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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 作者:禅狐
绝,还是用那麽蠢的理由。若是从前在蓬莱宫,他付之笑不会当回事,现在只觉得胸中骚动无法平息,想狩猎、追捕,再将猎物撕咬吞下肚,让彼此的血肉混在起,骨骼也相嵌、碎成粉末相和,不再分离。
他知道王晓初心里乱成团,就是个吓坏的孩子,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也知道不该那样强求、逼迫,他是很喜欢欺负喜欢的人,若是没兴趣的对象,他根本不会花心思这样戏弄。而这些王晓初也是了解的,只不过这次是他和师兄睡了,也难怪王晓初不安。
「都是自找的。」温玉鹤踱到里头厢房,回到榻上侧卧,支手撑颊闭目凝思。他知道王晓初在怕什麽,怕他和师兄越来越要好,往後就不需要他了。「嗤,傻子。你把自己搁在哪里了。」
那几日王晓初明显在闪避温玉鹤,出入时都和陆松禕腻在起,就是温玉鹤逮着机会亲了王晓初,王晓初也像呆傻的雏鸡样愣愣的没回应,怕得躲在陆松禕羽翼下。陆松禕看温玉鹤的眼神有那麽点幸灾乐祸,表情彷佛写着「师弟,自食其果了吧。」全然不给温玉鹤面子。
初十五那日选出了十二位花神,有的是官宦世家、名门之後,亦有民间栽培花木的高手,吉祥楼的紫珩亦夺得季月的花神之位,与她栽培的奇花异草在月圆之夜加入巡行的队伍之中。
这天无论白昼黑夜都无比热闹,灯桥是早早就完成壮观的灯楼布置,届时巡行队伍经过会被这些灯楼照亮,煌煌如昼,切景物会像在人们想像的天宫样梦幻,繁华似锦。紫珩也令胡蝶给温玉鹤他们安排了灯桥附近最好的酒楼、最好的位置观赏巡行。
大家从清早就开始忙碌,温玉鹤早已不在吉祥楼,陆松禕看王晓初无精打彩的,邀他出去走走也没兴致,午後又个人呆坐在凉亭发呆,让人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於是走进亭里关心道:「晓初,你跟他谈过了?这几日你和他都变得相当古怪,开始你闪躲他,现在连他都不见踪影了。」
王晓初神情恍惚,有气无力的说:「我不知道该说什麽。不晓得何故,那之後再见着他总有些害怕,连话都没办法讲清楚。好像整个人被海浪卷进海里,快溺毙样。像这样不去亲近,还疏远他,久了之後他也就会淡了心思吧。说不定这样也好,听说他和紫珩是老交情,我远远见过紫珩眼,玉鹤若生为女子大概就像那样的,那样艳绝天下的气势,众生臣服,也不缺我个的。」
陆松禕眉心起结,沉下脸,双手在袖里拢紧、放松,待心情平静後跟他说:「你喜欢他,喜欢到如此轻贱自己?他在你眼里就是最好的,好到你认为自己配不上麽?」
王晓初转头看向陆松禕,有所顾忌不敢妄言,他感觉出陆松禕在生气,这人生气时说话,有时是异常冷静低平的。
「哼。那我算什麽?」陆松禕别开眼,双手负在身後说:「罢了。这是你跟他之间的难题,旁人也劝不了,随你吧。」
这下连陆松禕都被他气跑了,可他就是陷入低落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这时什麽状况也不清楚的胡蝶跑来了,张口闭口喊他晓初哥哥,嚷着要他带自己去挑选花灯,买风车、买饰品,挑礼物给花魁。他问胡蝶说:「你不是服侍花魁麽?怎麽这麽空闲?」
胡蝶嘟嘴有点埋怨:「因为扮演花神的工作得在神庙里进行呀。姐姐早就去了神庙,没有这儿的事嘛。她也不让我跟,嫌我笨手笨脚。」
王晓初笑了,安慰她说:「花魁是心疼你,不想你累着吧。再说去了那边人,还有些出身高的,有钱有权,怕你被欺负。」
胡蝶眨着杏眸恍然大悟:「嗳呀,那我误会姐姐了。她真是的,刀山火海我都要跟她去的,为了她受点委屈又有什麽。」
「你们姐妹感情真好。」
胡蝶笑得眼睛都眯成线,她说:「那是当然的,这世上就是姐姐待我最好。给我好吃好住的,还救过我的命,骂我笨手笨脚,可是我病了她会哄我喝药,只要姐姐好,我也很好。以前我娘亲也是疼我,可後来叔叔拿笔钱给她,把我带来吉祥楼,我跟娘亲道别的时候她没听见,因为她忙着数钱。再後来我长大了,楼主他们规定我这年纪要接客了,但姐姐坚持把我带在身边,还每个月付大笔钱抵掉我本来能给吉祥楼挣的钱。」
路上王晓初听她讲自己的故事,怎麽和自己的身世有点相像,想来这世间太相似的可怜人了。为何偏偏就是他能遇着温玉鹤和陆松禕?有时他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麽,他帮胡蝶挑了件簪花,接着往下间店铺走,途中他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万哪天你们不得已要分开?或是花魁有天变了,或你变了?」
胡蝶抬眼往天空看,忖道:「变就变啊。不管怎样变,我直会祝福姐姐。那个有句话叫什麽?花开堪折直须折,开心时块儿开心,不开心时块儿骂人,也是不错的。我说得不好,不晓得你听不听得懂?」
王晓初笑着点头,越想这ㄚ头越可爱逗趣,摀嘴笑个不停,胡蝶被他搞得恼羞成怒,自己跑去下摊买东西,两人像对兄妹,又像是情人在街上笑闹着。转角的茶楼上,温玉鹤目击了这幕,明知道那两个孩子单纯没有半点暧昧,犹是妒火中烧,无法抑制。
是夜,温玉鹤、陆松禕和王晓初三人齐聚在川边酒楼观赏灯桥上的巡行景象,各自斟酒,王晓初跟他们聊起白天和胡蝶逛街发生的趣事。陆松禕还在生闷气,不冷不热敷衍他,但还是那温和客气的态度,只是不怎麽和他对上目光,而温玉鹤也寡言少语喝酒,淡淡的应几声,半个时辰後紫珩他们行人在吉祥楼、神庙与百姓簇拥下经过灯桥,巡行告段落,还有其他表演跟娱兴节目,只是那对师兄弟都没兴致,陆松禕就先找了理由离开,温玉鹤也说要回吉祥楼,王晓初无所适从,硬着头皮跟在温玉鹤後面走。
回吉祥楼沿途不时有人想和他们攀谈搭讪,可他们走近见到温玉鹤都惊慌逃跑了,尾随其後的王晓初不知道温玉鹤是摆了什麽脸色给人看,能将人吓成那样,但也没勇气和对方并肩走。他们同回到吉祥楼,陆松禕留了字条说在其他酒楼和道友吃酒,这房里仅剩他们二人独处了。
「早点歇着。」王晓初说完转回自己房里,温玉鹤挡下那扇要阖上的门,王晓初吓跳回头望,对方步步逼近,他被逼到桌边撞倒了椅子、硌着屏风柜角,慌张退到床边跌坐在床缘。温玉鹤居高临下睥睨他,神情似笑非笑:「我这样可怕?避之如鬼神?」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