末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

    “没什么。”小舟向夏末身边贴近了些，“我带你走。”

    他们向依山势而建的小区深处走去，冬日的下午，泛白的太阳没有少温暖的力量，日光倾斜，随着他们走过去，日光又时时被小山阻挡。寒风涌起，林木萧索，远山黯淡，小舟竟然从心里打了个哆嗦。

    他转过头看了眼夏末，夏末还陪在他身边，真实的夏末。刚才瞬间他有些恍惚，怀疑自己直也没有离开过这里，怀疑夏末的种种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夏末也被冷风吹得有点蔫，迎着他的目光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忽然笑了，突然拽他肩头，凑在他面颊上就是个吻。

    他的精神忽地松弛了开，是啊，自己在瞎想什么呢。这个夏末定是真的，他的幻想再怎么大胆他又怎么可能去亵渎夏末跟他有情｜色的关系呢，这种事只有真正的夏末才做的出来。他忍不住笑了，不好意思地转了转脖子。这个算不算现实比梦想有趣？

    他开心起来，跟夏末说了几件这里发生过的趣事，转眼间也就走到家了。他们穿过私家的小院子，就走到了石墙外皮的房子前，对开的铜门看起来很奢华也很傻。早几年的别墅设计感都略有些拙劣，基本是对欧美建筑粗浅的模仿，差不的房子都是这样。

    小舟暗暗深呼吸了口，极力做出回自己家的样子，非常担心自己露怯，被夏末看出来。夏末从进了院子就直沉默着，他也不知道夏末在想什么。他有点希望没人在家，这样他反倒可以放松地带夏末参观下自己这些年生活的地方。

    小舟先按了两下门铃，然后就自己掏出钥匙开了门。打开门暖气拂面，让他愣了会，室内的供暖始终非常好，家里的保姆正快步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