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肮脏的罗曼史 作者:枭瞿

    章

    三辆军用越野车都是林渺友情支持的，不是中东货，而是中国制造，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搞到这样的好东西，这种军用越野车尹斻也只是在舅舅那儿远远地瞥过眼，还挨了脚狠踹，军队那地方不好随便乱看的，如今这车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围着转了两圈后抿着嘴笑得特别满足。

    这是最新的技术，提高了针对各种地形的越野灵活性，尤其是还特别适合金三角这边的地形，尹斻拉着夏军絮絮叨叨，夏军对军备不感兴趣，但是看尹斻高兴就听他说，时不时地点点头附和声。

    车子开得不快，道路两边从水稻变成了罂粟花，这不是收割季节，但是那花名不虚传，鲜艳妖冶，匆匆瞥却摄人心魄，美中不足的就是鸦片臭，夏军捂了下鼻子，嘀咕了句。

    “怎么这么臭？”

    “鸦片。”尹斻兴致很好，和开车的丹用缅甸语说着话，丹笑笑，开得快了些。

    “呼——就冲这车，我也该放这小子命！”尹斻拉着夏军起来，指着那些罂粟田说：“好看吧！”

    “是挺好看的。”夏军回答道，觉得头有点晕，坐下了，扯了下尹斻的袖子，问道：“这是去哪啊！”

    “去放风筝！”他大喊着，对着远处的守卫挥了挥手，那些人听不懂，只好敬礼。

    大片大片的罂粟田，大把大把的钞票，尹斻就喜欢钱，除了钱就是能执掌生杀大权的快乐，他人生里指着这两样东西活着，他有执念不可放下，所以他这种人没法入乡随俗，在赫辛、叶叟甚至是越云帆，他们四人当中，他是唯没去过寺庙拜过佛的。

    夏军下了车，看到这些土地有些震惊，在s市的时候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像是从前的老电影样。

    原先城市里的抓毒也就都是些二三流小明星和市井无赖之类的小打小闹，新闻上说某某地抓到了个毒枭或者贩毒集团也没大的实力，扯出几包□□加药丸就是大毒枭的级别了，现在再看这里，金三角果真是毒品王国。

    不过夏军并不觉得尹斻是这里的国王，反而突然生出种他们所有人都是这里、这片土地的奴隶的错觉来。

    罂粟花是具有魔力的，它不够美艳，不够妩媚妖娆，但是它别有风韵，着了魔的人会为了它不顾切，不论是贩毒的人，还是吸食毒品的人，都是这小小植物的掌中臣。

    前面还有段路，但是尹斻却坚持要下来和夏军散步，好在空气还算湿润，场雨浇掉了燥热，夏军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看了眼在他前面慢慢走着的尹斻，背着手，时不时地扭扭脖子。

    转眼的功夫，他们还真是活着活着就老了，不似二十几岁的暴躁乖张，也再也回不去十几岁的单纯洒脱，现在他们都是身的臭毛病，有时候也会杞人忧天的思考身后事，尤其是他们俩现在这样的处境，是与死亡和疾痛扯上了牵连。

    夏军小跑两步追上了尹斻，尹斻在外面和他表现的不是很亲密，所以只是歪歪头冲他笑了笑，问道：“要不然留下吧，别回去了。”

    他其实也只是就这么随口说罢了，并不打算真让夏军陪着他疯，他是个疯子无药可医了，但是夏警官将来搞不好真是做总警督的料，个毒贩子再怎么厉害都是个毒贩子，他身上有污点，洗不掉的。

    “我留下，你也不回去了吗？”

    夏军也没当真，尹斻在s市不知道做了少事情，他知道的不知道的七七八八码在块儿已经足以证明什么了，尹斻是想要几条出路的，等真有哪天，金三角不行了，他就把底子好好洗洗，做个彻彻底底的商人，夏军觉得自己要是能等到这天，他们俩，也就真的是熬出来了。

    能不能熬到那天还不定呢，他总是害怕半路里杀出个什么他从前不知道的人，然后尹斻就又开始给他讲故事，他承受得起道德感受压抑，但是却不能兼顾信仰受到威胁，他的信仰就是，尹斻和他，他们之间——不般。

    当然不是般，是二班——夏军笑了笑，拍了下尹斻的肩膀，道：“还记得上学那会儿么，总有女同学给你写情书，我读封，你撕封，我那时候觉得咱们两个这辈子也不可能分开了，等你将来工作了，我就去你单位应聘，搞不好还能给你当个打下手的。”

    听到这话，尹斻看了夏军眼，很快地移开视线，眺望着罂粟田，脚步又加快了点，道：“你这脑子，学机械是不成的，我倒是想过将来养你的，这么辣的男人放出去我不放心啊。”

    “你说什么！”夏军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把拽住尹斻，哭笑不得。

    “哦，我在夸奖你，不用谢我，你应得的。”尹斻勾勾嘴角，似乎不太想没事回顾从前什么的，他的从前可不太愉快，充满了恶心的玩意儿，还不如现在痛快。

    “好吧，我谢谢你。”夏军放开手，摇头失笑，被这么形容还真是头次。

    不过转念想也好，长得好看这事情真要感谢上天感谢父母，尤其感谢他那酒鬼父亲当年没怎么打脸，这张脸尹斻看着喜欢，他是得利的。

    “这么的地，水稻似乎种的不啊。”夏军边走边说道。

    尹斻这时回过头，奇怪的看了眼夏军，问：“我又不是做粮食的，种那么水稻干什么？”

    “只是觉得这些地可惜了，至少水稻种了还能吃饱饭。”

    “嘁，这想法还是第次有人当着我的面说。”冷笑声，尹斻干脆快步走开了，把夏军和自己隔开，这夏警官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没用，他总不能真去种水稻，要是他真的种了水稻，下步夏军就会要求他做慈善了。

    他们本质上常常难以沟通，毕竟理想主义总是失败，他是功利主义，谈不拢这些的。

    尹斻原来也是个虚无派，要是没像水稻样长歪了，搞不好现在就是个普通上班族，衣食无忧，也挺不错的，哪怕就是没理想没追求，但搞不好还能性子柔顺些。

    夏军出神地看着尹斻的背影，觉得心里有些难以接受，理想主义大如此，过分理想主义就像他这样的，是如此，他们过于坚持所谓的理想了，忘了现实问题，即使明明知道是行不通的，却还是要这么做，直到分不清理想和现实的关系与区别，为了理想放弃了现实，大数情况下，尹斻称夏军这样的人为伪理想主义，而夏军在心里也觉得尹斻是个假功利。

    真真假假其实并无所谓，真正发生的事情就摆在眼前，百个人有百种看法，做法自然大相径庭，夏军走到了那栋小竹楼时，尹斻和丹等人已经在那里了，那小楼里住的是对老夫妇，平时为他们种罂粟，这样的家庭当地有很，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