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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 作者:禅狐
,都有各自的命运。然後,以我们的私心和执着将之联系在起,化作羁绊。」
陆松禕话语平和温煦的停落,王晓初提着东西吸鼻子,无声啜泣,不是因为难过伤心,而是胸中无以名状的温柔和暖意在流淌,这情绪大概是感动吧。陆松禕接手帮他提着篮子,担起那些水果和杂物的重量,再牵着王晓初的手块儿漫步回住处。
回去他们就看到温玉鹤指挥灰衣人搬来堆木材,堆在他屋外空地上,隔着蒲桃棚架看得清清楚楚。温玉鹤见他们回来,走出来跟他们打照面,不冷不淡扫了眼陆松禕,再看王晓初提的东西问:「早这麽好兴致,钓鱼去。收获如何?」
「哈哈。」王晓初乾笑两声回说:「大概解个嘴馋是够的,我不擅长嘛。」
温玉鹤鼻端发出轻笑,不觉宠溺看着他说:「我教你。除了去死我不擅长,其他都会点的,好歹活了这麽久不是?」
王晓初被温玉鹤逗笑,陆松禕也歛眸翘起嘴角,因为和王晓初上午的相处,陆松禕心情很好,也没有和师弟挑衅斗嘴的打算,何况他并非无时无刻都这麽好战。王晓初看温玉鹤满头汗,抽手拿袖摆去压他额角说:「忙什麽?难得看你留头汗。」
「难得麽?」温玉鹤调戏他说:「床上不是常见。」
王晓初蹙眉,牵回陆松禕的手就要走,温玉鹤抢先拉住他的手挽留道:「别害羞。我在做些东西,做好了第个让你看。」
「是什麽?」
「小东西罢了。」
虽然温玉鹤这麽说,但还是卖了关子,王晓初有点期待,他提着篮子说要回屋里做饭菜,陆松禕则要回去换件衣裳,温玉鹤则开口说要帮王晓初烧菜。
王晓初狐疑盯住温玉鹤问:「你会烧菜麽?你不去也换件衣服,流这麽汗,不是很爱乾净的?」
温玉鹤爽朗笑着,跟他说:「我是爱乾净,但偶尔这样也不坏。怎麽?你嫌臭?」
王晓初赧笑,其实温玉鹤就算流汗,那身上蒸散出来的气息仍是松木香气,怎麽会惹人讨厌。他点头把东西拿回厨房,和陆松禕暂时道别,温玉鹤就跟了过来,进厨房熟练的察看这里的材料、工具,然後吩咐王晓初把菜洗衣洗,再去给鱼刮鱼鳞,自己则准备柴烧饭,再开灶热大锅,随後在台上撒面粉,准备会儿煎煮鱼时在旁烙些饼吃。
王晓初不是头回看温玉鹤做这些事了,之前他还取笑过说:「君子不是远庖厨?」
温玉鹤立即反问:「我是君子?」他看王晓初犯窘也不打算逼问,因为他知道这人心中对君子什麽的没个印象,说都是找麻烦罢了。
这厨房里的东西算是应俱全,都是温玉鹤他们为了王晓初嘴馋贪吃特地弄来的,王晓初喜欢下厨,可是半是学着做,最常烧出桌饭菜的竟是温玉鹤。记得他们初次在岛上开伙,陆松禕对饮食还有所迟疑,温玉鹤挑衅他是不是怕被下药,陆松禕还说:「不要紧,我有药。」
如今这对师兄弟也逐渐卸下心防,起码饮食上不会做那麽小家子气的恶作剧。王晓初洗完菜拿出砧板来,依温大厨的话又切又剁,再抓了鱼刮鳞取内脏,两人几次合作下来已有默契,有时也不须开口就能流畅进行下道工序。
温玉鹤偶尔暗自好笑,曾经他以为能把这孩子教成第二个自己、第二个狠辣摧命的毒桃花,要不就是武林高手,因为王晓初确实好学,天资足够,可是太没野心、太容易满足,也不像他心中有太不甘心,结果学得最好的是厨艺了。
温玉鹤烧鱼炒菜、焖笋汤,王晓初拿了把刀坐在後面大桌专注的雕花,拿白菜头、红萝卜刻着花,白菜头被雕刻出朵漂亮的莲花,今天不知怎的特别顺手,花瓣片得极薄,透出光泽很是漂亮。王晓初开心拿起那朵白莲跑到温玉鹤旁叫喊:「你看你看,这朵好看不?」
温玉鹤定睛瞅,肯定道:「很好看。」
「我觉得它像你,白得很美,透着莹光。」王晓初把白莲凑近亲了口,温玉鹤手拿过它狠狠咬坏。王晓初错愕叫道:「你干嘛?」
「我吃我自己,你不高兴就再雕朵好了。练练刀工。」
「呃你、实在是……」王晓初气恼,忽又转为别有深意的眼神盯住他侧脸说:「又吃醋?」
温玉鹤浅笑,手里忙着将东西摆盘,弄了几样菜以後取来另半还没被雕刻的菜头迅速刻了朵白莲,抓起王晓初的手摊开掌心放上,好笑道:「还你的。」
王晓初愣愣捧着菜头刻的莲花杵在原地,心想这人的刀之快,他肉眼都要跟不上了,幸好现在是拿刀刻花而不是杀生,接着又小心翼翼把花捧好,有点不知所措的和人对看。温玉鹤双臂叠好几盘菜要上桌,蹙眉笑睇傻愣的王晓初说:「去叫我师兄来吃饭了。还捧着菜头干什麽,又不能放久。傻子。」
王晓初看温玉鹤潇洒离去的身影,痴痴迈步跟上去。那人明明忙得身汗了,也不比平常乾净,可他就是喜欢,喜欢劳动的温玉鹤,喜欢那人的骄傲自信,喜欢对方各种面貌。他最喜欢的是威风凛凛走在前头的温玉鹤,也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出手,在他走丢的时候找到他,在他跑开时追上来。
「玉鹤。」王晓初加快脚步跟上前,帮温玉鹤把菜摆好,然後抬头对人微笑说:「你真好。」
温玉鹤嗤了声:「干什麽说这个?」
「我喜欢你啊。」
温玉鹤纳闷蹙眉,脸疑惑。「在林子里乱吃了什麽东西,那些菇蕈野草不认识的别吃,再嘴馋也别拿自己试啊。」
「我、我没乱吃,没中毒啦。我只是、呃,我觉得你很好,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好啊。你说。」
「刚才都说啦。」
「刚才?」温玉鹤抱胸冷静盯住他,其实心里正好笑。
「就我喜欢你啦。」
「还有?」
「我要去叫松禕吃饭了。」王晓初红着脸逃跑。温玉鹤摸了摸自己的脸,垂眼失笑,都不知久没像这样悸动开心了,因为个年轻男子的表白而高兴,是因为自己渴望被喜欢、被爱着吧。而且并不是谁来都可以。
陆松禕贯的白袍出现,温玉鹤则穿着紫红色衣裳,慵懒的坐在对面,两人围着王晓初。桌上有两尾鱼,王晓初还没招呼他们,陆松禕就开口说:「这鱼,师弟你吃吧。我吃惯素菜了。」
「师兄你用就好。这是我的手艺,你也不是没尝过,还怕不好吃?偶尔我吃些菜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