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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 作者:禅狐
醒了,觉得跟我在起不是好事,跑去苦修断念吧?行啊,你们都别回来,我也不回去。」
桌面地上放了不少空的小酒坛,几碟没吃光的小菜,王晓初躺在床边,脚落在阶上,他喝得醉醺醺,向不易脸红的他,双颊难得泛染薄晕,淡红的颜色直晕到了眼尾。他睡了片刻就醒,想找地方解手,开门面对的却非走廊,而是和自己原本待的房间相同格局、摆设的另间房。
「嗯?」他微有醉意,以为是自己还没清醒,回头坐在桌边发呆,少顷重新去开门:「咦?」他回头打量,自己在两间模样的房间来去,他偏不信邪,跃上屋梁欲揭屋瓦,可是这跃他就吓住,因为原该落在横梁上的脚是落在地板上,可是他分明已经飞高了。
这房间被下了法术,他被困住了。四方角落生出青烟,变成几个形体古怪的妖怪,他倾尽所学和那些妖鬼们打斗,开始还能应付,但是那几只妖鬼合体变作头大黑熊朝他扑来,头把他撞飞,他撞翻了桌椅倒在地上喊疼,痛到要掉泪,那头黑熊掌把他压制,爪子撩就把他衣裳都扯破,眨眼就裸露出因酒力泛红的身体和打斗弄出的皮肉伤。
「不要、不要吃我。」王晓初骇然,吓得抓起破烂的衣物挡在身前,黑熊竟口吐人言说:「没想到出了山林,还能在人间遇到这样的好东西。」
熊说话听起来像有四、五人齐发声,牠施咒压制王晓初的手脚,将人制在地毯上,扫开旁碍眼的酒坛杂物,对王晓初低笑数声,王晓初彷佛料到接下来的发展,就见那头熊身下有条粗大的东西在晃动,吓得惊叫出声,连忙求饶道:「你饶了我吧,这儿是妓馆,这带都是烟花之地,哪里怕找不到人给你泄火的、是不?」
黑熊阴冷笑说:「不样,你身上流着至少两股极罕有的灵气,而且还有那个追杀我们的家伙的气息。先尝够了你的滋味再吃你吧,给那个臭道士还点颜色瞧,哈。」
王晓初眼看躲不过,闭紧双眼逃避,眼睫都是水光。其实那熊鞭虽然可怕,但也不见得会弄死他,若是以前他可能盼着黑熊妖干爽了舍不得杀他,现在却不太情愿。不过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取悦这妖怪,争取生机吧,反正他就是没有节操啦。
然而黑熊迟迟没有下个动作,压在身上的重量也很快消失,王晓初睁眼偷瞄,看到陆松禕拿出根细竹管把头脚身体都分离的熊妖屍体吸收,再从袖里摸出张符将竹管贴好封印,收到个皮革袋内。
陆松禕收完妖弹指,王晓初就恢复自由不再被法术制住,他赶紧跑去床那里抓了棉被把身子裹好,躲在床里发抖。陆松禕走来安慰道:「已经无事,妖怪收拾乾净,莫怕。」
王晓初别过头侧对床外的男子,陆松禕见他吓得脸色发白,向他道歉说:「是我不好,前日夜里没能睡好,就去周围山林间揪出会生事的妖魔鬼怪发泄……」
王晓初记起从前东莺跟他聊过,温玉鹤有掌平山的本事,这说是能掌扫尽座山的妖怪,而陆松禕若法力恢复後这本事绝对不亚於温玉鹤。所以他知道这人明明不必只只追杀,会搞到妖怪们逃窜都是因为陆松禕在消磨时间和精神罢了。
奇怪的是这根本不是陆松禕的作风,王晓初狐疑瞅了对方几眼,充满防备提问:「你,你是真的陆松禕?」
陆松禕苦笑,他说:「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证明我就是。但是,普天之下还没几个人敢冒充我。」
这话稍微说服王晓初,王晓初看他往前步,紧张喊道:「那你、你说说你喜欢我什麽。」
这问题令陆松禕无奈轻叹,双手垂在身侧歛眸苦笑:「说了你会信?坦白告诉你,这我也不晓得要如何讲清楚。开始只是会留意你的事,再後来盯住你的动向,不知不觉的……我发现自己挪不开眼了,不管去远的地方,我都想尽快回到你身边。原来我有欲望,我越来越想要你。从前我师弟爱慕师尊时,我还能冷眼旁观,不时揶揄他的切,他的付出、追求,包括他的心。如今我才晓得这种感觉,眷恋、爱慕着个人,不是根本不在乎他人的嘲讽和阻挠,而是即使在乎也无法停、不愿意停。」
王晓初已经忘了要确认这人是不是本尊,他听得面红耳赤,低着脑袋接不上话。陆松禕又说:「那天晚上你和师弟的事,即使我没兴趣知道,灵敏的神识也会感应到。他没设下禁制,就是故意让我清清楚楚知道你们在做什麽。」
王晓初羞耻欲死,想到刚才的事,蜷缩在被里质问:「你明知我是这样的人还喜欢我,方才黑熊若是强要我,我也不会蠢到去反抗,甚至还会迎合牠吧。这样你还不清醒麽?」
陆松禕坐到床头,把王晓初的脸端起,让他迎视自己有些无奈的表情,和不自觉盈满眼中的温柔情意。
「这是你的生存之道,总比妖怪直接杀了你好。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变了心弃你而去。你还不了解我?唉,罢了,这恐怕是我过去给你的印象太深,其实我也不是这样古板假道学的人……日子还长,我会让你相信的。」
话还没讲完,王晓初已经哭出来,用哭来消除压抑着的恐惧不安。只是这身衣服不能再穿,陆松禕替他把酒钱留下,再用法术带人回住处。王晓初洗了把脸,换了套乾净衣裳,陆松禕看他惊魂未定的模样,把人留在自己房里睡,自己则坐在床外守护。
如此度过晚,鸡鸣啼的时候,王晓初睁开眼看到陆松禕还端正坐在那儿,平静道了声早,他怯赧回应句早安,气氛些微尴尬。他醒来洗漱,陆松禕走出房间,两人在院里碰面,陆松禕跟他说:「这带有我师弟设的结界,较为安全,别再自己跑去太远的地方了。幸亏昨夜我追踪逃散的妖怪赶到你那儿,我不想见你受伤。」
王晓初点头反省,看起来像被训话的学生。陆松禕心念动,把人拉到面前亲了下嘴,然後维持那波澜不兴的正经表情跟他说:「你去忙吧。我再去巡视镇上有无哪里出现异样。」
「松禕!」王晓初喊住他,把块镂雕的玉瓶塞到他手里,故作镇定的说:「你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陆松禕握住那件玉饰,心中暖,点头相应。王晓初望着陆松禕离开的方向露出傻笑,回头被在那儿看了不知久好戏的温玉鹤吓跳。温玉鹤双手抱胸,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他慵懒眨了下眼睫,交代了句「回来了。我睡会儿。吃饭不必找我了。」说完就到王晓初房里睡觉,王晓初摸摸鼻子去忙自个儿的工作。
日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