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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蠢肮脏的罗曼史 作者:枭瞿

    是在休年假。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尹斻的手早就伸到了警局,而他,并非是尹斻唯的内应。

    夏军当时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凉透了,他感觉到尹斻并不是真的需要他,尹斻有太渠道可以获得他想要的信息,而自己,从头到尾所做的事情只是无用功,他曾以为自己对于尹斻至少还是可利用的,可是现在,他深表怀疑。

    或许也并非是全无利用的价值,只是他的价值并没有自己开始所想象的那么大,也没有那么重要,夏军并不愿意被尹斻利用,他厌恶这样,可是当这样的事实摆在面前,又让他无法接受。

    尹斻在高层有人给他消息、尹斻就是金三角的大毒枭努金、尹斻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甚至觉得s市陷入了比钱文林时期大的危机,他不敢肯定尹斻会怎么做,他甚至害怕他是在助纣为虐。

    罂粟田的那对老夫妇不就正是最好的例子吗,他微笑着向他们合十鞠躬,礼貌的让人送命。

    这不仅仅只是个恶棍,这就是恶,尹斻成为了恶本身。

    夏军直都以为自己该是与恶做争斗的那个人,可是现在的局面却已然是全盘失控了,他不光与恶为伍,甚至觉得已经能够接受——不是忍受,甚的是,他起意与恶斡旋,从中赢得有利局面,他想要控制个比他之前认识的为可怕的人。

    只是他察觉到的自己最卑鄙,最可怕的面,不光惊恐,甚至充满了自己也同样无法认识到的野心勃勃。

    说不清,也道不明了,在现在这个时机,所有的剖析、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夏军只能恐惧、懊恼,烦躁不安,他发觉自己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他不光是仅仅恐惧自己的情人变成了自己想象不出的样子,加的恐惧于自己成为了同样丧失道德、背弃光明正道的人。

    ☆、第九十三章

    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刻般,发觉出自己真的是浸透了漆黑,而且在他的周围,也全都陷入了黑暗当中,他热爱的阳光和温暖被阴冷和乌云驱走,电闪雷鸣中有只魔鬼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本该勇敢,本该反抗,可是现在,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他阻止不了尹斻,阻止不了他自己的这种倾向,现在他唯想要做的居然只是确定自己的地位,并且让尹斻在他面前变成加柔顺的模样。

    他发现最可怕的欲望就是掌控欲,你不定爱和恨,你不定存在任何可以被歌颂、描述以及存有浪漫主义思想的情感,你只是冷酷地作为个统治者企图让所有人俯首称臣,仰仗你的鼻息,你享受的快感,就是你手中的权杖和脚下的奴隶。

    夏军不想承认他变成了和尹斻样的人,因为在内心深处他不光是不认同尹斻那么简单,他时常表现出来的讥讽嘲弄起源于他对自己“磊落”的优越感,他甚至是看不起尹斻这种出卖了灵魂的行为。

    可是现在,他原本该以为自己至少会为了尹斻流的血而痛,会因为这个人时不时地示好、示弱而怜惜,结果现实却截然相反了,他控制不住地恶毒揣摩切所有,控制不住地反感这样的关系。

    然而,这些理想主义的后遗症仍未消散,他暂时还不会付诸于行动,而是的思忖罢了,他不行动,只是想,然后自省。

    梅花已经盛放,但却又要落去,夏军抚下落在书页上的花瓣,将书轻轻合上,他望向通往医院住院楼的那条石砖路,仿佛依稀还可以想象出尹斻的背影来,他这个时候看起来并不强大,也不脆弱,只是个穿着病号服,披着宽大毛衣外套的普通人,他走得很慢,脚步有些虚浮,因为他刚刚大伤元气,如果这时候有人注意到他的神情,就会发现这个人的眼睛里早就没有了灵魂,熊熊燃烧的只有贪婪的欲望和可悲的孤独,他不开心,但也不悲伤,他活着,但是却已经死了……

    夏军不知道自己对尹斻的解读究竟是对还是错,可是他至少目前为止愿意这么去相信自己的猜测,他不想面对,只想再逃避片刻。

    显然,在他的眼中,至少是目前为止,尹斻的魅力几乎消失殆尽,原因无他,只是起源于对于未知和过分强大的畏惧与回避,这种不平等并非是他们之中谁刻意造成的,而是起源于心理。

    尹斻要是知道夏军现在所想,可能也会就如夏军所猜测的那般,让他的灵魂死去片刻吧。他对夏军并非完全是无情的,因为他也有大脑,且大脑并不是只用来谋划事情的,相处的久了,自然会有感情,只是这些感情到了什么程度,同样的,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了。

    人是情感的动物没错,可是可贵的就是理性。

    这家医院的病房并不大,即使是所谓的高级病房也不过就是卧室了个阳台,卧室外连通着个起居室罢了,尹斻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极具医院特色的灯,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任由思绪飞散罢了。

    他感觉有点厌倦了,从夏军进入金三角开始,他就曾次对这个自己向来最宠爱纵容的情人不耐烦,甚至是破天荒的吼了这人几次,他们不再像是以往那么的天雷勾地火,反而是相互默契地维持着种所谓的甜蜜的假象,可是真正的情况却是倦怠。

    算起来他们实在是在起很长的时间了,他在十五岁到十八岁之间与夏军在少年时期就恨不得闹得轰轰烈烈,二十六岁再次相遇后又成了个新的关系,不,不是新的关系,他很清楚,他和夏军之间的关系从未发生过质的改变,而是如从前,从还是少年时自己就已经是这样的人了,而夏军也并未发生过什么变化。

    很少有人知道,夏警官其实还比他大了两岁,他们之间似乎直都是他显得像年长的那方,可是这并非与经历有关,而是与本质有关。

    夏军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可是他好歹还有个父亲,本质上他永远都会是父母的孩子,可是尹斻不样,他活得艰难辛苦,不同于表面风光无限的世家背景,他清楚的知道从条狗转而变成人的困苦,他缺乏的那颗心就是用来换了可以直立行走的权利的。

    他不清楚这样的他们还有少的快活日子可以过了,甚至他早已不止遍的想过夏警官向他拔枪的情形,真到了那天,他不会有丝毫的惊讶。

    或许。

    尹斻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有魅力的人,这并不是他缺少自信,事实上他从不自卑,他很客观,清楚自己本质上是个无聊的、缺乏感动和生活情趣的人,是的,他很懂得享受,懂得些艺术和高雅的玩意儿,很知道什么时候表现出上等人的体面来,可是在骨子里,印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却是强迫自己麻木无情,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