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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小小少年 作者:小模小样

    每个孩子双轮滑鞋。小舟跟他说后两样全都是白费,因为村里都是泥土地,夏末就瞅着他不说话,把他盯的发毛。第二天夏末就去买来了沙子水泥,在村子里找来几个会做泥水活的,个下午就抹出大片水泥地。等水泥干,小孩子们玩闹时快乐的尖叫声就能刺穿他的耳膜了,他不得不停下半的课去教小孩子们滑冰。从那以后小舟再也不跟夏末拆台,也不再怀疑夏末会有想干而不能干的事。

    晚饭后的夏夜,夏末有时笼堆火跟小舟烤鱼烤玉米,有时候就是摇着扇子跟他在外婆家的老杏树下闲坐,有时候来劲了会哄外婆唱段地方戏。

    小舟直在旁边笑眯眯地坐着,听外婆用古老的方言唱上段,看夏末跟外婆贫嘴。晚上七点十五分,外婆花圃里的夜来香准时绽放。

    有时候他把头放在膝盖上,睡眼朦胧地看着这个宽敞的农家院落,听夏末妙语连珠,想他那时候曾经无数次地想象,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夏末在过什么样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的。

    有天夏末塞给他把木吉他,说是从邻居家借的,面窃笑着看他,“我摸到你左手上的硬茧,你肯定后来改学了吉他。”

    小舟无奈地抱起吉他,在夏末的撺掇下唱那天没唱完的歌。

    “昨天的你可曾想到昨天的未来如现在

    现在的你可会想到现在的未来

    未来的你可能想到未来的未来

    像昨天已不在

    也许哪天朵云带给你点悲哀

    也许那时你会回忆起现在……”

    “嗓子真好。”夏末靠在大黄身上,在他唱完里良久以后才说。

    乡下夜晚的黑暗,是小舟从前没有想到的,他甚至都不知道真正的夜晚就应该是漆黑如衣橱里。院子上空有弯细细的月牙,外婆怕招蚊子把屋里的灯也熄灭了,只留了院子里点方才烤鱼的残火。小舟能看见夏末的面部轮廓,知道他在看天空,却看不清他的脸。

    “听你唱歌,就觉得特别寂寞没希望。”他说。小舟只能猜测他在不高兴,夏末的声调不是特别起劲,“但是也确实很好听。如果你不是特别擅长学习的话,做个偶像歌手其实也不差。”

    “我觉得我是实力派。”小舟本正经说。

    夏末被他逗笑了,突然起身坐在了他身边。“你心里难过吗?你都长大了,长得还挺成功的。为什么难过?”

    小舟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不知不觉弹了段科幻电影里的配乐,没想起来是哪个电影里的。夏末挨着他懒散散地坐在外婆家的台阶上,盛夏夜里夏末的身上特别热,烤得他焦躁,他觉得现在如果他要是说话,定会出丑,不知道为什么。

    “再唱首。”夏末大概以为他不会回答他。

    小舟换了个调子,专心拨动琴弦。

    “谁说月亮上不曾有青草……

    陪我到可可西里看看海

    姑娘啊,我等你来

    谁说做个男人注定要蹉跎

    谁说你的心里荒凉而曲折”

    他唱“姑娘”的时候,夏末发出轻笑,他在黑暗中红了脸,他知道夏末什么意思。十八岁唱姑娘,在夏末眼中就跟八岁唱沧桑的情歌样可笑。

    “去可可西里看海,有种穷途末路的浪漫。” 夏末古怪地说,“我会把你身份证撅了,拉你回家给你碗鱼汤泡饭,再加个煮土豆,煮的软~软~的,你还想流浪吗?”

    小舟笑得脸发烫,“闭嘴,这是我的保留曲目,将来我如果时运不济,地铁要饭就用它了。”

    “太沧桑了,不好不好,不适合你这种小孩子。”夏末说,“换个欢快的。”

    小舟低下头,手指在琴弦间快速拨动,旋律欢快却不清澈,仿佛在快速弹动橡皮筋,果然夏末摇头,“这旋律不好听。”

    小舟“啪”地拍吉他,收住前音,还镇住了夏末,小舟轻轻呼吸,压低嗓子,边在吉他上拍击着吉他,边唱:“每当你孤单寂寞的时候

    才会把我咽下

    每次你想起我的时候

    我已经冷冻了半年了

    你总是说我是成不变

    我是淡而无味的

    所以我总是滞留在你的唇边万古不化

    没有法式面包温柔温暖温馨的内心

    过于圆滑顺滑柔滑那是新疆拉条子

    我不想做你家冰箱

    可有可无的那块点心渣

    我只想在冰天雪地

    饥寒交迫时温暖你的牙

    我说宝贝啊 宝贝我最亲爱的

    如果你不爱我的话

    把我干脆丢掉吧

    我说宝贝啊 宝贝我最亲爱的

    如果你不爱我的话

    把我去喂狗狗吧!”

    “啪”地声,小舟拍在吉他上,寂静的乡村小院所有的声响都定住,他呼出口气,仿佛是用口气唱完这分二十秒。

    他转过头去,在黑暗中看见夏末双黑亮的眼珠子也在瞪着他——“我满脑子都是你最后句。”

    “嗤”,小舟抱着吉他笑得弯下腰去。

    夏末哈哈大笑得瘫在身后铺的凉席上。  “胡同串子,全是胡同串子。我说宝贝,你到底照没照过镜子?分明是华丽视觉系的底子,怎么张嘴就成了胡同串子。你这是掉粉走妹子的节奏,你知道吗?”

    “等等我再试试,我再试试,我肯定记得别的歌。”小舟抱着吉他忍笑,“这不是木吉他嘛?木吉他能唱什么啊?”边还躲着夏末伸过来抓他肋下的手。

    “算了吧你,我跟你说,十八岁你就该去唱那些脑残歌,不要唱这些三十岁找不着对象憋得脑门都发绿的老男人的歌。”夏末边说边还骚扰小舟,扯着他挠痒痒,“你快把当年那个唱小小少年的小宝贝还给我,再过不了两年,你准把自己变成小老头。”

    小舟躲得缩成团,终于松开吉他,从防御转为进攻,跟他哥在院子里的凉席上滚来滚去。

    他外婆出来让外孙子早点睡觉,不要再逗得大黄都跟着发疯,吵得四邻不宁。夏末嘻嘻哈哈地说农村晚上娱乐项目少。小舟在旁边立刻哈哈哈哈地笑成瘫痪,想起学校bbs上幽默的黄段子,农村晚上娱乐项目少的引申含义在黄段子里能跑出八百里,幸亏他哥没看过,不太知道,就是觉得他笑得蹊跷,半夜在炕上逼供问他笑什么,他宁死不说。

    从这天开始小舟每天晚上都给夏末或者夏末和外婆唱几首歌。外婆喜欢这样热热闹闹的,从两个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