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 作者:小模小样

    走心了。梁澜没说什么，可能也不好说什么，另外两个合伙人倒是对小舟极力挽留。几个人平时对小舟也很好，这时候说了许掏心窝子的话，小舟只好答应他们，至少以后需要他救急的时候他会在。

    梁澜对这件事不太在意，她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直在低头摆弄手机，连应对客户都有点不上心。

    小舟知道他们两个有点不太对，就是不知道原因。他猜测是不是梁澜跟何唯联系太，夏末发现之后正在吃醋。但是又不像，夏末再成熟也是个男人，男人吃醋的时候不会这么心平气和。

    不过梁澜有时候比夏末还成熟，所以她从来不会让两个人闹脾气太久，也不会让矛盾升级得无法挽回，方方面面也在能力范围内做得周到又利己。所以有时候年纪大了些之后的男人真的会跟这样的女人结婚吧，小舟是这么觉得的，那就像贾宝玉娶花袭人，好不了也坏不到哪里去。

    在辞职的事情都说妥了之后，梁澜突然从手机上抬起头来看了看小舟，然后干脆利落地把手机塞进衣兜。她微笑着向小舟伸出手来，亲昵地挽住了小舟的胳膊，动作自信的气呵成，小舟想离她远点已经晚了。

    她挎着小舟，跟他路走出酒店，小舟沉默地听着路的高跟鞋声，等着她说正题。

    “夏末最近忙什么呢，连电话都找不到他。”梁澜叹了口气，她离小舟太近了，他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削瘦的胳膊和手指让他觉得有点硌得慌，即使这么亲昵的动作也难以让人产生亲近感。

    “我也不清楚，大概都是工作上的事。”小舟稍稍避让了下，躲开梁澜的缠绕，梁澜也就顺势放手了。反正小舟也已经跟她出来，现在已经是私人谈话的时间。

    她又说了几句闲话，很喜欢小舟之类的，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他还能来跟他们起工作。

    这大概就是吵架后想要跟夏末和好，希望他能说和的意思了。

    他冷冷淡淡地着，听那些无意义的话像风样聚拢又消散。言语就像风，听不听都是样的。他也不想掺和他们两个人的事，不会去跟夏末说她不好，也不会再帮他们两个在起。

    “夏末最近这么忙，是因为工作遇到麻烦了吗？”

    小舟的手机进来了条短信，他估摸着是夏末那会没说完话，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来，边随口敷衍，“大概是他教的科目需要期中考试……”

    【昨天我跟你嫂子起出来玩了，跟你汇报声。】

    小舟对着手机屏幕愣住了，梁澜不明所以，见他停下来了，她就接着谈论夏末。小舟抬起头来，没错过她眼里流出的温柔，但那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无法看清楚那种温柔情感的真假。

    他的手机又响了，何唯的第二条短信出现在他的手机上。

    【结果没感觉，你嫂子那人乍看吸人眼球，没想到相处起来像杯水。姐弟恋不是我的菜，我们成不了。】他茫然地捏着手机，耳边是梁澜温软的嗓音，得当而又委婉地透露出她对夏末的思念，渴望软化他，然后这些绵绵的情意就会经他转述给他哥哥。

    “你怎么了？”梁澜关心地问，伸出手帮他整了整他从来都丝不苟的衣领，就好像他真的需要这种亲昵又没用的姐弟之情，就好像对他下驱逐令的那个女王不是她，她也全部都不记得了。

    他抬起头盯着梁澜，直到梁澜终于捡回了尴尬，短促地笑了下，“小舟……我有时候可能有点冲动，你认识我不是天了，你知道我这种人啦，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也不会说话。心里不是那么想的，说出来的话却总伤着别人，我又很迟钝，有时候伤害了人都不知道。”

    小舟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梁澜从第眼看见他的时候就不喜欢他。没有什么理由，完全是感觉，她就是不喜欢他。她直不懂夏末怎么能夸他可爱夸个没完，把他当个孩子似的恨不得连让他自己过个马路都不放心。他完全是个成年男人了好不好？如果说他还小，可他又完全没有十八岁该有的天真，他总是冷冰冰的，看人的眼神就像把无形的利钻，让她感觉他靠目光就能把探头钻进她的脑壳里。

    突然，小舟呼出口气，终于肯把他那充满审视的目光移开了，“其实我哥这段时间过的很不好，工作上直怀才不遇，他……”

    “怀才不遇？”梁澜愣了下，“不会吧，夏末可能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但是他太有才华了，没什么人能挡住他。怀才不遇那种词儿都是给没才华的人用来狡辩用的。”

    小舟轻声发笑，“你很了解我哥。”

    梁澜也跟着笑了，做了个俏皮的表情，“我对我的男人还是有起码的信心的。”

    “哈哈哈。”小舟笑了起来，神情跟着变得随和，眨眼间那个风衣领丝不苟，看起来总像有点洁癖的年轻男人调高了自己的温度。他风度翩翩的模样有夏末的影子，梁澜瞬间有些眼花。

    “不过他工作上到底遇到什么问题了？他从来不肯跟我说这些事。”梁澜看小舟要走了，难得能让他开口，她连忙拦住他。

    “我哥偶尔谈起过几次，我知道的也不。但我觉得他有些沮丧，院长挡了他的道。他有次说过他十年内都没有上副教的机会，我的老师说我哥现在就足够副教授的资格了，但你也知道他现在甚至连讲师都不是。”

    “院长？”梁澜愣住了，“谁会跟自己的上司结仇？让领导不痛快，不就是让自己不痛快吗？”

    小舟摇摇头，“我不知道。”

    第33章

    不经意间，初雪已经飘过。圣诞花环也挂在了玻璃橱窗上，虽然离圣诞节还有些日子。

    “圣诞节快到了。”夏末顺着小舟的视线看过去，玻璃门上挂着只色调柔和的圣诞花环，仿佛挂得太早了，不好意思招摇。“每年都是这里最早挂上圣诞花环。”

    他们在等着楼上的电影开场，小舟跟他哥样靠在桌边着喝咖啡，收回视线来看着夏末的肩头，轻雪来不及打扫就融化在羊绒外套上，留下小小的水珠。

    “每年走过这里，忽然看到街角的咖啡店挂上了花环，走进来看到他们把红色的杯子端出来，就会意识到哇又要过年了，心情非常不错。”夏末兴致勃勃地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但是今后就不样了，看看你，这么年轻朝气，说不定又过年我就要老了。”

    “把你屋里的遥控汽车和遥控飞机先送给我再说老吧，至少你还没老到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