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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 作者:禅狐
场已经空无人。
然而当时王晓初心里清楚他和温玉鹤是什麽情况,回室内他还看见温玉鹤举止如常,要不是东莺他们先知先觉准备好恭迎宫主,只怕这个男人丝不挂也能若无其事走在阳光底下,管它旁边有没有人,要是不喜欢被看就把看的人眼珠全都挖出来就好。
王晓初越是推想越是头皮发麻,因为他知道温玉鹤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这麽说来东莺和宋镶及时送来衣物真是功德件了……
水温适宜,不冷亦不热,王晓初闭眼蹙眉,心道温玉鹤就是这麽霸道任性的人吧?好像连自己都不在意,要不然怎会闯入杀阵救人,那不是奋不顾身的义行,而是死也无妨的冷漠狠绝。想到这里,王晓初连呼吸都变得窒闷沉重,而且自个儿都莫名其妙了。
样是玩弄自己的主,怎麽天岩寺的住持连同那些和尚被烧杀殆尽都没太感觉,现在个温玉鹤就害他尝了悲苦忧惧的滋味?而且提到那些和尚,他现在竟连那些人长什麽模样都记不清了。
王晓初自诩薄情寡义,换作之前的他,看这姓温的不行了,旁还有正派的陆师伯,免不了要在背後给姓温的捅刀再逃去找陆师伯庇护,还要说这个温魔头荒淫残暴,他补刀都是为了替天行道云云,随便找个理由脱身。然而以上符合他本性的事,他居然件都没做,稀奇古怪了。
「呵嗯。」
王晓初睁眼,好像听见笑声,他恰好漂到温玉鹤不远处,两手随意摆在脑袋两侧避免头去撞了池岸。温玉鹤看他漂近,顺势勾他尾指把人捞近身旁,指腹轻抚眉心笑斥:「专想些无聊事。」
王晓初捉住温玉鹤的食指在水池间好,反问他说:「你知道我想什麽了?」
「你在想陆松禕,对麽?」
王晓初不知从何反驳,对,也不对呀。温玉鹤搂住他亲额头、脸颊,他看这人心情好像不错,鼓起勇气问:「玉鹤总能猜到我想什麽,莫非你能读人心?」
「要说会不会窥探人心,倒是略通。不过你也别忘记我并非寻常人,又活了这麽久……」
王晓初偏着脑袋,眨着那双魅人的凤眼,像极了只小鸟。温玉鹤看穿他接着要问什麽,屈起两指节夹他鼻头说:「休想我告诉你我活久了。不许你问陆松禕。」
「嗳呀。」王晓初摀鼻喊疼,委屈道:「我根本还没开口。」
温玉鹤笑了,王晓初看得出神,是以前他没仔细看这人笑,还是心境起了变化?他觉得温玉鹤随便个眼神都能颠倒众生,端看他高不高兴展露风情罢了。怪不得那些人都说温玉鹤很有本事操弄人心、将凡尘事皆作游戏。
温玉鹤看王晓初脸呆样,故意喊他王小猪,又弹他额头,紧接着就是这麽句听似戏谑的警语:「你这傻子,可千万……别对我动心了。知道麽?」
王晓初眨了眨眼,答不上话,当下无暇细思其深意,只随口说:「噢。玉鹤放心,我只在乎自己,什麽情啊爱啊我不懂。」
「那萍羽呢?」温玉鹤故意提及此人,王晓初果然睁大眼有了反应,他问:「我要让他和谢南风走了。从此他们夫妻与我蓬莱宫再无瓜葛。要是你想跟他走,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不必考虑。我不跟他走。」
「哦?」
王晓初得意分析道:「我和他虽然曾互有好感,可是怎样都比不上他与谢南风同生共死。谢南风在他心里的位置太重,不仅仅是妻,是生的伴,我没有想取代或是争取,因为我压根就不是个女人。将来、谢南风要是生了孩子就没有我立足之地,纵然萍羽想护我,他又有什麽道理可讲?我不想为难他又苦了自己。再说,就是谢南风肯接纳我,我也接受不了她……她是块完好可口的糖糕,我连糖渣子都不如。我喜欢萍羽,可我不会跟他走的。这样他往後想起我,或我想起他,都还能付之笑。」
温玉鹤夸他说:「讲得不错。那你还是留下吧,别去考验他们夫妻情深了。我先去睡会儿。」
王晓初想起什麽似的,紧张环顾四周,颜萍羽没有出现,他松口气。这时温玉鹤已经飞身上岸,黑衣人替其衣,他也赶紧上去穿衣服。两人前後出澡堂,温玉鹤在长廊走到半停下,王晓初头撞到他背後,摀着今天直受罪的鼻子。
温玉鹤跟他说:「你不是什麽糖渣子。你是……」
王晓初看这人视线落在空处,微蹙眉心斟酌用词,难道是破天荒的想安慰他?他有些感动之余是想笑,为了不让场面变得尴尬别扭,他抢话道:「我就是我吧。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是个什麽样的人,虽然说只在乎自己,可又看得不够重。唉……其实做个人的难处之,就是有时太把自己当回事,有时又将自己看得太轻。是不?」
温玉鹤望着王晓初的表情先是目光诧异,然後沉定下来变得面无表情,再越过王晓初看向後方廊道尽处的人,然後轻哼声回应说:「或许是吧。我想独自静静,来了客人,由你去招呼吧。」
王晓初转身即见陆松禕在远处走廊转角,再回首已不见温玉鹤踪影。他会意过来,客人指的是陆师伯,他走向对方,看清对方处於错愕的表情,纳闷关心道:「陆师伯你怎麽了?脸色这样古怪,难不成是那些修仙的为难你了?你如此往返也累了吧,要不要洗个澡吃些好吃的?」
陆松禕不理他的疑问,质疑道:「刚才那些话你听谁讲的?」
王晓初回想,没有头绪,陆松禕近步,气势加压迫的追问道:「你说做人的难处就是有时把自己太当回事,有时又看得太轻,这句话听谁讲的?」
王晓初被他逼退半步,有点害怕,嗫嚅道:「没有听谁讲,就灵光乍现说出口的。不对麽?」
陆松禕听完像是整个人泄了气似的,双手垂在两侧,两眼失焦望向王晓初喃喃:「这话,以前有个人讲过,几乎模样。那时我和师弟常要被那人罗嗦、叨念着,她说小陆、小温啊,做人难处……」
陆松禕没把话说完,掉了滴泪,王晓初跟着愣,然後明白他所说的人是谁。不就是他们的师尊,温玉鹤最爱的人麽。
王晓初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玉鹤刚才那样反常的样子。」他胸口闷闷疼疼的,还发酸发涩,相当不舒服,这种感觉就是妒嫉麽?他忽然抓住陆松禕的袖摆,陆松禕回神睨他。
「你做什麽?」
「师伯,带我去吃好吃的。」
陆松禕头雾水:「你刚才不是才说要