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无生余烬 作者:一口咬腚

    几句话的工夫，他们就挂了电话。表哥说这么久没见了，想看看他现怎么样，顺便谈谈事情。

    估计想看他怎么样只是顺便，那个“事情”才是重头戏。既然已经约了时间地点，他就没在电话里问。

    放下电话又补了觉，觉醒来已经下午了，董辉闭着眼睛把他的第顿烟抽了，接着看了看时间洗漱出门。

    表哥将地点定在了家家常菜馆，董辉提前了半个小时就到了那家菜馆，服务员小妹来问他点什么菜，他就满脸笑意地说要在这里等人，半小时左右到。

    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表哥就到了，董辉远远地就认出了表哥表嫂。表哥与印象里大不相同，穿着身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西装，想必是换了家比以前优秀很的公司上班，恍惚间觉得表嫂也比十几年前要年轻，走近了看发现也只是人靠衣装的错觉。

    “小辉，你最近过得还好吧？”两人坐下后，表哥先来了句客套的问候。

    董辉就带着微笑点点头：“过得不错，我看表哥表嫂现在过得滋润点，嫂子比我离家的时候还年轻了。”

    表嫂果然面露了笑容，董辉这哄女人的功夫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寒暄过后，表哥叫服务员拿来菜单，摊开在董辉面前叫董辉点菜，董辉推脱不成点了个素菜，把余下的菜推给了表嫂。

    等菜的功夫，表哥又问起董辉的工作，董辉含糊其辞地把话题导回了表哥的工作上。

    表哥说他现在在个跨国大企业工作，混得不错，油水很足。董辉夸夸他，又把话头转向了表嫂。董辉小时候皮得很，属于那种快要送去少年感化院的类型，表嫂没少骂他，董辉就拿这话题开说，弄得表嫂觉得有趣，又觉得怪不好意思，掩着嘴笑。

    谈笑间，服务员小妹就端上了两个菜。表哥给董辉斟了口杯烧刀子，董辉谢过后把杯子端了回来。

    吃了两口菜，表哥就切入了正题：“小辉，我姨你母亲，过两天就回来了。”

    章008

    董辉表情并无异样，又夹了两口菜：“是吗？到时间了吗？”

    “对，是提前几年的，那边联系不到你，所以联系了我。惭愧的是我也联系不到你，不得已找到你的同学……”

    董辉点点头，表示都理解。

    回想起来，他最后次见到他父母大概是二十年前的除夕。那时候全家包着饺子，在小小的电视机上看着电视节目，其乐融融美哉快哉。忽然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破门而入，把他父母二人押住拷上，推着出了门。董辉穿着双过大的拖鞋跟着走出了门，冰天雪地跟着跑了半天，在个拐角跟丢了警车。

    估计警察也觉得这对毒贩子这么明目张胆还敢在家里过年简直可笑。

    还不到十岁的董辉在家里守着包了半饺子的面板干坐了几天几夜，把自己饿得跟路边瘦狗样，终于表哥表嫂把他接到了自己家里，给差点坐成蜡烛的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养到了十几岁大。

    十几岁正是叛逆期，董辉又混蛋得厉害，很快作祸连连，跟表哥家闹掰，学都不上了直接出来打工。

    这别又是十几年，今天才联系到，才见了面。互相都暗暗叹对方这好些年不见，都变成了自己意想不到的样子。

    又吃了几口菜，表哥说道：“下周我们去接她吧。”

    董辉愣，闭着嘴嚼咽了食物，半晌挤出个字：“哦。”

    “你这些年都没去看过他们吧。”表哥的语气并没有带着责问，还很平静，不过董辉听来刺耳。

    “嗯。”董辉觉得刚咽下去的菜差点重新回到嘴里。

    又喝了口酒，表哥再次开口：“你爸他还要过几年。”

    “哦。”董辉继续蹦出个字。

    之后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大家埋头喝酒吃菜。酒杯见底的时候，董辉问了嘴：“那你们是替我要了个侄子还是侄女？”

    表哥的表情僵硬了下，时没有想出该怎么说，倒是表嫂很快接过了话头：“现在不是很流行丁克吗？要孩子太累赘啦。”

    董辉想想也是，收养他的时候两人就没要孩子，现在没孩子似乎也合情合理。

    下周的这事铁板钉钉，饭后董辉直接去了酒吧。酒吧还没开始营业，他挑了个阴暗的角落坐下，按说亲人出狱他应该高兴点，但半天心里也没品出个什么滋味来。

    “哎，辉哥，咱们这最近要出大事，你知道不？”刘闻川照例坐到了他旁边，脸上带着点兴奋说道。

    “什么事？又来新人了？”董辉漫不经心回问。

    “不是不是，那都不重要。你听我说，内部消息，我们酒吧要大改了！到时候我们有带薪休假！”

    “是你，不是我们。”董辉修正道。酒吧装修，他又不是酒吧员工，吃野饭的，当然没钱拿。

    “哦哦，”刘闻川仍然兴奋不减，“我还以为只有正式的大公司才有带薪休假！这里放假居然带薪！”

    “你呀你，真是想了，”董辉解疑道，“这里招人比较难，装修久也招不上几个人。休假不带薪，等酒吧重新开张，急用人的时候，老员工每个都不来了，你说怎么办？”

    刘闻川赞同地点点头，向董辉投去他万零次钦佩的目光。

    说来董辉有点奇怪，这酒吧几个月前刚刚装修过，再不满意也不至于这么快又装修吧。不过既然酒吧员工都这么说了，这事应该不是无中生有，他就准备着到时候休假自己在家里睡个十天半月的就行了。

    过会儿，酒吧昏暗的照明几乎全都开启，瞬时间就热闹了起来。刘闻川离开他身边，小凡坐了过来。

    “大辉哥，你看那边那两个，我估计今天就是这个没跑了，唉……这也丑得太离谱了。你看看，她们看过来了，咱们摆个pose先……”小凡这嘴碎得比起刘闻川有过之无不及，董辉听着听着头都大了，说去厕所，直接脚底抹了油。

    董辉回来，发现顾小凡如他所愿被那两个富婆领走了，他刚坐回位置，娜娜莉就过来了。

    “老板娘这么早啊。”董辉招呼道。

    “谁教给你这么叫的，显老啊！”娜娜莉佯装不高兴。

    “好好，以后不这么叫了啊老板娘。”董辉也没个正经。

    时间还早，董辉还以为娜娜莉今天没约，又要来和他凑和，很认真地等着娜娜莉开口，不过娜娜莉开口，说起了刘闻川今天捕风捉影跟董辉说的事：“唉，今年明明风调雨顺的，怎么我开个小酒吧这么困难。”

    这话里的意思明显不是酒吧要装修，而是酒吧要倒闭。时隔几个月装修董辉也就勉强理解了，这倒闭，他又要打点新盘口，麻烦可着，他就忍不住嘴问：“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