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 作者:小模小样

    心思，夏末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

    天空的黑暗渐渐变成深蓝色的时候，小舟才知道夜已经过去了，他在寝室楼下坐了宿，却没感觉到时间有那么长。

    第18章

    清晨小舟背着包上了火车，下午在个他从没听说过的小城市下车。他没有小城市的生活经验，在拥挤混乱的小街道上有些辨不清方向，好容易才找到汽车。他没有心情找地方吃饭，就从这里直接上了长途大巴，到这个时候他还觉得自己状态不错。

    大巴车开出去以后，有半的时间路况都很差，车开的很慢，颠簸得却很厉害。小舟平生第次经历了巴士车上的夜晚，他已经不大去想夏末了，不管想少次，他都会选择自己。他的生活不会为了夏末的再次出现而改变，他的计划就是感受尽可能的生活。

    所以他现在可以往自己心中的本子上记录崭新的生活经验了：路况糟糕，车里弥漫着股汗臭味，有个嗓音洪亮的小孩每隔五分钟就会哭次，每次哭个小时；个女孩在开车两个小时以后吐在了车上；有人带了两只大公鸡，他敢肯定它们定拉了。比拉屎公鸡和呕吐女孩烦人的是对衣着粗俗的中年夫妻，他们从上车开始就直在吵架，极尽尖酸之能，互相挖苦贬低对方，小舟开始还好奇地听了听，后来崩溃地扯上了耳机。

    这就是婚姻生活。

    小舟想象夏末跟梁澜结婚以后的样子，梁澜会觉得夏末不算会赚钱，夏末懒得跟她说话的毛病会变得严重，不过切等他们有孩子以后就会好很。

    他没法再看书了，车颠簸得快要把他的眼睛晃瞎了。他掏出手机来看看，路上时不时地没信号，手机耗电格外地快，现在已经开始了电量不足百分之十的报警。他用最后的电量刷了朋友圈，夏末发了张骑行照片，下面附着数据，巡航时速37，体能强得像神经病。换句话说，夏末的生活如既往。

    小舟关上了手机，终于蜷缩在铺位上糊里糊涂地睡过去。第二天张开眼睛，第眼就看到了翠绿的大山逼近车窗，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蛮荒和恣意。

    没过久车便停在了个小的镇子里，镇子夹在几座山势略微平缓的山丘之间，所有人都在这里下了车。其实，小舟也不确定这里是不是镇子。他漫步到街角，发觉单拿出这里的家店铺来看也跟小县城的商铺没什么区别，生活起来不会像夏末说的那么脱离现代文明。但接下来他就发现他无路可走了——这镇子只有条五百米不到的商业街。再走下去就是平房院子间夹着的小路，路上还游荡着懒洋洋的土狗。

    小舟打听了下，这里叫做八里陀，他核对了下早上领队老师给他的出发通知单，上面写着是让他到这么个地方，等着人来接他。所以这里还不是终点，不知道下程需不需要坐牛车。

    他背着双肩包，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对着苍茫的绿色，眼望着如黛的远山，深深地呼吸了山里清新得几乎甘甜的空气，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小有点牛逼的。能在那样邋遢肮脏的车铺位上睡宿，觉醒来发现生活将自己抛到了世界寂静的角落——至少夏末肯定没有这么高的逼格，丫才是城里小孩。

    他觉得心情痛快了许，肚子也跟着饿了，闻到早餐棚子里的阵阵香气，第次有急切想吃路边摊的欲望。他伸手去掏钱包，突然怔了下，猛地转身盯着刚拉他长途跋涉来到这里的巴士车，边上上下下掏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那车现在已经空了，连司机都不知道哪去了。

    “我操。”小舟第次顺口骂人。 经过昨晚那半宿质量奇差的睡眠，他身上所有口袋都被人摸了个干干净净。

    小舟赶紧甩下背包，幸好手机因为没电很早就被他放进背包，他睡着的时候背包就被他挤在身体和车窗之间。他翻出移动充电器插在手机上面，接着翻遍了背包的每个角落，仍旧分钱都没找到，他的银行卡跟着钱包起丢了，唯值得庆幸的就是学生卡和身份证没在钱包里。

    但是他也不能分钱都没有地这么等着，他考虑到自己也许他可以跟前来接他的人说明情况，跟他借点钱。但是需要支教的地方可能不会太富裕，也许人家不愿意借钱给陌生人。况且他在这里已经转了两圈了也没看到有人来接他，如果接洽中间出了问题他可能要自己找车去目的地。他昨天在车上天都没吃东西，现在饿的半死。

    他叹了口气，终于慢慢地从背包里拿出昨天在读的那本书，拿着书甩了两下，从书里甩出张银行卡来。夏末的工资卡他直拿着当书签用，虽然明知道应该悄悄放回夏末的抽屉里，可是却直拖延着没有做。

    他在巴士车停靠的简易车门口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来接他的人，夏末的工资卡在他的指尖不停地翻动着。四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他跟着阴凉的树影挪了好几个地方，还是没有人来接他，他已经饿过了头不觉得什么，但是缺水让他的嘴唇干涩的破了层皮，喉咙似乎已经粘在起。

    小舟在正午的酷热里头晕眼花了阵子，决定豁出去了，虽然很丢人现眼，可是夏末总不会希望他被渴死饿死。

    他走到隔壁个从没听说过的村镇银行，用夏末的卡在唯的台atm机上取了1000块钱，再给陶可打了个电话，让她无论如何尽快给这张卡转进1000块钱来。陶可个小时以后回他短信说已经办完了，那时候他已经口气喝了三瓶水，吃完了四个面包。

    他希望夏末不要发现这件事，如果夏末的银行卡没有开通短信服务的话，夏末根本就不会知道。这种可能性非常高。

    下午两点的时候，小舟终于等到了来接他的人。那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瘦弱男人，也可能不到四十岁，山里人比较显老。

    那男人神情忧郁，用有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告诉小舟他叫南富贵，是孤山子屯里唯的老师，个民办教师。很高兴小舟来这里，他明天就要去大城市打工赚点钱补贴家用，最好小舟能在四十天的暑假里替他把九月份和十月份的课都赶出来，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地晚回来两个月，赚点钱。

    小舟先是想到他这名字太不吉利，着实难富贵，再对地名大吃惊，他还以为通知书上印错了呢，这回亲耳听了，也不知道地底下有没有金矿。

    不管怎么说，小舟答应了他的话，说自己会尽量按照他的要求来。南富贵忧郁地点点头，看起来也不太爱攀谈，只问他还有少行李。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