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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上(NP) 作者:Anecdotes
什么?”
“凤卿选吧。”
“是。”凤泠低眉沉思了会儿,轻吸了口气,薄唇抵上箫管。随即,箫声呜呜然响起。
是有凤来仪。
景烨眼前猛地晃,只觉得这人在吹起第个音调时,徒然变了。
依旧是算不上惊艳的眉眼,然而却有同春雨之后的松柏,每片绿叶上都流淌着灼灼光华,又像是深藏于叶后的雪白栀子,终于抬起头来开放,有丝丝的清芳,慢慢于灼热的夏夜中散逸开来。
世人谓其“笃信忠君,守死善道”,是真君子也。
不绝的箫声似有腾鸾起凤之势,绕着空阔的平安宫,直冲天际。
许久,曲奏毕。
凤泠长睫轻颤,轻轻放下箫管,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乐调中。
“陛下……”
“陛下?”
“……”
珠帘外,享受着徒弟茶水孝敬的叶公公往里看,口茶水喷在小太监脸上。
陛下!你怎么又睡着了!
“师父。“小太监委委屈屈地擦干脸上茶水。
叶茂伸手拍拍他脑袋:“师傅下没控制住。”
“……是。”
叶公公转过头,默默掩饰着脸上肆意奔腾的草泥马,简直要对月长啸:这发展不对啊陛下!不是应该吹着吹着就那什么神思荡漾就就就就那什么亲亲什么摸摸……什么抱抱然后这个箫到那个箫……您怎么又!睡!着!了!
做什么都睡,您是趁奴才们不注意夜里干了什么吧……
凤泠先是怔愣了会儿,随后将玉箫慢慢放回皇帝枕边。手背在那刹轻蹭了蹭皇帝温软的面颊,不由心中颤。
第次进宫面圣,为的是西南百姓,第二次,为的是皇帝勤政,第三次,第四次,为的是……
如今避着父母亲私自进宫,揣了少心思?为的是什么?
心中万千思绪,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眼光还是忍不住总看着他,手僵了半天,挣扎着,还是忍不住……去触碰。
凤泠呆呆看着。清晨渐渐亮起的日光,透过规规矩矩的窗格,块块地落在眼前之人的脸上。
小太监偷偷溜进来,对叶茂道:“师父,顾公子来了。”
“什么?”叶公公立起身子,往帘子里看了看,“哎呦喂,这些主子爷就不能个个来吗?”
“师父,请进来么?”
“这……”叶茂左右为难了下,随后拂尘甩,“请!”
顾泓由小太监领着,施施然踏了进来。叶茂立马迎了上去,声音压着:“顾公子,您瞧,这不巧,陛下睡着呢。”
“这可日上三竿了。”顾泓轻笑,“陛下再睡,不怕腹中饥饿么?”
叶茂:“……”您跟陆公子问的倒都在个点上。
顾泓轻笑着,左手持本簿子,上前两步,抬手,轻轻撩起微微晃动着的珠帘。
这边凤泠怔怔的,指尖几乎要触上皇帝淡红的唇角,却被身后句冷冷清清的喊声打断。
“凤大人。”
双手颤,慌忙回头起身:“顾……顾先生。”
顾泓眉梢弯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大人清早进宫,所为何事?”
凤泠低头拱手:“臣担忧陛下之病,便进宫问安。”
景烨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慢慢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唔?凤卿怎的不吹了?”
凤泠笑道:“臣已奏毕。”
“啊?”皇帝陛下瞪着眼呆了半天,这才想起自己吹到半就可耻地睡着了,连忙坐直了身体补救:“啊!啊,卿吹得甚好,是有凤来仪?好,那个此曲只应天上有……只是,咳,朕于此道向来不精……”
凤泠看着他,眼神不自觉地温柔下去:“臣知道,若能催陛下时好梦,此曲也算值得奏。”
“……呵呵。”
“顾卿何时也来了?”
“陛下。”顾泓微微笑,抬手行礼,“臣有要事,欲与陛下商议。”
景烨已看见他手上的簿子,神情正,“恩,朕知道了,卿过来吧。凤卿……”
“臣是时出宫回府了。”凤泠明白他的意思,便躬身行礼,“请陛下恕臣告退。”
“好……”景烨看着他俯身低眉的脸,莫名的有些歉疚,“卿回去吧。叶茂!”
“哎,陛下。”
“好好的替朕送学士出去。”
“是。”
凤泠拱着手退后几步,然后转身,宫人上前为其掀开帘子,抬步走了出去。
只是脚步又忽然在珠帘之后停下,转过身,想再看眼皇帝。随即怔。
他分明看见,顾泓握住皇帝的手,倾身坐在皇帝卧着的软榻之上,右手伸出去,将皇帝散落下来的鬓发勾到耳后。皇帝迷迷蒙蒙的望着,他便笑着凑到他耳边私语。
那双素来温和恭谦的眼中像是有精光闪动,往这边微微转。
“爱卿。”景烨眼角抽抽,“你何必非得挨着朕的耳边说话。”
顾泓笑语盈盈:“臣怕陛下听不清。”
景烨也懒得理这些人了,伸手去拿顾泓手中的簿子:“人都列齐了?”
“是。”顾泓低着头,看他把簿子翻开,“陛下大病那晚,京中不少官家都在遣派门童互递消息,其中暗地里动得最厉害的就是这个赵家了。”他点了点簿子上那长长的第列。
“恩……”景烨细细翻看着,“幸苦顾卿了。”
顾泓抬头看了看他,轻轻笑:“陛下扶持我顾家,自然,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景烨看阅不语,眉却越皱越紧。若真像簿子上记载的,偌大个朝廷,竟找不到能用的人?
现实总是悲催的。
☆、第 9 章
君臣俩在殿中议事直到正午。叶公公进来道:“陛下,该用午膳了。”
顾泓便笑着起身:“那臣便不打扰陛下午膳了。”
他嘴上这么说,偏偏又只是起身而未曾转过去,柔和的眼眸静静望着皇帝,但笑不语。
叶公公抬眼看了两人眼,知其心意,便握着拳下死命咳了声。
陛下!狐狸尾巴都心甘情愿露出来让你扯了!此时不动待何时!
“恩,卿先回宫吧。”景烨还低着头眉头紧锁,边看簿子边随口道,“叶茂,夜里洗的冷水?肺都快咳出来了。”
叶公公:“……”
顾泓无奈笑,倾身抚了抚这人眉间:“陛下……”
景烨被他摸得抖,抬起头:“卿还有何事?”
“臣……虽然久居宫中,但少年时随父亲通习政务,于此事上,也算是练达。”顾泓笑得如同丝丝春雨后的白兰。“所以陛下以后的奏折,臣大可以打理,并不必特唤小凤学士进宫了。”
青年生得眉目雅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