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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8

      夜色深处 作者:淮上

    无际的黑暗,没有任何丝光亮。

    “我想离开你,”很久之后他终于开口说。

    “没有你我连出生的机会都不会有,没有你我也许早已经死在了十几年前,但尽管如此,这种关系我也天都不想再忍耐了。”

    他又重复了遍:“我想离开你。”

    顾名宗没有任何恼怒或惊讶的表情,只不动声色道:“哦?”

    “你曾经说过我有次后悔的机会,那么现在就是我用这个机会的时候……”方谨深深吸了口气,说:“如果你放我走,我发誓将对今天听到的所有事情守口如瓶,此生再不对任何人提起;反之我定让这个秘密大白于光天化日之下,暴露于所有人前。怎么样?”

    他紧紧注视着顾名宗,目光有种逼人的沉定。

    然而顾名宗却仿佛听到了笑话般:“但现在是你在我手上,阿谨,要是我今天就杀了你呢?”

    方谨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顾名宗步上前,就这么伸手抓住了他的咽喉!

    这下简直猝不及防,方谨面色迅速涨红,说不出个字来,只感觉到喉咙被分分卡紧!

    其实以顾名宗手劲,转瞬间捏碎他颈骨易如反掌,这个时候是刻意留了力的。不过在极度的痛苦中方谨感觉不到,他只能听见喉咙发出可怕的咔咔声,以及血流迅速冲击耳膜发出巨大的噪音。

    ……不……

    不能在这里,就……

    混乱中方谨竭力保持最后丝清醒,迫使自己在强忍剧痛猛烈扭动手腕。其实他整晚都在暗中磨动绳结,最后只剩点绑在腕骨上,生死之际被他猛然挣脱,闪电般把推开了顾名宗的手!

    ——啪!

    顾名宗踉跄半步,方谨捂着咽喉,狼狈不堪剧咳了起来!

    这咳简直惊天动地,连内脏都紧紧绞起,满舌尖全是血腥。方谨差点撞翻座椅,边退后边警惕地望向顾名宗,却见后者摊开手掌微笑了下:“这就对了,你不是早挣脱了吗?”

    “你……你这样有意思吗?!” 方谨断断续续厉声道: “你总是这样捉弄我,把我逼到最后步有意思吗?!”

    顾名宗却静了片刻,才说:“……总有天你会明白的。”

    方谨根本没有也不想去弄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颤抖着手扶住椅背,半晌才勉强止咳,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咬牙咽了口带着铁锈味的血沫,抬头逼视顾名宗,沙哑道:“……你太迟了,应该在香港就把我抓起来的。来之前我已经把在疗养院里的录音及视频,以及我推测到的切整理成邮件,再过个小时不取消的话,就会自动发送给顾家家族内部及财团高层的每个人……”

    顾名宗笑道:“哦?那你不妨整理个名单给我,我安排下好个个杀。”

    “……以及顾远。”方谨冷冷道:“包括我和你之间的切。”

    顾名宗的眼神,今晚终于第次发生了变化,里面甚至出现了讶异的成分:“——你把你和我的关系,告诉了顾远?”

    “贸然封邮件不可能让顾远相信,如果他向柯家求证就势必会耽误时间,到那时你肯定已经派人对他下手了,只有把切都告诉他才能争取最大的信任。”方谨眼神微微带着点自嘲:“再说如果我死了,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再嫌弃我也感觉不到了。”

    顾名宗沉默地看着他,目光中闪动着难以言状的光。

    “顾远,”方谨喘了口气,又道:“顾远今晚带着自己的人叛出顾家,柯文龙会立刻接纳他。介时他是顾家正统继承人,又有柯文龙鼎力支持,人证物证皆在,你的后患何止无穷?——只要你同意让我走,这切都可以消弭于无形。”

    “现在还不到和柯家翻脸的时候,利害关系孰轻孰重,顾总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

    顾名宗和方谨久久对视,深邃的眼神中任何情绪都没有。

    半晌他才问:“——你就这么想跟顾远在起?”

    明明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那刻方谨却有种想流泪的感觉,他竭力咽了口唾沫才压下喉咙里酸涩的哽咽。

    “是的,我想跟他在起。”

    这话里其实还是透出了丝战栗的异样,而顾名宗似乎觉得有点可笑:“我就知道你有飞蛾扑火的这天,但你确定?你真的爱他?”

    方谨说不出话来,只微微点了点头。

    “哦你爱他,你了解他少?顾远以前在英国,回来后是你老板,你见过他真正继承自黑道家族的那面吗?你确信你爱上的不是那个,在极度绝望中幻想出来的完美幻影,潜意识里牵强附会出来拯救自己的保护神?”

    方谨大脑里嗡嗡作响,喉咙火烧般剧痛,连说话都十分艰涩:“不是这样的……”

    顾名宗再次确定:“你不后悔?”

    “……不后悔。”

    顾名宗点点头,沉声道:“那好吧。”

    那刻方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三个字来得太突兀,让他猝不及防地怔在了那里。

    顾名宗却对他怔忪的表情视而不见。

    “不过你必须做到两件事,否则我随时会反悔今天的决定。第,你必须发誓永远不因为顾远而伤害自己,尤其不能为他去死。”

    方谨眼皮下意识跳。

    “第二,你活着顾远才活着。”顾名宗冷冷道:“如果有天你死了,我是真的会对顾远下手的。”

    方谨有瞬间的凝滞,但立刻又意识到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今天的关头必须先过。

    他直视着顾名宗点了点头:

    “我发誓。”

    顾名宗微微吸了口气,良久才徐徐呼出来。

    他温和道:“你可以走了。”

    如果仔细听的话,他声音里其实微微带出了点难以言描的情绪,既不是伤感或愤怒,也不是轻蔑和不屑;那声线很沉的温情,非常稳定,不像是告别。

    然而这时的方谨听不出来,他步步向后退去,全副心神都集中在警惕顾名宗和他身后那几个保镖身上,不可能注意到那几个字里如此细微的情绪变化。

    他退到射击场门口,保镖从外面为他打开门,微微欠身以示致意。

    然而方谨此刻背对大门没有看见,他只紧紧盯着顾名宗,只见那个男人对他笑了笑:“——再见。”

    不,不再见了。

    方谨没有说出来,他向后退了大步,隐进了射击场外走廊上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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