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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火 作者:鼓手K99

    ,情绪的转变,在此时此刻,就像发条失灵。他怎么笑得出来,他曾经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怎么笑得出来,他看他跟看见成堆的尸骨没有分别。

    “你居然还活着,”陆景浩松开手指,让那根烟掉到了地上,这根烟若是男人,便是废材,若是女人,便是破鞋,千人踏万人踩,没有人将它捡起来,它就什么都不是。就是捡起来,也是个被掏空的奇迹。“可我宁愿你已经死了,列焰。”

    那个被称作列焰的人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他的外表是那样光鲜,却不见丝倨傲和冷酷,仿佛面前的人,无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可以网开面。他陆景浩的举足轻重,不必言说,仅是份铭记就能让他甘愿割舍作为个赢家的尊严。

    可他既然是赢家,又怎么会顾及个输家的颜面?他既然找回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那遗失许久的真情,又何以安然地躺在他为自己勾兑的汪血池里,用白骨为自己搓澡搓得脸惬意?

    “我是已经死了,我之所以从地狱里爬出来,是想告诉你,我实现了当初的誓言。”

    ‘我本来可以比你发展得好,但是我放不下你,除了你这块心头肉我并不在乎别的。而你却对我忌讳如深,我的心在滴血。我要离开了,你要保重自己。然而在我离开之后,你就会明白我是怎样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强者。’

    “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并不想达到让你闻风丧胆那样低俗的目的,我只是想给你上课——什么叫做强者的定义。就算是你陆景浩,也是完全无法猜测,无法想象的。”

    他应该感到极其愤怒,立刻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朝他吐出口充满了仇恨的鲜血,再洒下把被背叛被利用被玩弄的热泪。但是这些都不必。事到如今,较量的早就不是这些。这些只是安慰自己的种无趣的表演。他并不是什么善人,又何不能遭到报应?好比练门神功,很有可能会遭到反噬。他需要的仅仅是专心应对而已。

    “你杀了,我安插在黑虎堂的卧底。”

    列焰揉搓着手中的雪茄,仿佛在替他思考这个问题,与此同时,也在回味着自己下的步又步诡谲又毒辣的棋。

    “我并没有杀了他。做卧底是件痛苦的事。我只是帮他解脱了,从此以后,当了他的代理。给你提供了那么有用的情报,你不也是尝到甜头了?”

    陆景浩转动了下眼珠。想来自己确实疏忽大意。他从来没有怀疑,从那次见面后把纸条放在固定位置的兄弟其实已经身首异处。那是他最重要的个命脉,他怎么会去怀疑?怀疑他就相当于怀疑自己,看来对面这家伙很好地把握了自己的心思。

    “我就是觉得奇怪,你在黑虎堂这么年,却直默默无闻。甚至次也没有公开露面。我还以为你与世无争,早早就看透了我陆景浩看不透的东西,因此选择了沉寂。没想到你竟是直在养精蓄锐,你对黑虎堂老大以及整个黑道龙头大哥的位置已是垂涎已久、势在必得。”陆景浩微微摇着头,“其实我并不介意,你利用我干掉曲波鸿,我介意的是,你为了实现你的计划,牺牲了我少兄弟,伤害我对你,直深深放在心中的感情。”他突地变得声色俱厉,“你说你是不是猪狗不如?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何必滥杀无辜?那些无辜,不是妈生的,不是妈养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丧心病狂地——草菅人命?!”

    第64章 我和你,只是兄弟

    “呃……不要跟我讨论杀人的问题。”他晃了晃夹着雪茄的手指。好比卧底必须融入敌人的角色,同是黑社会的他们又有何区别。在这个胜者为王的时刻,他不需要表现得有么锐利,就像套着王者光环的人无需举起手中的权杖也能彰显睥睨天下的身姿。

    男人调整了下坐着的姿势和脸上的笑意:“阿浩,你忘了从前?那时候我们贫如洗,举步维艰。甚至天吃不到个包子。我宁愿挨饿都要省给你吃。寒冬腊月,咱们没有件像样的冬衣,我偷了件给你,哪怕被打得半死,也觉得自己完成了桩壮举,个心愿。我从没意识到,男儿之身的自己爱上个同性是个误区,也从不认为无怨无悔的付出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他打燃打火机,让火焰在雪茄上来回游弋,“我以为,你就像我最爱的雪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恒心,就能烫出醇厚的香味,就能和我紧密地结合在起,你能感到我嘴上的渴望、留恋,甚至是嘴上的叹息。你会明白我的心,不会去伤害它、让它充满了对你的恨意……”

    “不要再说了!”随着他的诉说,陆景浩那微微闪烁的目光逐渐归于死寂,像是涌动着各种情绪的忍不住要龟裂的脸皮也在刹那恢复如初,牢牢绷紧。“我和你,只是兄弟。”他肃色,重重地咬着‘兄弟’这两个字。

    “兄弟?呵呵,兄弟……”列焰身体后仰,半开的嘴发出不知是什么意味的听起来十分诡异的低笑:“哪怕你对我有丝丝在意,做这所谓的兄弟也没什么不好的,但你何曾在乎过我的心情?再者,要不是我帮你担了责,你早就不是天狼会的员,早就丧失了能和我抗衡的这个绝佳的起点。”他的声音变得非常轻,仿佛灵魂中那些厚重之物已经被夺去,“如果对个人那么好,那么好,好到即使我不爱他也舍不得丢弃他、即使不要他也不忍辜负他的地步,那我觉得我今生足矣。你说爱上我,你真的不能够,不可以,那我想问,姓薛的那小子为什么行?他为什么可以?!”

    陆景浩神色冷硬,显然不愿回答连自己都没去想过的问题,只能以官方语言来搪塞:“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办公桌被男人猛地踢了脚:“不是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我给了你那么,你连皮肉都不肯施舍给我,你和他才认识久,竟然就怀了他的孩子!”

    灌入耳朵的不仅是让人难堪的字眼,还有突然抖落出来的秘密,陆景浩忍不住倒吸口冷气,两人之间沉闷了好久,才响起他有些忍无可忍、指责其不可理喻的声音:“我们能不能说些别的?你何必追逐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事情?”怪不得薛平光有些失常,原来是这家伙做了掩人耳目的卑鄙下流之事。

    列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越是打落牙齿血吞越是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没有关系。那我们就说点别的。才混黑社会时,你得罪了批人,有没有记忆?”

    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陆景浩此刻的镇定不过是表情的僵硬而已,体内忽然流动得缓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